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完美情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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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嘯並沒有急著上去,而是在車上又等二十分鍾,才緩緩的走了上去。
王嘯今晚本來就是來扮演完美情人的,所以很裝13。鬢角兩側極短的飛機頭,帥氣,但不誇張,極好的凸顯了他五官的立體感。穿的是一身辨識度較高的範思哲,但式樣很普通,白色短袖t恤、休閑的牛仔褲、黑色針扣皮帶。
普通但不便宜的衣服,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形,漂亮的、明顯經常鍛煉的肌肉,看起來就是屬於精明強幹,已經有所成就,可習慣低調的精英人士。
今天剛好是周五,正是這一類人出沒夜店的時間。
王嘯進去後,要了一瓶價格適中的啤酒,並沒有找位子坐下,而是走了幾步,靠在一根方柱上,隨音樂輕輕的擺動著身體,看著坐在窗邊的文詩情。
dj充滿激情的引導著舞池裏忘我的男男女女扭動著腰肢和臀部、揮動著雙手,狂熱的人群中,到處都是互相挑逗、曖昧的尬舞著的男女。震耳的音樂、耀眼的燈光、不斷變幻的光柱,這一切都充滿著躁動。
王嘯可以感覺到,文詩情雖然坐在這人頭攢動的喧囂空間裏,但她的心是遊離於這些喧囂躁動之外的。
她麵前放著一杯雞尾酒,並沒有喝多少。這裏五光十色的躁動,並沒有讓她投入進來。她隻是望向窗外,一個人孤獨的坐著,對身旁不斷變換的搭訕男人總是一兩句話打發了,不走的她也不再理睬。
文詩情人很漂亮,身材也不錯,她的顏值身材,不管放哪個大學裏,都是校花級別的。她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全身上下都彌漫著淡淡的憂傷,透露出與這裏格格不入的氣息。
這樣的女人,一看就是很少來夜店的良家婦女,隻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為情所傷而想要出來試著放縱買醉的。
這樣的新鮮血液,任何常來夜店的男人都不會放過,何況她還這麽漂亮。所以搭訕的人不斷,每人都試圖抱得美人歸。
王嘯一直靜靜看著,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他知道,這種機會總會來的,總有那麽一些人是不規矩的。
王嘯閑適的靠著柱子輕舞著,他的外形、衣著、氣質,對來夜店的女人也有著極大的誘惑。所以,他在看著文詩情拒絕男人的同時,也不斷禮貌的拒絕著前來搭訕女士。
看起來機會來了,一個三十四五歲左右,頂著圓寸頭,看起來很囂張的男人,手裏提著小半瓶洋酒,大咧咧的朝著文詩情坐的位置走去。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一看就絕非善類的跟班。
看著各色男人唯恐閃避不及的姿態,就知道這是有破壞力的大鱷,遠非那些小蝦米們可比。
那圓寸頭走到了文詩情坐的圓桌旁,站定。他的幾個跟班也圍了上來。
和文詩情坐在一起的三個男人,一個正努力和文詩情搭話,兩個人在旁邊推波助瀾。
這位子是免費的,不是固定的,沒人的情況下,任何人都可以隨意坐,文詩情隻能不理會別人的搭訕或者自己走,她無法趕任何人走。
當然,如果有醉鬼過分的糾纏甚至騷擾的話,是可以叫保安的。這家酒吧的保安很給力,他們會直接把醉鬼給拖走。
那三個年輕男人正努力表演,突然覺得氣氛不對了,抬頭就看到圍著的幾個大漢。
那‘主攻手’還想站起來回應一下對方的挑釁,畢竟,正在美女麵前極力表現,人家往這一站就慫了,那也太不男人了。
剛站起來,就被他的一個朋友拖住了,他那朋友還姿態極低的向對方道歉,然後三個男人尷尬的走出了幾個大漢的‘包圍圈’。
那圓寸頭就坐了下來,與文詩情搭起話來。
那三個男的走遠了,道歉那人才對‘主攻手’道:“韋爺你也敢惹,真是白混了那麽多次夜場。”
‘主攻手’臉色煞白,愣在了當地。
圓寸頭韋爺坐下和文詩情聊著,就有跟班拿了酒杯過來,圓寸頭親自給文詩情倒了小半杯酒,又給自己倒了大半杯。
說了幾句,圓寸頭端起酒杯來一口幹了,又把剩下的酒都倒到了自己的杯子裏,又是大半杯。
他又把酒端起來,再邀文詩情共飲。
文詩情仍是不理。圓寸頭的不知道說了什麽,文詩情站起身想走,被那圓寸頭阻止了。
剛好有服務生送酒到離她不遠的地方,她揚手示意服務生,誰知服務生視而不見,自顧走了。
開玩笑,韋爺在的地方,那都是韋爺說了算,要他叫就沒問題,要別人叫,特別是女的,還是少理為妙。否則就是送上去找抽,這是服務生都知道的事。如果醉鬼騷擾,酒吧當然是要管的。但韋爺肯定不在此列,再說韋爺什麽時候因喝醉了而去騷擾女人。
王嘯看著文詩情臉上漲得通紅,而那圓寸頭已經伸手去拉文詩情了,就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文詩情陷入這種境地,是王嘯策劃,葉蓮娜實施的。
文詩情的老公出差去了,王嘯便抓住機會,設計了一個讓她很有可能出來放縱的局。
葉蓮娜以文詩情老公的‘朋友’的名義,發了一些讓她不能接受的照片給她,又以她老公的名義,通過微信、短信等發了一些諸如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放縱才快樂之類的歪理給她。又通過各種媒介,薇信公眾號、朋友圈、網頁推送消息、騰信推送消息、電視、電梯廣告牌等等媒介,給她發送了二十多次的暗示,讓她覺得酒吧、夜店是忘卻煩惱,獲得快樂的地方,也是能讓她報複老公的地方。
她老公沒有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但王嘯毫不在意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抹黑她老公。王嘯是一個實用主義者,有時他不在乎手段是否正當。
王嘯這麽做,是在實施一個讓他們‘死’於極樂的計劃,他們,是文詩情及其她背後的支持者——她們醫院的一名副院長——一個與她關係曖昧、幫她搞定三次事故的男人。
那副院長沒她這麽複雜。隻有她,是最複雜的設計,當然,暗示到什麽程度,會導致她真的聽從那畫麵或文字的,真的來到酒吧,也是試驗的一部分。
看火候到了,王嘯就迤迤然的走了過去。
王嘯走到了幾人旁邊,就聽到那圓寸頭說道:“我韋老三請人喝酒,還沒誰不賣我這薄麵兒的,要走可以,端起酒來,咱們開開心心把這酒給喝了。否則,你不給我這麵子,別怪我不給你臉!”
