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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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您知道嗎?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心中明白自己的四叔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可是涉及到自己的終身大事,蘇符卻也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的,因此才會如此的嚴肅。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那麽嚴肅嘛!來笑一個!”高俅跟蘇符開著玩笑,就差上手去拉扯蘇符的嘴角了,不過蘇符就是不笑,他也不好如何,隻能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你不笑就算了,不過這個時間麽,四叔不好跟你做保證,因為四叔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忙,而且王麟的這件事情還比較麻煩,所以不可能立刻就著手解決。不過這樣,四叔跟你約定個時間,什麽時候平定了西夏,什麽時候解決這件事情,你看如何?”
“……四叔您要是不想解決就直說,行嗎?!”
沉默了一陣,蘇符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
“你這是什麽話?難不成你覺得四叔還會蒙騙你不成?”被自己的侄子如此的質疑,高俅也是有點不太高興,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你四叔是個什麽性子你還不明白?西夏的事情肯定不會拖得太久,這個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管好我自己?四叔您這是什麽話,這可真是……”
被高俅這麽一同訓斥,蘇符自然是有些不大服氣的,不過畢竟沒占著道理,所以蘇符也就沒敢大聲說話。
隻是這個時候的高俅,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不等蘇符說完,當即就擺了擺手,說道:“你看看那邊,我可是覺著那王麟對折彥質好像是挺感興趣的,難道你就這樣坐在這跟你四叔嘮家常嗎?真要是被折彥質得手了,這件事反正你四叔是覺得挺好的,不過你嘛……”
“四叔!我還有事,就先不陪您了!”
蘇符轉過頭去,正好看見王麟跟折彥質正在說笑,也顧不得跟高俅多說了,當即就站了起來。
王麟是不是真的對折彥質感興趣,這個高俅也不是十分的確定,不過真要是被高俅說中了,高俅也並不認為這件事情有什麽出乎意料的,畢竟折彥質雖然現在還沒有權勢,可是他的背景卻遠遠不是蘇符能夠相比的。再加上這兩個人都是出身將門,所以說王麟真要是看上了折彥質,那其實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蘇符正是明白自己在很多方麵比不上折彥質,所以才會如此的焦急,顧不上跟高俅多說便起身離開了。
等到蘇符離開之後,張千卻是突然間低聲開口了,“公子,您為什麽不跟小蘇公子說明這其中的原委呢?以小蘇公子的品行來說,肯定也能理解您的啊!”
“為什麽不跟他說明?可是我又為什麽要跟他說明呢?張千,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你都知道的很清楚,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說清楚了就能解決的,仲虎這孩子跟我相處了三年,是,這孩子是很機靈,也很是懂事,從來都不會做出讓別人為難的事情,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讓人心疼。這孩子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什麽,這一次拒絕了他,那日後呢?”高俅歎息一聲,同時搖了搖頭,說道:“唉~!其實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隻是麻煩了一些,並不是說不能夠處理,隻是我暫時還不願意去管這件事情,畢竟需要我去做的事情還是不少的,而且這時間上來說也是比較緊張的。”
“公子您要做的事情……應該是西夏、遼國的那些事情吧?不過您說的這個‘時間緊張’是什麽意思?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公子您的身體早就已經康複了才對,難道說……”
張千一直跟在高俅的身邊,自然是知道不少的事情,可是對於高俅所說的‘時間上比較緊張’這件事情,卻是完全想不通是什麽意思,自家公子可不是那種時日無多的人啊!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高俅翻了個白眼,隨後很是無奈的解釋道:“我說的‘時間上來說比較緊張’,不是說我沒有多少時間了,而是我根本就不想做事情,因此就打算在短時間內盡可能的將事情解決掉,隻是如此一來,勢必就要忙碌一些,而就算是如此,我給自己預留的時間上還是有一些緊張的,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對於自己的未來,高俅早就已經想好了,什麽大富大貴、位極人臣這樣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稀罕,如果不是現在的朝廷問題太多,如果沒有任何的改變很容易就導致國破家亡,那高俅可能一早就娶了趙玉兒,然後和王詵結伴,一起當閑散的駙馬去了。
當然,在這些事情之外,還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事,比如說找蔡京等人的麻煩之類的,這就要看高俅的心情好不好了。心情好的時候去找這些人的麻煩,算是給自己找個消遣的事情做;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找這些人的麻煩,高俅也好發泄一下。不過這件事情就不好跟別人說了,哪怕是張千,最好也是不知道的好。
有了高俅的這一番解釋,張千也算是明白了過來,自家公子的問題,說白了就是一個字——‘懶’!不過人跟人的追求不一樣,‘懶’也是無可厚非的。
“唔~,說起了這些,好像有些時間沒有跟薛海聯係過了吧?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了,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了啊!”
