“二十五塊八!”商場b1 層壽司店的收銀員如是說。

    “給我把醬油倒了。”排在糖球前麵的這位戴墨鏡女士，擦著味道彌漫到對麵燒臘店和烏冬麵店都能忘聞到的香水，嘴臉邊掛著一絲傲慢與輕蔑。

    收完錢的收銀員，慌忙地打開壽司包裝盒，將醬油淋在醋飯上。她本不需要這麽做。

    壽司店大排長龍，後邊的顧客多少都有些不耐煩。

    “唉，怎麽回事啊？把醬油都淋到這一邊，那麽鹹，我等下還要拿到車上吃呢！！！”這位香水味擴散範圍比一樓化妝品櫃台還大的女士提著限量版包包，踩著高跟站姿似乎很優雅，隻是似乎。

    “什麽事啊？”粗重的男士低音從糖球身後傳來，一把拉住了正要拔刀相助的糖球。

    “老爹？”糖球和她爸的關係緩和許多，見麵次數不多。

    “什麽，什麽老爹。我作為公司最大的股東還不能來路過借用個廁所啊。”糖球爸身旁站著糖球媽金女士。

    “老媽？”糖球摘下口罩。

    這時，商場b1層裏的客人紛紛駐足，拿起手機，就是一頓拍。

    香水味濃厚的客人已經被無視了三尺遠，三十尺，三百英尺……暴擊。

    “我看不怎麽鹹嘛。”金魚穿著一身廚師服，一口吃了三個壽司。

    收銀員呆呆地站著，然後摸一摸口袋。

    “你的手機電充滿了，我給你拿過來。”花西切了一盤芒果招待大家。

    “你們倆？”嗶嗶嗶滴滴滴滴，糖球手中的取餐呼叫器(震動鈴)響了。

    “烏冬麵好了！”

    “天婦羅炸蝦蓋飯好了！”

    先是花妹的聲音，緊接著是磨嘰。

    “真熱鬧啊。”糖球傻楞著。此刻的神情與收銀員妹子一樣。

    收銀員妹子的手機鈴聲響起。

    “哎？我的歌喲。”花西勾著金魚的肩膀，“為了品牌的形象和商場的服務，受了委屈也不能說，其實你根本不用倒醬油的。”

    “是啊，不用倒醬油！”

    “對啊，給她多點辣根，她那麽喜歡嗆別人。”

    被耽誤買單，肚子餓得咕咕叫的隊伍裏，抗議聲此起彼伏。

    “我不管你們什麽明星，什麽股東，我花了錢就是消費者，你們的服務太差了，我要投訴你們！”提著包的香水味女士趾高氣昂中帶著三分氣急敗壞，斜著四十五度的站姿，和高跟鞋尖朝旁邊的指向，顯示她準備甩頭離開。

    “等等，二十五塊八，正好。”金魚從口袋裏掏出零錢，有點褶皺，“這五塊八毛是今天賣廢品掙的。走好～”

    “不賣了！”

    “售完。”

    “收工了。”

    該女士走到哪，香水味飄到哪，走到哪，哪裏都不做她的生意。閉門羹都吃飽了。

    烏冬麵，海鮮刺身，炸物蓋飯，水果店的服務員都不給她點單。尊嚴和人格都被鞋跟踩在了腳底。

    就憑對於服務員身份的歧視，傾家蕩產在這裏也買不到一個菠蘿麵包。

    糖球爸的百貨商場，不是花了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隨著香水彌漫彌漫女士消失在寒夜的商場自動門外，商場內氣氛再次熱絡起來。這位女士可能是忘記了自己的車停在地下車庫了。

    如果糖球爸下狠手，加油站，地鐵站，打車，共享自行車，她都可以吃閉門羹當宵夜，然後走著回家。

    “好了，不愉快的過去了，來點愉快的。”糖球爸請大家一塊兒吃飯。

    唯收銀員粉絲得獨寵。

    花西和金魚幫著售賣店鋪裏的產品，二十分鍾內連賣帶送提前打烊。

    好在花姐這次提前安排了保鏢在周圍跟著這兩個來打工。

    “吃，多吃點。”花西坐在收銀員粉絲一旁，給她夾菜下鍋。

    “想吃什麽隨便點。你有什麽不能吃的麽？”對於吃火鍋和烤肉，磨嘰可在行。

    而，金魚……在一旁的桌子邊，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撐著腦瓜，一腳跨在杆子上，戴著毛線帽打瞌睡。像個繈褓裏的嬰兒一樣。

    “關東煮吃不吃？”花妹對粉絲跟對糖球一樣好，“等下我們去看樓上的寵物店，那裏有倉鼠。”果汁，熱茶，酸奶，熱牛奶，紅糖薑茶，可樂薑茶，應有盡有。

    隻要樓裏有的東西，擺不下這張桌就再搬一張桌來擺，樓裏沒有的，就麻煩助理們順帶買過來一起吃。

    吃飯，看電影，合照，拍視頻走一圈。保姆車不順路也要順路把粉絲安全送回家。

    “這個打包回家吃，回家還會餓的。”花妹把備用外套給粉絲穿上，磨嘰把食物拿給粉絲。

    糖球吹暖氣有些不舒服，下車走走。

    “你去配她啦，我們先回去，保持聯係。”花妹把車門關上前搖了搖手機，粉色毛茸茸掛墜晃動幾下。

    走在寒冷街道上。哈出的氣都是可見的。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頭栽進工作和學業裏，即便住在一棟別墅裏說話的次數也不太多。

    “呃，有饅頭賣誒。”三輪車上載著熱乎的饅頭，糖球昏昏欲睡順勢精神起來，目不轉睛。

    花西走在後麵，什麽話也不說，就買了兩個饅頭塞給糖球，然後繼續走在後麵。

    一個半饅頭下肚，糖球再次打破沉默，“呃，飽了。”

    花西笑笑，哈出的氣飄散在空氣裏。

    其實他不知道，糖球想說的是：為什麽你對所有人都很好，都說話，唯獨和我溝通的頻率越來越小。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大家默許的一對吧。

    一旦在一起，對對方的要求和義務就開始變得多了，所以現在兩個人算是什麽關係呢？

    糖球有些後知後覺，也有些疑惑，不擅長處理感情問題的兩個人，一碰到感情問題，就會把精力全部放在工作和學業上。

    花西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糖球小小地回頭看到他看著屏幕笑了一下。

    要是哪天這家夥不和我在一起，我的感覺會是什麽樣的？嫉妒？吃醋？心酸？唉呀，真煩，輕功！我要練輕功才行！我要繼續我一個人的修行！嗯！

    糖球自顧自嘀咕。卻沒有留意到花西在她背後看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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