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四方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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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的容顏,加上三分朦朦朧朧的燈火,女性本身的麵部瑕疵就會被掩藏起來,原本漂亮的女性會更加漂亮,稍微差一些的也會增色不少。
朦朦朧朧,燈下美人,粉麵含羞,不美也美!
高俅鬧不清楚狀況,也不敢多做什麽,將自己的衣服擰幹晾好之後,高俅便坐在了客廳之中,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坐到高俅下半身都發麻了。
倒不是高俅這個人死板,而是因為李師師就坐在高俅的對麵看了他一晚上!
這一晚上的時間,哪怕高俅是個木頭樁子也知道事情不對勁了,可是不知道李師師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因此也就不敢多說。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高俅起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覺得差不多幹了,拎起來就想往自己的身上套,可是剛套了一半,高俅就停下了動作。這樣出去,會不會再碰上黑色眼罩那一幫人呢?
思來想去,高俅還是放下了自己的衣服,在屏風後麵露出了頭去,衝著李師師招了招手,“那什麽,有點事得麻煩你一下。”
“啊?什麽事?”
以手托腮,李師師正癡癡地往屏風這邊看,聽見高俅說話,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那什麽,你還有衣服嗎?我想借一身。”
高俅的想法其實是比較簡單的,自己的身材比較瘦,而且現在也留著長頭發,若是穿上李師師的衣服扮成個女人,那麽想要混出去就要簡單的多了。
不過李師師卻不這麽想,先是褻褲現在又是衣裳,立刻就有些手忙腳亂了,“那什麽……你……你先等一下……我之去找找。”
“哎?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覺得李師師有些不對勁,高俅仔細想了想,突然一拍腦門,明白了過來,“嗨!這坐了整整一個晚上了,我都忘了跟你說昨天是怎麽回事了。”
披著自己皺巴巴的長衫從屏風後麵出來,高俅坐在了客廳之中,沏了杯茶,嚐了嚐有些涼,順手就將茶杯潑了出去,“那什麽,昨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從端王千歲那裏出來,還沒走兩步就讓人給當成端王給抓了來,也是事有湊巧,我就被關押在了你這院子西邊的一個柴房裏麵。我想辦法逃跑,慌不擇路之下跑到你這裏來了,有什麽得罪的地方,姑娘您可千萬不要見怪啊!”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李師師心不在焉地抱著自己的衣服走了過來,放到了高俅的麵前,完全沒有將高俅的話聽進去。
抬頭看了一眼李師師,高俅倒也沒有往心裏去,畢竟這一晚上不睡覺硬生生熬下來,高俅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何況人家一個柔弱的女子呢?
拿著李師師的衣服到屏風後麵穿好,基本上還算合身,就是有一件,高俅隻打開看了一眼,立刻又將其給疊好了。這一件衣服不是別的,是一件大紅色的肚兜!
穿戴好了之後,高俅也懶得盤頭,就這樣披頭散發地走出了屏風,“那什麽,還得麻煩您一件事情,您得把我送回去!”
“啊!好!”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李師師這一次倒是沒有猶豫。
收拾好了一切往外走,為了安全,高俅自己的那一身衣服直接就扔在了李師師那裏,等改天有空了之後再說也就是了。
一路上往外走,遇見的人可是不少,李師師一路上都在打招呼,高俅也不敢抬頭,隻顧著跟在李師師的身後往前走,等走到侍文苑門口的時候卻出事了。
其實也不怪高俅,本來是跟在李師師的身後往前走,誰知道李師師突然往旁邊閃開了,高俅沒注意,迎麵就裝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高俅沒抬頭,可是單看自己撞的這人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猜到,這一定不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孩子。
“呀!你怎麽回事……小姐,您沒事吧?”
那人也是和旁邊的人說話,沒有注意前麵,被撞之後本能地要斥責高俅,可一看高俅的樣子,臉卻突然間變了。
也不能說這人是個登徒浪子,隻能說是人的審美都是一樣的。在北宋這個時候女人描眉畫鬢,從來就沒有個披頭散發就出門的,可是真要是看見了這樣的女人,那男人就沒有一個不會多看幾眼的。而這個時候側坐在地上的高俅,正是那個長發飄飄的‘弱女子’。
“哎呀!真是,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衝撞了這位公子?快起來!給公子賠罪!”