說起了番邦外族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薛海,高俅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薛海聯係過,具體如何,還真的是不太好說了。
本來有關薛海的事情應該交給暗諜的人去察看的,不過當初高俅給了薛海足夠的權利,所有行事都是讓他自己決定,而高俅最多就是給他一個努力的方向。如此一來,薛海做事的積極性就很是很高了,不過暗諜的人卻也不好插手了,再加上高俅離開東京汴梁的時候也沒有交代薛海跟暗諜之間需要聯係,這也就導致了這麽長時間來薛海那邊沒有消息傳來。
不過高俅也並不是十分的著急,反正日後肯定還有遇到薛海的時候,有什麽問題到時候再說也是來得及的,現在要考慮的,卻是西夏那邊的事情了。
實話實說,大宋周邊的這些蠻夷,除了南邊的大理之外,其他的都是需要處理一下的,而不用理會大理的主要原因,其實還是大理比較‘慫’,跟大宋基本上就是上下級的關係,管不管都不是很重要的。不過西夏卻是不一樣,常年跟大宋征戰,西夏對大宋的威脅程度其實比遼國還要大,因為不管遼國如何的強盛,它都已經被大宋的文化同化的差不多了,如此情況下,遼國其實對於戰爭也是有那麽一絲的厭惡的。
西夏是必須要首先處理的,而且要在遼國反應過來之前就處理掉。當處理完了西夏之後,大宋跟遼國之間如何,那可以再慢慢商量,兩國已經數十年為起刀兵,繼續和諧相處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至於說是否要收複‘燕雲十六州’,高俅反倒是覺得並沒有那麽重要,因為跟‘燕雲十六州’比起來,其實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高俅去主意,那就是——金人。
在高俅有限的宋朝曆史知識之中,對大宋造成傷害最大的就是金人了,當然現在他們還沒有立國,說女真人可能更加準確一些。
現在的女真人,應該是已經結束了部族獨立,漸漸的變成了一個整體。這雖然是高俅的猜測,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依據的,因為在之前的時候曾經有人上疏,建議朝廷跟女真人聯合,一同對遼國發動進攻,不過當時京畿的禁軍正是在改革最忙碌的時期,所以這件事情也就暫時被壓了下來。
如果高俅沒有記錯的話,上疏的那個人好像就是呼延慶。如果再過上千多年的話,這個人可能會大大的有名,因為那個時候會有很多的評書來宣傳他的‘事跡’,比如說最有名的《呼延慶征北》、《呼楊合兵》等等。
當然這一類小市民文學基本上都是沒有任何的史實依據的,雖然說曆史上確實存在這些人,但是卻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就好比《呼楊合兵》,‘呼’自然說的就呼家的這些人,其中自然是包含呼延慶的,而‘楊’自然就是說的楊家將,可是問題在於,現在的呼延慶才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年紀,年齡比折彥質大了一些但是也有限的很,可以說在呼延慶出生之前楊家基本上就已經沒落了,如此又怎麽可能有什麽‘合兵’的事情?
後世的小說、評書不用多提,對分析現在的人物是沒有任何的幫助,所以呼延慶到底是有什麽能耐,高俅還真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就看其提出來的和女真人聯合,共同攻打遼國的主意,想來此人不是個身強體壯卻頭腦簡單之輩。
主意是好主意,不過卻是很有問題的,因為在這個提議之中,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如果大宋強盛,那何必跟女真人聯合?如果女真人強盛,那何必在乎跟大宋的盟約?
可以說,原本的曆史上,金人攻破東京汴梁,給大宋以最深的羞辱,其實根源就在於大宋不夠強盛,或者說是在麵對金人的時候表現出來的不夠強盛。
兩虎相爭,如果有一個豺狼在一邊幫著一方,看起來豺狼幫助的那一方是占盡了便宜。可問題在於,兩虎相爭,就算有豺狼相助,最好的結果也就是一死一傷。死了的自然就不用多說,可活著的卻未必還有力氣去擊敗隻起到了騷擾作用的豺狼了。更何況,現在大宋和遼國其實並不能用兩隻老虎老比喻,充其量就是一隻虛弱的大象和一隻病懨懨的老虎,大宋就是那隻虛弱的大象,而安定了百年、早就已經習慣了歌舞升平的遼國自然就是那隻病懨懨的老虎了。
本來的‘兩虎相爭’,現在變成了一直虛弱的大象和一隻病懨懨的老虎,可是那隻豺狼卻是神情體壯,正貪婪的在一邊窺視啊!
對於女真人的事情,高俅暫時還沒有找到機會跟趙佶商議,不過按著高俅的想法,女真人要比遼國更加可恨。大宋可以跟遼國和平共處,但是女真人必須要亡其族、滅其種才可以,這是原則問題。
手指無規律的敲打著桌麵,高俅仔細思考著該如何反駁那些朝臣,畢竟如果不知道‘靖康恥’這三個字的話,其實聯合女真人對抗遼國的主意,還真不能算是個不好的主意。而現在的朝臣,更多的是將遼國視為了生死仇敵,畢竟燕雲十六州還沒有收複,這是一樁恥辱,但更是一樁天大的功績。
燕雲十六州的事情過去百多年,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明白的事情,不過收複燕雲十六州,卻是很多讀書人日思夜想的事情。
從燕雲十六州丟了之後,也就是後周的周世宗柴榮收複了瀛洲、莫州、寧州這三地,還是人家守將投降才拿下來的。直到今天大宋也沒有在這方麵做出任何的功績,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心裏麵肯定都有多的想法。
思來想去,高俅也不知道該如何從正麵跟那些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官員們理論,自然也是有一些煩躁的。當然高俅可以用別的手段來解決這件事情,不過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高俅必須由足夠的權利去調動兵馬,而且還必須在朝廷反應過來之前對女真人下手,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俅獨自一個人在思考,趙玉兒她們依舊在逛著花燈,陳師道小心翼翼的陪著夫人,蘇符去和王麟他們湊到了一起。這世界上為什麽會有什麽歲月靜好呢?無非是有人在負重前行罷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