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質問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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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期末考試的心情啊...”
洛陽站在豪華到紮眼的湛藍餐廳前,大腦一片空白。
不管最後考得怎樣,總之快點考完吧,不想複習,不想思考,隻想速戰速決,管他撲街還是高分,都不重要了,總之,快點考完吧!
大概就是這樣的狀態。
洛陽不由自主地歎著氣,踏步走進了餐廳,有幻術傍身,根本沒人看得見他,他就這樣直接走進去,在偌大的餐廳裏尋找著韓樰,然後很輕易地就看見了她。
她變得憔悴了,眼神裏透著一絲疲憊和憂鬱,口紅也像是紅豆的顏色,不變的是她依舊很美,雪白的脖頸纖細如天鵝,美得讓人心動,又讓人心疼,她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就吸引了洛陽所有的目光,仿佛她坐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
洛陽隻覺得連呼吸也變得難受起來,駐足怔怔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悄悄走到了她的身邊,癡癡看著她。
毫無疑問,他是喜歡她的。
喜歡她的美,她的溫柔,她的小霸道,甚至是她的小心機。
說不定早在進叢林那天,她對他露出甜美笑容的時候,他就已經淪陷了。
然後每一次見麵,每一次對話,都會讓他淪陷得更深,以至於漸漸的,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但是,他知道這是不行的。
他不能讓這喜歡再肆無忌憚地蔓延了。
不能因為喜歡,就自私地抓著她不放,她這樣的女人,應該擁有更好的人生,她值得被世界溫柔以待。
而他,要做的隻有放手。
過了今天,說不定就再也不會有再見的日子了,所以,在這最後的時刻,再多看一會兒吧。
於是洛陽仔細地看著韓樰的臉,像是要把她深深銘刻在記憶宮殿的每一個角落。
“先生,請問有預約嗎?”
“有,15號。”
“這邊請。”
永遠禮貌微笑的服務員領著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緩緩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韓樰看著男人,眼裏閃過一絲焦慮,環繞四周,搜索著某個應該出現卻又沒有出現的身影,然而還沒找到,那男人已經來到了眼前,於是她隻能擠出一絲微笑,起身道:“你好,我是韓樰。”
“你好,我是張濤。”
韓樰沒有握手的意思,張濤也不介意,微微鞠躬示意之後,就坐在了韓樰對麵。
相貌帥氣,富有男人魅力,身材雖不及洛陽,卻也是修長勻稱,整個人氣質儒雅,風度翩翩,張濤這幅皮囊,打上九分也不為過。
然而韓樰心裏卻思緒萬千,根本無心應付張濤。
她設想了洛陽可能會使用的一百種出場方式,設想了一千種配套應對方案,設想了一萬種捉弄洛陽的小套路,獨獨沒有設想過,洛陽不來她該怎麽辦。
她一時之間竟有點手足無措。
“電視劇看得多了,真人倒是頭一回見,韓樰小姐真是太漂亮了。”張濤看出韓樰有些魂不守舍,於是馬上開口,想要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然而韓樰隻是再次環顧四周,然後歎氣起身道:“對不起,我先上個洗手間。”
張濤溫文爾雅地笑道:“沒事,我等著,你...”
話還沒說完,韓樰已經轉身走了。
看著韓樰遠去的纖瘦背影,張濤臉上儒雅的笑容依舊,隻是眼神變得有點陰翳。
“這次,我不能失敗...”
張濤呢喃了一句話,伸手拿過了韓樰的檸檬水,又從口袋裏拿出錢包,從錢包裏拿出了一包粉末,挑了一指甲倒了進去,最後用吸管攪拌均勻,放回原位。
完成這一係列動作的張濤若無其事地坐回了座位,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被一個近在咫尺的人看在了眼裏。
洛陽眼神冒著火,牙齒咬得吱吱作響,手慢慢抬起,伸向了張濤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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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樰失魂落魄地走到洗手間,拿出手機撥打了jessica的電話。
“喂,西卡,你有沒有看到洛陽進來?”
jessica此時正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坐著,穿著大衣,帶著遮陽帽,一動不動還背對著大門,即使仔細看,也不可能認得出這是誰,洛陽沒有了第六感,自然也發現不了門口坐著的就是自己的女朋友。
而洛陽直接隱身,jessica更加不可能看到他。
所以jessica隻能小聲說:“沒看到...不過你不用著急,可能是塞車之類的,遲到了,對了,等下你回到桌子上不要喝檸檬水,我看到那個男的往裏麵放了不知道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應該是不來了吧。”韓樰慢慢說道:“也許是怕心裏難受,怕自己再次動搖,也許是覺得我足夠堅強,能夠照顧好自己之類的,總之...他不像我想象的那樣,那麽喜歡我。”
“不是的,cecilia,他...”jessica嘴笨,不會說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小傻瓜。”韓樰輕笑著數落著jessica:“你男朋友那麽堅定地喜歡著你,你應該開心啊,而且,確定了他心裏沒有我,我也挺輕鬆的,不會再跟你搶了,就這樣吧,你也不要傻傻地把自己男朋友往外推了。”
電話掛斷了,韓樰看著洗手間的鏡子,看著鏡子裏的那張臉,自嘲地說道:“呀呀呀,還覺得自己多漂亮嗎?還整天想著要怎麽欺負他呢,結果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真是,像個傻子...”
