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十點結束，秦華到達趙雨來病房門口的時候剛過十點半，病房門口坐著的顧強見秦華來了，打聲招呼就走了，秦華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趙雨來的針早就打完了，正一隻手在手機上玩保衛白菜。

    這個遊戲挺有名的，也有些年頭了，但趙雨來直到前段時間退休的時候無聊了才找出來玩。電子遊戲這種東西趙雨來小時候沒錢玩，大一點了還是沒錢，有錢的時候又沒時間，錯過了培養技術的黃金期，所以趙雨來不太擅長。不擅長到一關玩了半個月還沒過，又不願意去搜攻略，所以一直卡著。

    秦華在邊上默默的看著趙雨來在同一關糾結了近十次，然後說：”我這會兒有點累，先回家，回頭我幫你過，好嗎？”

    這是趙雨來認識秦華以來第一次聽秦華說累，他看著秦華，發現秦華的臉色蒼白的好像剛被抽幹了血。

    秦華見趙雨來看他，像往常一樣笑了笑，一個趙雨來在秦華臉上看過的最難看的笑。

    “那走吧。”趙雨來拿起丟在一邊的粘血西裝，往外走。

    秦華喝了酒，沒有自己開車，讓司機開車等在醫院外麵。車也不是秦華慣常開的那輛賓利，而是去米國接趙雨來時帶過去的那輛凱迪拉克，這輛凱迪拉克應該是經過改裝的，外型之前趙雨來從來沒見過第二輛，給趙雨來的感覺像是裝甲車一樣結實，外麵完全看不到裏麵，比一般的車稍微長一點，寬一點，高一點，前排和後排之間有完全隔音的隔板，後排的椅子在兩邊，冰箱電視一應俱全。

    趙雨來和秦華過去的時候，司機早就等在一邊了，拉開門，趙雨來進去坐下，秦華接著進去，緊挨著趙雨來坐下，司機拉上門，車子發動。

    因為隔板擋住了擋風玻璃透過來的光，哪怕後排兩遍也有窗戶，但因為外麵也隻有昏黃的路燈，所以後排昏暗極了，昏暗到趙雨來和秦華基本看不清楚彼此的臉。

    秦華似乎累極了，脫了鞋蜷著腿橫躺在趙雨來沒有受傷的手那邊，將頭放在趙雨來的腿上。

    “我很喜歡晚上的時候和你一起坐車。”

    “嗯？”

    “你第一次帶我去酒店的時候就是晚上，雖然那會兒天剛黑，我連你的臉都看不清楚，又不敢使勁盯著你看，我那時候眼睛都快斜掉了你知道嗎？每個路燈靠近的時候我都希望我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點，然後總是還沒看清楚就又暗了。”

    “你在酒吧裏沒看清？”

    “那會兒緊張得眼睛都沒法聚焦了，怎麽可能看清楚，本來酒吧裏也沒多亮。而且哪有你這樣一上來就上手的。”

    “我找鴨子當然要驗貨！再說你人都沒看清，就敢跟人走，也是夠可以的！碰上一變|態，就你這麽個雛，弄死你都不是沒可能！”

    “變|態看臉能看出來嗎？”

    “……不能，能從臉看出來我能那麽倒黴被你沾上嗎？”

    話說到這裏，如果是往常，秦華就笑了，但是秦華沒有。

    秦華也覺得他應該笑一笑才對，但是他的臉部肌肉完全不聽指揮。還說趙雨來又說話。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那個地方是鴨子坐的？”

    “真不知道，我當時確實想去找個男人，但沒想著把自己賣了。”

    說到這裏，毫無預兆的，秦華忽然翻了個身，撲在趙雨來的腿上哭了。不是默默流淚，不是抽泣，而是嚎啕大哭。

    趙雨來完全想不出他們的話題裏有什麽值得秦華哭的地方，直到秦華的聲音穿過趙雨來的大腿斷斷續續的傳到趙雨來的耳朵裏。

    因為斷斷續續，趙雨來聽了三遍才聽清楚。

    “我真的很沒用。”

    老實說，在聽到秦華這句話的時候，趙雨來很不厚道的第一反應就是「臥槽這是又要吃藥了吧」。

    “你這種二十二歲的雙碩士都沒用，我這種初中沒畢業，玩個保衛白菜半個月都過不了關的怎麽活？你是在嘲諷我吧？”

    秦華的哭聲小一點了，說話聽起來也清楚點了，他說：”等我腦子清楚點了就幫你過了。”

    “不，我要自己過，你別碰我的手機。”

    “好，你可以去網上搜點攻略。”

    “不，我要自己過。”

    “好吧。”

    然後……

    “你也知道你這會兒腦子不清楚？祝文梁傻逼不知道在哪裏惹了人，鬧到你的場子裏來，你tmd不想著怎麽整死丫的，殺雞儆猴，擱我這兒哭個什麽勁啊！我tmd縫了九針都沒哭，還指著我安慰你怎麽著？這事兒一看就不是有腦子的人幹的，絕壁不知道是哪個腦殘的千金大小姐，你tmd被你腦子有坑的小姑娘整得哭，好意思嗎？”