說到後邊已經是語帶威脅了。
王嘯絲毫不理會那韋老三,伸手就去拉文詩情,邊伸手邊張口道:“走啦,我們走吧!”
一副兩人很熟很親密,一起來玩兒的架勢。
圓寸頭一愣,轉眼就看到文詩情驚愕的表情和避讓的動作。
他隨即大聲道:“小子,知道我韋老三是誰不?還想學人英雄救美?不要英雄救美不成,成了狗熊博美了。知道什麽是狗熊博美不?就是一會兒你那搖尾乞憐的熊樣,倒能博美人一笑。”
說完還笑著湊過去問文詩情道:“對吧?美人兒。”
文詩情板著臉,不理他。
他身邊幾個人到是很配合的笑了起來。
王嘯也不理他,張嘴道:“傻帽!”
聲音雖不大,但幾個站的近,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短短兩個字,卻包含了無盡的鄙視!
韋老三怒道:“他m的……”
後邊的話還沒出口,王嘯又吐出兩個字:“傻帽!”
那兩個字裏所蘊含的鄙視,簡直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
韋老三大怒,罵道:“我幹你……”
誰知對麵那人又輕飄飄的還吐出了那兩個字:“傻帽!”
他的聲音並不大,在這種麵對麵說話都要吼的酒吧裏,就剛剛能聽到而已。可那種鄙視的味道,濃到快把韋老三憋死了。那種不屑的表情、鄙視到骨子裏的語氣,就是在說他韋爺連坨狗屎都不如,不,是連坨狗屎的億萬分之一都不如。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受到過這種鄙視,就是他最窮困潦倒睡大街的時候都沒人這樣的鄙視過他。
被人鄙視成這樣,韋老三暴走了。他覺得要是不把對麵這人幹爬下,他都不好意思自稱韋爺了。
眼一轉,看到小圓桌上那扁寬的洋酒瓶子,暴怒的他瞬間抄起那洋酒瓶子,用盡全身力氣往那人頭上砸去。
隻聽得‘哐啷’一聲,那酒瓶在王嘯的頭上砸得粉碎。
那文詩情看得呆了,這劇情發展得太快了,對麵這男人似乎是要來幫自己解圍,帶自己走來著。但怎麽三句話都沒說,就演變成了這自稱韋老三的人用酒瓶把對麵這男人給砸了呢?
韋老三的幾個跟班也是看得瞠目結舌。這人的嘲諷功力太深了,從沒見過有人能用六個字,就把韋爺搞得瘋了一樣的。
有跟班就想,這人是活膩了,居然敢叫板韋爺。這一下子,嘖嘖,那麽結實的灑瓶子,有夠他受的了。不暈倒也要腦震蕩啊,血流滿麵那是免不了的了。
誰知王嘯屁事沒有,伸出右手撣著頭上的碎玻璃。
一時玻璃渣子亂飛,連同留在王嘯頭上的瓶中餘酒都像霧一樣的彈飛了起來。韋老三並不知道,有一塊碎玻璃恰好從他的手腕旁飛過,把他的手腕劃開了一條極細但極深的口子。
王嘯邊撣邊又道:“傻帽!”
眾人皆呆。這是撞了南牆都不回頭啊。
隻有韋老三如釋重負,這傻帽裏已經沒有那濃濃的鄙視了,隻是一句罵人的話而已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立即又吐了出來。看來這一瓶子還是有點效果的,他真怕了那男人嘴裏吐出的那種鄙視的味道。要那男人再說幾遍,就算殺那男人,那鄙視都會成為他永久的陰影了。
誰知那男人又來一句:“傻帽,你流血了!”
韋老三真想哭,那種濃濃的鄙視又回來了。
可手上確實感覺有點痛,抬起一看,一條細細的血線畫在手腕上。他看著那條血線,不明所以,這不應該是對麵那小子頭上流下來才對嗎?
他手腕輕輕往後一翻,傷口受到了拉扯,瞬間血就飆了出來,噴得他一頭一臉的。
跟幫們繼續呆著,怎麽該流血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該流血的,居然噴出血來。
鮮血不斷噴濺。
手腕上的動脈被割破了,韋老三想明白了。他連忙用左手拇指壓住,但血竟然止不住,就像高壓水槍一樣噴射而出。
他連忙叫著小弟們,衝出了酒吧,直奔醫院而去,開玩笑,手腕動脈割破了,止不住血是會流死人的。
那群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的跟班,都忘記了找王嘯的麻煩,呼啦啦都跟著去了。
滿地的鮮血引起了一陣騷動,但很快就被服務生擦了,沒多久事也就平息了。
有保安來問怎麽回事,文詩情把經過說了,那保安看著一地的玻璃渣子直咂舌,這是練過鐵頭功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