韓樰眼裏閃過一絲迷茫,伸手輕撫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道:“真是漂亮的臉蛋啊,不知道以後會便宜誰呢?”
哀莫大於心死,韓樰原本覺得自己可能會嚎啕大哭的,結果站在洗手池前,她卻一點也哭不出來。
隻是感覺如果不是他,那麽隨便誰都一樣了。
深呼吸了好幾次之後,韓樰拍拍自己的臉,努力振作起來,調整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了彬彬有禮的微笑,然後重新走了出去。
回到了十五號桌前,韓樰發現張濤不見了,她感覺有點奇怪,不過也沒太在意,可能也上廁所去了吧,於是拿起杯子,想喝一口水,卻又想起jessica說過張濤往裏麵放了東西。
韓樰心裏泛起一陣惡心,對張濤的印象壞到了極致。
我到底在幹嘛?
她放下杯子,頹然向後靠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做的一切,都可笑極了。
居然天真地想要過三個人的生活,還列舉什麽待攻略名單,想要說服家人接受這件事,還整天想象著三個人的生活到底該怎麽過...
然而結果是你人都要相親了,他也無動於衷,簡直是傻透了。
不過算了,人總是會經常做一些傻事的,你韓樰精明了那麽多年,難得有一年犯糊塗,就當是體驗生活吧。
韓樰這樣安慰著自己,想要重新振作起來,努力重建心理防線,從此不再讓任何人再靠近,也不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自己。
然而這道心理防線,開工還不到三分鍾,就被擊潰了,因為她看見了洛陽。
她看見洛陽緩步走來,坐在了她的對麵,原本張濤的位置之上。
原本以為沒有的眼淚,突然控製不住地就流出來了。
韓樰咬著嘴唇,恨恨地看著洛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那麽脆弱,隻不過因為他的出現,心情就跌宕起伏得跟過山車一樣。
這一瞬間,什麽套路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她現在,隻是一個鬧別扭的女人,吸著鼻子,賭氣說道:“你來這裏幹嘛!”
洛陽一見到韓樰哭就慌了,問道:“你幹嘛一見到我就哭啊,我又沒欺負你。”
“還沒欺負我?這輩子都沒人像你這樣欺負過我!”韓樰努力想止住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洛陽連忙抽出紙巾遞過去,然而韓樰卻不理會,自己動手拿了紙巾。
洛陽歎氣,伸手要去拿韓樰的檸檬水,卻又被韓樰按住,她還拿眼瞪他:“幹嘛拿我的水?”
洛陽鬱悶道:“所以說你爸就不靠譜,還給你找什麽青年才俊,就一流氓!他往你杯子裏放了東西!你剛剛去洗手間了所以不知道,來,給我,我去把它倒掉...誒!你幹嘛?”
韓樰不等洛陽說完,用力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後擦擦嘴看著懵逼的洛陽說道:“我就喝了怎麽樣?反正你已經選了jessica,我被別人怎麽樣都不關你的事了!請你快點走開,等下跟我相親的人該來了,讓他看到你影響不好。”
“我都說了他給你下了藥你怎麽...”洛陽很是無奈,忍不住也瞪她:“就這麽個人你還要跟他相親?”
“我就不要你管!”韓樰哭著喊了一句,剛擦幹的眼淚,眨眼間又流出來了,她也不擦,就這麽一直數落洛陽。
“明明是你不對把我氣跑了,結果連個道歉都沒有,甚至連電話都不給我打一個,明知道我劇組在哪裏,也不去找我!整天就在那裏發旅遊攻略,旅遊你個大頭鬼啊!我怎麽可能跟別人的男朋友去旅遊?最近倒好,你連短信也不發了,我...我就一個人整天看著手機發呆,經紀人還每天嘲笑我,說我差不多就得了別鬧脾氣,憑什麽呀?你洛陽對不起我還要我上趕著求你嗎?你...”
韓樰說著說著,嗚咽得喘不過氣來,胸口悶得厲害,說不出話,於是又喝了一大口檸檬水,斜眼看著洛陽,氣鼓鼓地看著。
洛陽縮成一團,被罵得腦袋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心裏也是羞愧,低頭盯著桌子看,隻求上麵多一個洞,他好鑽進去。
這個期末考試,好像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