    趙雨來也覺得不管怎麽樣，人都哭了怎麽也得安慰幾句，但是縫了九針，百分之百要留疤的趙雨來確實是有些不爽，再看見秦華哭，忍不住就爆粗罵人了。罵完起身趙雨來有點後悔來著，但是一低頭，發現已經趴著把他褲子哭濕了的秦華把他的拉鏈已經拉開了，正在往外掏呢。

    “臥槽，老子今天流了一灘血，能申請不交糧嗎？”

    “哥，其實你也挺變態的，我擱這兒哭呢，你還隔著褲子戳我。”

    “我的錯哦？你趴他上麵哭，能不硬嗎？”

    “我的錯，我自己彌補。”

    “草！你個變|態，車震隔音是沒用的，車子會顛的，誰都知道你在幹嘛！”

    “不顛，我就是渴，給你舔舔。”

    “遲早把你這樣兒拍視頻給你傳網上去。”

    “你知道嗎？每次你一罵我我心情就特別好。”

    “你就是一變|態！”

    也許是因為失血又丟精，趙雨來第二天早上完全沒起來，被秦華扶著迷迷糊糊的吃了藥，倒頭直接睡到了中午。

    懶洋洋的起來，洗漱完拖著腿到餐廳，沒有意外的看見兩菜一湯在餐桌上。當然，不是秦華做的，而是秦華家的廚師。在趙雨來回來以後，發現這個地方已經是秦華家廚師工作重點之一了。

    隻不過趙雨來不喜歡見到外人在家裏，所以這位廚師和在趙雨來家工作了三年的鍾點工一樣，基本沒在趙雨來的眼前露過臉。

    趙雨來不挑，飯菜不是現成的他一樣吃，實在涼了他就丟微波爐裏叮一下。

    吃完飯，趙雨來一看時間一點都過了，如果開車去公司怎麽也兩點多了，也就懶得去了，作為傷病員他準備給自己放個假，窩進沙發裏，拿起手機打開他的保衛白菜，發現……

    他辛苦奮戰了半個月的一關被秦華過了，而且是鑽石金白菜！！！

    趙雨來瞬間怒氣爆表，尼瑪他玩了半個月都沒過，秦華一個早上刷牙洗臉的工夫就過了，趙雨來覺得那個鑽石金白菜在嘲笑他，全世界都在嘲笑他！

    憤怒的趙雨來快速的撥了秦華的電話，然後竟然不在服務區，這讓趙雨來的憤怒升級。

    以至於他把電話打到了秦華的總裁辦公室。

    “總裁辦嗎？”

    “是的。”

    “你們老板手機怎麽不通？”

    “您是哪位？”

    “我是趙雨來！”

    “啊…………趙總您好。”

    “我問你你老板手機怎麽不通！”

    “老板去華耀的工地了，那邊信號不太好。”

    “那你幫我給他帶個話。”

    “您說，一定幫您帶到。”

    “你讓他去死！！！晚上別回來了！！！”

    “趙總這……”

    “你說一定帶到的。”

    “趙總……這讓我怎麽帶話。”

    ”記得帶到！”

    ”趙總……”

    劉亞齊，在秦氏基層工作三年，終於因為勤奮踏實的工作作風和出類拔萃的個人能力而被破格提拔到總裁辦公室，上班第一天老板直接去了新公司工地，還沒見到老板，先接到老板娘到電話，讓他叫老板去死！

    老板還沒死，劉亞齊覺得自己快死了，帶著快哭了的臉找到已經在總裁辦公室工作十年，跟了三代老板的老大姐黃婭。

    “黃姐，剛接到老板娘電話說讓老板去死，怎麽辦？”

    半個小時後，在工地曬了一天，抽空檢查郵件的秦華收到一封郵件。

    to：秦華

    ：黃婭

    cc：劉亞齊，趙雨來。

    秦總：

    由於您手機不通，趙雨來於13：30來電總裁辦，請您去死，晚上不用回家，來電中並未告知具體原因。

    敬請知悉。

    謝謝！

    黃婭

    這天下午，就在趙雨來躲懶在家保衛白菜的時候，難得的一個消息以秦華向趙雨來示愛的爆炸程度刷爆了財經版和娛樂版。

    「夏彤彤因性格不合單方麵宣布與陳青楊分手」

    三個小時後，又刷了第二波。

    「陳青楊承認自己出軌，向夏彤彤致歉」

    趙雨來能說他一直覺得這對不靠譜嗎？！

    第二天中午，趙雨來接到夏凡的電話。

    “有空嗎？出來見個麵，有事找你幫忙。”

    “忙，有事說事，唱歌叫醒植物人什麽的就別說了。”

    “不是讓你當神醫，我在上次那個咖啡廳等你，來了再說，不來一直等啊！”

    一個小時後，急匆匆趕到咖啡廳等趙雨來還沒開始罵人，就看到卡座裏坐著的不隻是夏凡，還有陳青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