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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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需要完成打掃戰場、收繳戰馬等等一係列的工作,所以說高永年打完仗之後並不是直接就能回河州城了。事實上,等高永年帶著人馬趕回河州城的時候,已經天光大量了。
就在河州城的西城門之外,高永年帶著人馬趕了回來,準備跟高俅和劉仲武麵陳自己這一仗的收獲。
早就得到了消息的高俅與劉仲武一同來到了城牆之上,看著城牆之外精神振奮的甲士,高俅的臉色很難看,真的是很難看,而且是那種裝不出來的難看。
“大人,昨夜末將帶人奔襲二十餘裏路,斬殺吐蕃敵軍三千餘人,繳獲兵器戰馬無算,現今諸人均已歸隊,請大人點閱!”
高永年做人比較愣,可是這麽多年為官,最簡單的察言觀色他還是明白的,看見高俅的臉色不對,連忙轉頭看向了一邊的劉仲武。
“唔~,我軍傷亡如何?”
畢竟是多年駐守河州,劉仲武首先關心的就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傷亡如何。
“這個……死傷共計三百一十六人,除去一百一十二人死於戰場之上,另有八十五人傷重不治,三十人無法再在軍中任職,餘者皆為輕傷,休養幾日便可。”
隻是猶豫了一下,高永年立刻就將自己統計過的數據報了上來。
倒不是說高永年有多麽正派,隻是像劉仲武這邊的邊軍,手底下的人從來都是有數的,不像京中的禁軍那樣可以肆無忌憚的吃空餉,因此瞞報根本就沒有意義。
按理說這樣的戰績已經算是無可挑剔了,就算是劉仲武自己,也不敢說能帶人取得這樣的戰績,己方死傷三百一十六人,真正損失的也不過才二百二十七人,也就是說這一戰的戰損比例至少已經是十比一了,如此卓著的戰果,就算是上報朝廷也隻會是嘉獎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劉仲武和高俅的算計,哪怕對高永年取得的戰果很是滿意,可是考慮到接下來的計劃,劉仲武還是不能有絲毫的表現,重重地咳了一聲,劉仲武沉聲道:“高永年,你可知罪!”
“這……末將知罪!”
在開始行動的時候許琳就已經將所有的利害都跟高永年說清楚了,因此現在被劉仲武責問,高永年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未經允許私自出兵,本身就已經是犯了軍規了,至於說之後取得的戰果,也隻能算是將功折罪,並不能說犯的過錯就不用追究了,在這一點上,高永年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考慮到自己這一次所取得的功勞,責罰什麽的高永年也就不在意了。
“好!既然你知罪,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了,高大人你看……”劉仲武想要問一下自己身邊高俅的意見,可是轉頭一看卻發現高俅臉色鐵青卻不肯開口置一詞,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之後,劉仲武才開口說道:“來人,將高永年……拉下去斬了!”
“啊?將軍,我……”
高永年沒有料到是這麽個結果,驚訝之後,連忙開口辯解。
隻是沒等他將辯解的話說出口,就已經被一邊準備好的士卒給按住了,接著就要拖下城牆。
“將軍!高將軍雖然有錯,但是罪不至死,還望將軍三思啊!”
許琳知曉前因後果,本來也隻是以為劉仲武是在嚇唬高永年,可是眼看著刀斧手也走到了城牆之下,他立刻就慌了神,單膝下跪,連忙開口阻止起劉仲武來。
“可是……可是……”
劉仲武自然是愛惜手下大將的,但問題是身邊的高俅臉色陰沉,這讓他根本就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
也不知道是回過了神來還是怎麽了,高俅幽幽歎息,說道:“劉大人,將那廝責打一百軍棍,然後關他兩天就好了!”
“監軍大人所言極是!”
有了高俅開口,許琳等人連忙開口附和起來。
“那好!就依監軍所言,將高永年責打一百軍棍,關押三天!”
有了台階,劉仲武自然就趕緊下來了,不然斬了高永年,心疼的還是他。
其實說實話,高俅剛才並沒有想太多,隻不過是看見了城牆之下的場景,所以心神動搖,僅此而已。
鏖戰一夜的將士,身上多多少少都掛著一些零碎的東西,再幹淨的也是一身血汙。若是如此的話也就罷了,偏偏這些人的馬鞍前後都掛著不少的人頭,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麵目表情,可是單單看這幅場景就已經很讓人接受不了了。說什麽‘隻不過是死人’,真正看到這幅場景,那些說風涼話的人才會知道這對人心神是一種多大的衝擊。
如果不是高俅的忍耐力夠強,現在已經趴在城牆的垛口之上開始吐早飯了。
好不容易緩過了神來,高俅先是保下了高永年,然後才看向了許琳,“許琳,我問你,傷亡怎麽會如此大?”
