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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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布穀鳥通訊的灰袍人迅速的趕往弗塔根教堂,當然,在這之前他先換了一身衣服,用他在弗塔根領的官方身份去見普蘭神父。
弗塔根城商業事務官哈澤·布魯圖,這就是他的官方身份。
哈澤在向教堂的人通報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就被請到了教堂裏的一間偏廳等候。弗塔根教堂的規模比較小,因而這間偏廳也並不多貫徹,不過哈澤倒是對這樣的待遇並沒有什麽怨言,他知道,以魯珀特家族和教會冷淡的關係來說,這樣的招待是正常的,並沒有什麽好抱怨的。
而且,哈澤也沒有打算在這裏乖乖等待,他很清楚,如果現在阿諾德已經到了教堂的話,那麽普蘭神父和斯諾倫使團的人一定正和阿諾德在一起,這樣普蘭神父就不可能會馬上來見自己,反而會故意拖延時間,以避免自己發覺阿諾德在教堂的事情。當然,也可能對方在知道自己過來的時候就明白了,阿諾德來到教堂的事情已經被魯珀特家族知道,這樣一來的話,普蘭神父他們肯定會馬上商量對策,同樣不會馬上來見自己,
如此,哈澤反而會有很多的時間。
雖然教堂是受大天使耶拉德守護的地方,但是弗塔根教堂因為規模太小,裏麵的神聖力量並不充足,盡管這些聖潔氣息讓哈澤有些厭惡,可這點程度還不足以阻止他做些什麽。
哈澤起身,然後進入了幻影狀態,這是黑羊會教徒信奉瑪納勃朗西並得到惡魔賜予的力量後,通常都會獲取的一個能力。瑪納勃朗西本就是十分善於偽裝和自我隱藏的一種惡魔,而作為它們的信徒,黑羊會教徒的幻影狀態也正是有著類似的效果,進入幻影狀態後,哈澤便可以潛入周圍的環境,除非有著超常的感知能力,不然一般是無法察覺到他的。這一手,也正是哈澤的拿手好戲,往常他就是依靠這個能力,潛伏在黑石宮中來監視阿克曼的。
潛伏到牆壁中的哈澤,悄無聲息的前行著,雖然他沒怎麽來過教堂,但對這裏的建築結構卻相當熟悉,沒多久,他就找到了普蘭神父平常會待的禮拜室。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隻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在禮拜室中,普蘭神父跪在聖像前,攥著胸前的聖徽,非常虔敬的禱告著。因為擔心被發現,哈澤沒有敢直接進入禮拜堂,隻是潛伏在牆壁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禮拜室內的動靜。很顯然,禮拜室內除了普蘭神父別無他人,不要說阿諾德,就是斯諾倫使團的那些人都沒有見到影子。
這叫哈澤相當的納悶,這和他預想的可不太一樣啊。
難道阿諾德還沒有到教堂?
這是目前哈澤能夠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情況,為了以防萬一,他決定去住在弗塔根教堂的斯諾倫使團那裏看看。
因為瓦特神父的關係,斯諾倫使團選擇住在弗塔根教堂,盡管教堂不是很大,隻是弗塔根城的小堂級別教堂,但姑且也住得下這麽些人。
弗塔根教堂很奇怪,這座教堂隻是弗塔根城布教區的小堂,主持者也隻是普蘭這名神父。但因為弗塔根領隻有弗塔根城這一座主要城市,全領地的人口幾乎都聚集在這裏,所以弗塔根城的這座教堂同時也是弗塔根領的總教堂,規模小但是地位卻比較高。
哈澤在教堂內轉了一圈,卻沒能找到瓦特神父,雖然他了解弗塔根教堂的結構,但是他可不知道瓦特神父他們到底住在哪裏,所以花了好久的功夫,哈澤都沒能找到自己的目標。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哈澤感覺到不對頭了,他仔細回想自己在教堂中見到的場景,普蘭神父一直待在禮拜室,沒有去見自己的意思,甚至也沒有人去主動提醒普蘭神父,而斯諾倫使團的人也沒有瞧見,這叫哈澤不得不生疑,他仔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想從其中找出一些疑點來。
而他很快就想到,最大的疑點,便是布穀鳥的報告,自己完全是下意識的相信了部下傳出的消息,就來了教堂,而教堂內奇怪的動靜缺明顯有問題。
他頓時意識到,自己恐怕是被騙了。
“真是有意思的能力,居然能夠讓身體進入到一種類虛無的狀態,連牆壁都可以自由穿梭,就好像幽靈一樣。瑪納勃朗西雖然讓人討厭,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就在哈澤思考著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一個女聲突然傳到他腦海裏,這可把哈澤給駭得不行,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在進入幻影狀態時被人發現過,而這一次,他不僅是被人發現了,還是在教堂裏——天知道要是普蘭神父知道自己的教堂裏有一個惡魔信徒,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來,說不定立刻就會激活教堂內的神聖力量,把哈澤給燒成飛灰。
想到要是教堂裏的神聖力量全部用來攻擊自己的樣子,哈澤就不禁有些膽寒。他立刻試圖逃脫,準備回到自己之前待的偏廳裏回複普通狀態,至少不能露出破綻,可是他剛想移動,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真的被嵌到牆壁裏去了。
“嗬,這真是可笑呢,自己最得意的能力,卻不知道它的原理,就不怕什麽時候能力失控,把你自己害死嗎?”