聽見公子哥說話,李師師回頭一看就嚇了一跳,趕緊轉回身來,從地上攙扶起了高俅。
高俅現在這個打扮也不敢開口說話,隻是點點頭當做了回應。
公子哥咽了一口唾沫,衝著一邊的李師師擺了擺手,說道:“無妨!無妨的!是在下有眼無珠,撞倒了這位姑娘,還不知道這位姑娘怎麽樣?有沒有傷著啊?”
“……”
看著對方向自己伸出的右手,高俅嚇得後退了兩步,趕緊抬起左手來擺了擺。
“是在下莽撞了!”對於高俅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公子哥也是覺得有些尷尬,自嘲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衣衫,開口自我介紹起來,“在下,姓折(she三聲),名彥質,字仲古,雲中人氏,多有冒失之處,還望姑娘海涵!”
“啊!那什麽,折公子乃是侍文苑的貴客,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您不趕緊過去嗎?”
李師師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是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一些,因此這番解圍也算是有理有據。
“啊!不忙的!不忙的!”折彥質顯然沒有將李師師的話放在心上,還在望著高俅,問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這麽急匆匆的,是要去做什麽啊?”
“折公子,我這位妹妹才來了沒有幾天,你看他現在頭上都沒有個合適的簪子,我正要帶她出去買一些應用之物,等回頭收拾好了,我再帶她來見您,如何?”
眼看著折彥質的神色越來越不對,李師師知道不能再聊下去了,伸手將高俅拉到了身後,找了個借口就往門口走去。
“啊!是這樣啊!那不著急!不著急啊!”折彥質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想,回過頭來看向了身邊的人,“那什麽,申王到了沒有?”
“啊?還沒,怎麽,折公子您有什麽吩咐嗎?”
這人是申王派來接待折彥質的,自然是不敢怠慢,趕緊低聲問了起來。
“吩咐倒是沒有,我就是想出去買個簪子!”
折彥質神色如常,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無言以對。
“行了!折公子有什麽事情等見過申王千歲之後再說不遲,左右那也是侍文苑裏麵的姑娘,還能跑了不成?”
心中很是不耐煩,可是想想折彥質的背景,這人還是壓製住了心中的不耐煩,開口勸解起來。
“你說的倒也是。”想想申王千歲,折彥質立刻就冷靜了下來,不過還是轉過了頭去看向了自己的親隨,“那什麽,你們去買一些胭脂水粉來,要最好的!”
“是!”
兩個親隨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老爺不在,誰還能管得了這位公子呢?
不去管身後的折彥質到底在說些什麽,高俅飛一樣躥上了李師師的馬車,“快!快!快!”
“行了,走吧,去昨天去過的那個小院子!”
李師師慢悠悠地走到了馬車旁邊,踩著小板凳上車,臨進車廂之前回過頭來跟自己的車夫說了一句。
坐到了馬車之中,高俅才算是送了一口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有閑心思考剛才聽到的那兩個字——‘申王’!
申王趙佖,乃是現今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三人之中最為年長的那一個,他在這裏宴請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這個折彥質到底是什麽來曆就很耐人尋味了。不過更重要的一點,申王為什麽這麽湊巧會出現在這裏呢?究竟是巧合,還是說他就是策劃綁架高俅的幕後黑手呢?
“公子,您怎麽了?”
看見高俅皺著眉頭,李師師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
“那個折彥質……是什麽來頭?”
能夠讓申王宴請的自然不會是一般人,高俅抬眼看著李師師,打算從她的嘴裏問出一些事情來。
“折彥質?怎麽,你想知道什麽?”李師師的嘴角向上勾起,巧笑嫣然,就這麽看著高球,就這麽看了一會,見高俅似乎想要開口之後,立刻抬起手來按在了高俅的嘴上,“你問我,我還能不說嗎?”
“啊?什麽?”
高俅一時沒反應過來,腦子立刻就不夠用了。
“沒什麽。那位折彥質折公子,乃是我大宋麟府折家的人,他的父親是折可適乃是當今的洛州防禦史、涇原路副史,西安州知州,安撫使!”
將自己的反應遮掩而過,李師師給高俅介紹起這個折彥質的背景來。
對於這個折可適那麽多的頭銜,高俅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畢竟天下的知州、安撫使多了去了,為這個勞心費神就沒有那個必要。
真正讓高俅心驚的,反而是李師師口中的那個‘折家’。(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