“這個……大人有所不知,夜間交戰本來就很是艱難,再加上高永年將軍作戰勇猛,軍陣難免會有些淩亂,所以……所以……”
許琳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高俅的神色,隻見高俅的神色越來越平靜,可是許琳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了。
“所以你就沒有阻止高永年,是嗎?”
高俅的聲音很是平穩,似乎一點的情緒都不帶。
不過不管是誰在場,所有的人都能看的出來,現在的高俅心情很不好,隻不過一直忍著沒有爆發出來。
“末將……末將……末將有罪!”
許琳想了半天,卻是沒有辦法辯解,最後隻能是一低頭,學了高永年。
“哦?你有罪?嗬嗬!嗬嗬嗬!”高俅輕笑一聲,然後走到了許琳的麵前,突然間抬起腳來,踹在了許琳的右肩之上,“你還知道你有罪!三百一十六人傷亡啊!一百九十七人戰死,就憑這一條,我就能讓人砍了你的腦袋你知不知道!啊?!”
就算許琳身強體壯,可算是一個站著一個蹲著,兩方的差距擺在這,許琳也是被直接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末將……末將有罪,隻求一死!”
許琳已經沒有什麽話好說了,哪怕事情最開始是高俅和劉仲武定下的,但是後麵的利害高俅也不是沒跟她說清楚。
更重要的是,對於這一戰的結果,高俅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以沒有多少戰果,但是要盡量減少傷亡。哪怕這件事的過錯都要歸咎在高永年的身上,可是關於高俅和劉仲武兩人的計劃,許琳才是那個推動的人,這個責任他是沒有辦法推脫的。
“隻求一死?那不是便宜你了嗎?”
雖然心中很是憤怒,高俅卻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將許琳如何,不然到時候就很多的將士寒心了。
“任憑大人處置!”
許琳鬧不清楚高俅的意思,思來想去,也隻能如此了。
“好!既然如此,那麽你聽好了了。”高俅頓了一下,看了身邊的劉仲武一眼,然後接著說道:“不管你這次立功多大,封賞多少,我要你全都分給那些因你失誤而死的將士,你可有異議?”
“回大人,沒有。”
封賞什麽的也不過是身外之物,再說一個廂軍將領本來就不會有太多封賞,所以說許琳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嗯!既然如此,那你可就要好好表現了,不然這一次打完吐蕃你地封賞卻不夠補償那些將士的,我依舊不會輕饒了你!”
話都已經說道這份上,高俅除了警告許琳一句,剩下的也就沒什麽了。
接下來又跟許琳等人交代了一番,具體的還是關於高永年的那個計劃要保密的事情,然後就讓他們各自回去休息了。因為除了高永年之外,包括許琳在內的這些個將領都不能指揮動城牆外的這些騎兵,所以讓他們留下也是沒什麽用處的。
後麵安排人統計軍功、收集繳獲,等等一係列的事情,高俅就沒有去理會了,剛才在城牆之上都能聞到這些人身上的血腥氣,真要是近距離接觸,難保不會鬧出什麽笑話來,謹慎起見,高俅幹脆就拉著劉仲武去準備及接下來的事情了。
河州城外熱熱鬧鬧,吐蕃這邊卻是吵翻了天。
本來吐蕃這些部族湊在一次就是為了能夠從大宋這邊要到一些實惠,可是現在還沒怎麽樣呢,河州城示威讓人家追的有如喪家之犬,夜宿營寨被人家襲營,追出去讓人家斬殺了將近四千人(逃跑未歸營的統計時暫且按死亡算),本就不多的戰馬也丟了不少。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才剛剛是個開始,真要是到了後麵,就算是真的偷到雞了,可若是這米丟的太多,也不是他們願意見到的。更重要的是,這隻‘雞’肯定不可能是所有的部族平分的,趙懷德拿大頭肯定是不用說,剩下的部族有一個算一個,誰都不可能分到多少了,這和他們的初衷可是不相符的。
爭過來,吵過去,最後的結果還是要和談,隻是這個姿態如何來拿,卻是讓這些人費勁了心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