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齊家有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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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公子您問什麽我就說什麽,這還不夠坦誠嗎?”
張千撇撇嘴,顯然覺得自己很是委屈。
“行了!這件事情你可別跟容容說,要是讓她知道我可能就凶多吉少了!”囑咐了張千一句,緊跟著高俅轉移起話題來,“對了,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啊?往常不是要到天黑才能回來嗎?”
這也是高俅見到張千會驚訝的原因,平日裏張千是拉著武鬆去衙門口幫忙,有個抓捕犯人之類的活幫著做一些,一來是為了掙些賞錢貼補家用,二來也是防止自己的身手生疏。就算沒什麽事情,張千也是要到晚上才會回來,畢竟終於還能夠在衙門口蹭一頓午飯。
“哦!公子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那什麽,今天幫著抓一個小偷的時候路過錢先生那裏,他說打算給你換一方藥,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經高俅這麽一問,張千算是想起了自己的正事,連忙開口解釋起來。
“新的藥方?也是難為錢先生了。”
知道錢乙還在為了自己的身體而忙碌,高俅是十分感激的。
真說起來,高俅能夠活到現在,還是多虧了錢乙開的藥,不然早在來到北宋的那年元宵他就會再次‘回去’了。尤其是最近這兩年,錢乙的身體也得了病,說是什麽‘周痹’,差一點就去找孫思邈下棋去了。不過錢乙醫術高超,愣是用針灸配合用藥,將全部的病灶給轉移到了手腳上,不過他的左手和左腳也因此不能伸展了。
如此情況下,錢乙還在為高俅的身體健康操心勞神,這又如何不讓高俅感動萬分?
“嗯!那公子您看,下午咱們是不是過去一下?”
張千也很是為錢乙的行為感動,可是這個時候不是看高俅感慨的時候,因此開口打斷了高俅的回憶。
“下午?這怎麽行呢?錢先生如此操勞,咱們應該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找到了逃避的方法,高俅自然是要趕緊逃離,一刻都不願意待在自家門口了。
“不是,公子咱們有必要這麽著急嗎?大中午的是不是先回家吃個飯啊?就算咱們不吃飯,人家錢先生也要吃飯啊!”
張千忙了一上午,自然不希望過家門而不入,像他這樣的武人,一頓不吃真的是會死人的。
“吃飯?這個還不簡單嗎?走,公子今天帶你去外麵吃!”
有了逃避的借口,高俅是一時一刻都不願意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站立了,抬起手來就要拉著張千離開。
沒等高俅拉著張千離開,‘吱呀’的一聲,高俅身後的院門開了,走出來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玉唇輕啟,說道:“公子你是要學‘大禹治水’嗎?急急忙忙的這是要去哪裏啊?”
“那什麽,容容你怎麽出來了?”
高俅身子一僵,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緩慢地轉過了身來。
“怎麽出來了?本來是在院子裏麵的,走過門口聽見外麵有聲音,所以出來看看了。怎麽,不回家吃飯嗎?”
花想容的鼻子輕輕地抽動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恢複如常。
“那什麽,張千你說呢?”
最後的希望,高俅全都放在了張千的身上,隻要張千開口反對,這件事情就還有轉機。
“我說?我說公子咱們就回去吃飯吧!”
很堅決的,張千張嘴就將高俅給‘賣掉’了。
平日裏花想容不會做著張千和武鬆兩個人的飯,畢竟這兩個人成天在外麵跑,中午也是不會回來的,今天也是這樣。不過高俅心中有事沒有胃口,花想容似乎也有心事吃不下飯去,所以到了最後他們兩個人的飯就全都進了張千一個人的肚子。
“那什麽,衙門口可能還有事情,公子你們吃著,我就先走了啊!”
平日裏話少,可是張千的腦子卻是十分的清醒,這種情況自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真要是不行的話,晚上可能都不一定會回來。
看看空空如也的飯盆,高俅默默地從自己的荷包裏麵掏出了一小塊銀子拋給了張千,“拿去買點吃的吧,剛才那點飯你也應該沒有吃飽。”
“公子,這……”
拿著高俅給的銀子,張千欲言又止。
“行了,你叫我一聲‘公子’,我還能讓你餓肚子嗎?去吧!”
感受到張千的猶豫,高俅隻覺得心中一陣暖流經過,隨即轉過了頭去,不願意再看張千。
“不是,公子您藏私房錢,這事怎麽能拿到明麵上說呢?”
