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90 不一樣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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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斯一行離開卡爾薩斯大教堂的腳程很快。
購買聖水和習得【急救】技能後,他們的教堂之行便正式宣告結束了。
從雪鬆大街原路返回,穿過幾條街巷後,他們又來了野菊花大街。在某個路口,格羅斯根據腦海中的一些印象,拐進了一條小巷。
平民區的小巷灰暗、破敗和肮髒,與外部的繁華不同,裏頭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所謂天堂與地獄,眼下看來,似乎隻有一街之隔。
小小的灰乎乎的房子像雜亂無章的積木般肆意堆積著,房子與房子的空間逼仄狹窄,坑坑窪窪的地麵上積著渾濁的汙水。一群全身上下髒兮兮的孩子正在追逐打鬧,見到格羅斯一行五人的到來,附近的居民趕緊跑了出來。
他們望了一眼,伸出胳膊抓起自己的孩子,然後“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這些居民們看到了拉迪婭。
法師小姐的外表裝束看起來和尋常的貴族千金並沒有什麽兩樣,至於她身邊的年輕男人,則被當成了貴族的狗腿子——
侍衛或仆人一類的身份並不能掩蓋這些人的本質。
很正常的事情。
任何人都不願惹麻煩上身。
格羅斯懂得,這個世界的平民與貴族與著一道天然的隔閡。在這一時期,不止是平時身份尊卑的體現那麽簡單,包括這兩個階層的內心世界,都彼此充滿著疏離、排斥與不信任感。
經曆“霧鬆戰爭”後,這樣的狀況在王國的北地尤其如此。
至少,以現在一個盜匪頭子的身份,他無力改變。
卡爾薩斯的平民區,其實具體來說,它還包括著貧民的聚居區域。那位商人與這些貧民相比,顯然並不屬於同一個群體。
離開小巷附近的那一片區域後,格羅斯站在一株火紅的高大楓樹下,他看到了一連片灰白色的石磚房子,這些房子大多有著獨立的院落,用籬笆或矮牆圍了起來。
根據那一任務線索的記憶,商人伊格納緹伍茲當下居住在這附近,直到他變賣房產後,才來到了那些貧民所在的小巷。
“伊格納緹伍茲?”
商人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他抬頭一看,是一位英姿勃勃的年輕人。這位商人有著一頭平民中並不多見的灰色頭發,很好辨認。
“你們是誰?”
到了眼下這般地步,伊格納緹伍茲對於身邊的任何人都已不抱信任了。他望著陌生的四男一女,暗暗猜測著他們是不是受人委托前來討債。
他想了一想,大概記了起來:除了“龍眼兄弟會”那一筆高利貸,其它的債務他早已還清。
伊格納緹伍茲的神情很警惕。
“你們是誰?”這一詢問的句式落在了格羅斯的耳朵裏。
這任務不對啊?
格羅斯記得遊戲之中,玩家們找到伊格納緹伍茲是在杜鵑花小巷,那所處於老舊閣樓內部,昏暗潮濕、散發濃濃黴味的小房子裏。
現在這位商人還沒有變賣房產搬家,所以,任務並不存在嗎?
腦子裏飛快轉動,按照《紛爭》任務體係的基本設計,所有這些任務的邏輯都能自洽,隨時間節點的先後而進展——也許眼下這位商人的處境還沒有淪落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因此任務相應的發生了變化。
“你最近好像遇到麻煩了,需要什麽幫助嗎?”
格羅斯開口說道。
這是玩家從原住民身上挖掘和發現任務的切口。
然而這樣一來,商人並沒有接話,他的臉上不僅是警惕,還多出了幾分疑惑。
格羅斯已經在心中暗自大罵:這家夥實在是太不上道了,他隻是為了那張神聖附魔卷軸而特地跑來幫助商人解決麻煩,一場很公平的交易而已。
“伊格納緹伍茲先生,我是拉迪婭·克萊恩,我們聽說了你的遭遇。”
法師小姐在一旁說道。她一邊轉述著從格羅斯口中聽到過的內容,一邊眨動著睫毛,湖藍色的眸子裏流露著一絲對於不幸的同情與憐憫,還有對於高利貸者的憤慨。
“說實話,那些家夥太可惡了。如果可以,我們願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你提供幫助。”
她的言辭真摯而懇切,目光盯著商人——
從水杉街道“黑龍之眼”回來的商人正處於一個心靈脆弱而恍惚的狀態,他看了看法師小姐,又揉了揉通紅的眼睛。
“啊——小姐,你們是貴族?”
伊格納緹伍茲不由失聲喊道。他絕沒有想到自己的事情會驚動到一位貴族,而眼下這位貴族,似乎有出手為他解決麻煩的意思。
兩行溫熱的眼淚頓時從他臉龐上流了下來。
這位憔悴的中年男人終於忍不住失聲而泣。
他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龍眼兄弟會”那一夥人,聽說他們身後站著城內的某位貴族老爺,但若是有另外的貴族願意插手,那麽,事局將極有可能得到改變。
原住民的結,看來還得由原住民來解啊!
格羅斯在旁邊悄然觀察,不由默默想道。
他發覺有些事情,或許不能再用玩家的那一套法子來進行。
一行五人安安靜靜地看著商人的掩麵哭泣。
過了好一會兒,楓樹下已經路過了一個又一個行人,這位商人才停止了流淚,他邀請格羅斯一行前去他的家中。
一棟灰白石磚砌築、有著弧麵穹頂的房子。房子共有三層,在外圍還用矮牆圍起了一座庭院。
鑰匙插入鎖孔。
庭院中的花圃隻有一些枯萎的植物,看來許久未曾打理,滿目蕭疏破敗之色。
房子的大門也被打開。
內部的裝飾說不上豪華,不過倒也可以看出這位商人的家底在平民中還算殷實。
格羅斯很清楚,光是這一處卡爾薩斯城內的房產,就已價值好幾千雷爾了。
如果不是那些地痞流氓抓住他的女兒進行逼迫,也許他不會落到那樣的悲慘結果。
在房子的客廳之中,他們圍著一張寬大的木製茶幾,很快坐了下來。
商人還熱心地從櫃子裏掏摸半天,找出了一瓶果酒。
撓了撓亂糟糟的灰色頭發,他從櫃子的抽屜裏取出了六隻高腳的玻璃酒杯,扭頭對著拉迪婭與格羅斯等人說道:
“很抱歉,家裏就隻有這麽一點東西了,這樣招待尊貴的客人真的太、太過失禮了……”
“沒事呢,大叔。”法師小姐拉迪婭安慰說道。
“伊格納緹伍茲先生,說說你遇到的麻煩吧。”
格羅斯對於這一任務的心思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