“你是誰?”哈澤明白自己是跑不掉了,隻好出聲問道,“是教堂裏的人?不,不可能,教堂裏沒有一個說話聲音是你這樣的女人,而且,你的語氣也不像是神職者。”
“哦,能夠發現這一點,倒還算你有些聰明。”
隨著那陣聲音在自己腦袋裏飄過,哈澤突然覺得自己眼前的畫麵一晃,然後視野就完全改變了,之前他是躲在牆壁裏,但能夠透過牆壁看到外麵的景象,可這一次,他變回了原本的視角,看的都都是真真切切映在他肉眼中的東西。
“猜猜你剛才差一點變成了什麽?”出現在哈澤麵前的,是一名有著耀眼金發的少女,聽她說話的聲音,哈澤確定這就是剛才對他說話的那個人。
“你是誰?”哈澤立刻提高了警惕,第一時間去摸自己藏在衣袖裏的武器。
可是,當他試圖伸手的時候,卻沒有自己的手臂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知覺都沒有。他下意識的就低下頭去,而映入他眼中的,確實因為用的太舊而開始掉漆的長椅,以及教堂內蒼白得有些刺眼的地板。
他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了過來——自己的身體不存在了!
“想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嗎?”少女微笑著說道,隻是那可愛的笑容落在哈澤眼裏反而顯得猙獰可怖。
“不用了……”哈澤一臉蒼白,他試著搖了搖頭,脖子還能轉動,但是脖子以下的部分就沒有知覺了。
他差不多可以確定,自己現在應該是隻剩一個腦袋的狀態,那種怪異的情況出現在自己身上,哈澤想想就覺得害怕,他是黑羊會教徒,可是黑羊會裏也沒有多少血腥殘忍的邪惡儀式,不然他們可沒法在人世間隱藏得這麽深。瑪納勃朗西在乎的是如何利用黑羊會這樣的組織來為操縱人類間的形勢,所以黑羊會教徒對於一些挑戰人類心理極限的東西並不像其他的邪教徒組織那般有很高的承受力。
“確實有些意外,我也沒想和這樣的您進行對話,布魯圖先生。”
又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傳入哈澤的耳中,他僵硬的扭過脖子,看見一個衣著光鮮正式的年輕人正站在門口望著他。這樣的感覺有些奇怪,明明自己隻剩一個腦袋了,卻依舊漂浮在空中,差不多正好是他坐在長椅上腦袋應保持的位置。而且扭頭之類的動作,全然沒有障礙,似乎自己的身體並不是完全消失了。
“這果然是你幹的。”哈澤看著那個人,聲音頗有些苦澀和無奈,“阿諾德·斯凡·費格拉夫先生。”
“您這副樣子我就不和您握手了。”阿諾德徑直從哈澤的麵前走過,在他對麵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我是有很多事情想要問您的,不過看您這個樣子,我想您應該也有很多東西想要問我,所以,請您先問吧,我們的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
“你和普蘭以及斯諾倫領的那些人串通好的?”他的第一個問題,卻是問了斯諾倫使團的人,“你剛才說時間比較充裕……也就是說,普蘭不會過來了?”
“在教堂中應該保持您的虔敬,布魯圖先生。”阿諾德撣了撣自己的衣襟,眼睛都沒有看著哈澤,“普蘭神父是侍奉神明的人,在他向神明祈禱的時候,您應該保持耐心,不要太過性急。”
哈澤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聽不太懂阿諾德的話,這或許也是阿諾德這麽說的原因——他在故意避開明確的回答這個問題。
“那麽,請您告訴我,我還能不能複原。”哈澤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個樣子,還不如去死。”
“關於把您變成這樣的事情,我也很抱歉,這完全是一個意外,事先我也沒有想到。”阿諾德把目光投向了莉莉,“因為我可愛的小姐對您使用的能力很感興趣,就忍不住做了一個小小的實驗,所以意外的把您變成了這個樣子,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會試著把您變回去的。”
聽著阿諾德那標準的貴族“不小心式”道歉語氣,哈澤心裏就忍不住發起火來,可是他心裏再憤怒又如何,現在的哈澤,連站起來用手去掐阿諾德的脖子都辦不到。
“好吧,但願如此。”哈澤強忍著怒意,悶悶的說道,“那麽,可以告訴我,您是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的嗎?我不相信布穀鳥能夠知道這麽機密的消息,就算您收買了他,也不可能得到這種級別的情報。”
“我不知道您要來這裏,您原本也沒打算來這裏,不是嗎?我們現在之所以會在這座教堂裏見麵,純粹是因為你們的行動,這一點您應該心知肚明,所以,就不必再在我麵前掩飾了。”阿諾德毫不留情的把話說穿,“和您直說吧,我不知道來的會是誰,但我隻要知道一點,來到這裏的那一個人,一定會帶來我想要知道的情報,這就足夠了。”
哈澤一怔,隨即便明白了阿諾德的意思。
“那您又是怎麽收買布穀鳥的?”哈澤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他不是那種貪生怕死,或者愛慕錢財的人。”
“這一點……”阿諾德和坐到他身邊的臉莉莉對視一笑,“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