張千臉上的猶豫收斂起來,目光漸漸轉向了一邊的花想容。
“我……你……你給我走!”
本來還在感動的高俅突然聽見這一句話,立刻就感覺自己讓人給補刀了一般。
趕走了張千,就剩下花想容和高俅兩個人了。出人意料的,花想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吃完飯就開始收拾碗筷,反而搬著凳子坐到了高俅的身邊。
“那……那什麽,容容你這是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咕咚’一聲,高俅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頭都不敢轉過去了。
“怎麽了?我沒怎麽啊!倒是你,怎麽一身酒氣的回來了?我倒是不反對你喝酒,可是你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樣你難道不清楚嗎?就算你不將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可是你想過我的感受嗎?要是你出了事,你讓我怎麽辦?”
花想容雙目噙淚,一雙玉手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衣襟,雙肩不停地顫抖起來。
“不是,那什麽,容容你聽我解釋,那酒放在那跟水的模樣差不多,我口渴也就沒太注意。誰能想到駙馬給我還準備酒呢?就算是這樣,我也隻是喝了一點點而已,你看我現在不是挺清醒的嘛!真要是多喝了一口,那我早就不省人事了啊!”
對於女孩子高俅是沒有一點辦法的,耳聽著花想容抽泣的聲音,他立刻就慌了神,忙不迭地就解釋起來。
聽完高俅的解釋,花想容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本來悲傷的麵容立刻就變成了冷笑,“哦!原來是駙馬帶你去的風化場所啊!我說呢,再借你兩個膽子你也不敢去那裏啊!說!你在那裏都做什麽了!”
“啊?容……容容,你這是……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會去那裏呢!你可要相信我啊!”
聽著身邊花想容那與之前迥然不同的聲音,高俅突然打了個寒顫,然後連忙辯解起來。
“哦?是嗎?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謊的時候說話就很容易緊張,然後就容易結巴呢?更重要的是,你說假話的時候一般都不敢直視我的雙眼的。而且,你覺得我會聞不出你身上杭州的脂粉氣?”
再次抽動了一下小巧的鼻子,花想容就像一個名偵探一樣,細數著高俅身上露出的破綻。
“不是,那駙馬的府上也有侍女啊!怎見得就一定是我去那種地方了呢?容容,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哪怕辯解說十分的無力,可是為了自己的小命,高俅依舊在堅持著。
“嘁!駙馬府上的侍女用的都是蘇州的胭脂水粉,雖然說蘇州和杭州兩地的胭脂水粉差別不大,可是細微的香氣上還是有區別的。而且你身上這麽濃鬱的脂粉氣,必然是有女子在你身邊待了很久,駙馬府上的侍女能跟你站那麽近、那麽久?你騙誰呢?”
花想容撅著小嘴,顯然已經對高俅說的話裏麵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所以說,高俅有時候很討厭花想容猜東猜西的,因為她猜的實在是太準了!
“好了好了好了!容容你說的都對,不過今天這件事情真的不怨我,是駙馬說有個地方有詩文集會,我去了一看和普通的書院環境一樣我才會進去的,誰知道進去之後會是那種地方啊!而且今天駙馬宴請的是趙佶,我總也不能拂了駙馬的麵子啊!”
既然說謊行不用,高俅隻能是選擇坦白從寬,當然坦白也要有個限度,至少要把自己的責任減輕一些。
果然,聽高俅這麽一解釋,花想容的臉色好看了不少,不過嘴上已然沒有放過高俅,“你說趙佶?小時候來咱們家玩的那個趙佶?駙馬宴請他幹什麽?”
“當今皇帝病重,又因為年輕而沒有子嗣,趙佶可是端王啊!真要是有那麽一天,那個位子很有可能是他的!這種情況下,別說是駙馬了,就算是現在皇後,見了他也得給個好臉色。我若是不裝醉做個樣子,哪裏跑的出來呢?”
稍微解釋了一下王詵宴請趙佶的原因,高俅知道,自己今天這一關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真的?你不是騙我吧?我可是記得,當今皇帝是有個兒子的啊!”
花想容滿臉的狐疑,顯然對高俅說的話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你真是……當今皇帝是有個兒子,不過沒三個月就夭折了,這都哪年的事情了。”
高俅給花想容解釋著,暗地裏卻是鬆了一口氣,今天的事情,看來是過去了。(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