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義薄雲天
字數:4689 加入書籤
我聽到鄭天和肥熊的叫喊,心裏頓覺不對,如果他們也看見了頭頂鬼蟄的話,那就證明那些玩意不是我的幻覺,而是實實在在,能要了我們命的太歲!
就在這時,我感覺有一隻已經掉落在了我的肩頭,劇烈的疼痛刹那間襲遍了我的全身,看來這鬼蟄噴出的強酸已經透過我的衣服,腐蝕了我的皮膚!
我暗罵了一聲,心想長痛不如短痛,當下就翻刀在手,往自己肩頭一削,將那黏在我肩上的鬼蟄連同自己腐爛的皮肉一同削落在地。
我咬緊牙關,忍著劇痛邊跑血邊滴,然而剛才頭頂那片區域的鬼蟄沒有就此罷休,它們一半吸在甬道頂部,一半掉落在地上,兵分兩路也迅速向我們爬動過來。
其實這些鬼蟄爬起來並不算太快,隻是我們這些傷殘人員都早已處於體能極限,所以在速度上也占不到什麽優勢。
一時間,千百滴強酸從我們的頭上和身後猛烈的飛噴而來,幸好我們已經提前取下背包舉到了頭頂,不然腦袋上鐵定全都是窟窿了。但這身後的噴來的強酸我們就防不住了,很快三個人身上都掛了彩。
這時肥熊大喊了一聲:“這些東西怕火,你們身上有明火嗎?”
打火機行嗎?”鄭天焦慮的回道。
不行!那火太小了而且火苗持續不了多久。”肥熊一個勁擺手,接著說:“娘的,出來的時候嫌麻煩隻帶了隻手電,早曉得就拿幾把火折子了!”
我一聽肥熊說的,心想這火折子我包裏就有啊!出發前特意和七哥要的,當下就從包裏抓出了一把,分給鄭天和肥熊一些,全部點上,往後麵一拋。
刹那間身後形成了一道火牆,火苗正旺,雖然也維持不了太久,但暫時還是抵禦住了地麵上的鬼蟄。
後麵的危機解除了,可這甬道頂部還有不少鬼蟄在窮追不舍,而我們又不可能讓手裏的火折子燒到上端,雨點般滴落的強酸很快就把我們的背包腐蝕得千瘡百孔。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個折,把這些玩意徹底擺脫了!”肥熊大喊道。
可該想什麽折好呢?現在僅存的一些火折子全部用盡,毫不誇張的說我們已經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這該死的甬道還七拐八拐的,怎麽跑都跑不到頭!
這時我身邊的鄭天突然停下,連帶著把我和肥熊也拉住了,我開始還以為是他跑不動了,剛想拽著他繼續跑,但他卻搖搖手,喘著粗氣說:“看……看腳底下。”
我和肥熊連忙朝腳底看去,這才發現我們竟然站在了一個寫有“墨”字的方形石蓋上,石蓋頂部有一個突出來的把子,不出意外下方應該有密道,通著什麽地方。
我對鄭天豎了個大拇指說:“你小子眼睛夠賊的呀!這都能發現!”
鄭天擺擺手:“別……別廢話了,咱們快合力把這石蓋提起來!”
當下三人就用手抓緊那石蓋上的把子,一齊發力,但這個石蓋極沉,我們三個都青筋暴出了那石蓋竟還是紋絲未動。
眼見著後麵的鬼蟄很快就要圍聚過來,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浪費力氣,我便提議不要管腳下這玩意,繼續向前跑。
肥熊端起步槍朝已經逼近的鬼蟄放了幾槍,隨後說道:“往前跑遲早會被圍住,隻有下去才有希望。”
說罷,肥熊就將槍口對準了石蓋的邊緣,砰砰連開了幾槍,這石頭大概是沉積頁岩,比較脆,子彈很快就打出了一個缺口。肥熊緊接著將槍杆抵在了那個缺口上,然後整個身體向槍杆上壓去,想要將石蓋撬起,但還沒等石蓋被撬起,槍杆就已經有些變形了。
我和鄭天見狀也連忙掏出背包裏的工兵鏟,將杆子那頭插進缺口裏三人一齊來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這沉重的石蓋漸漸撬了起來。
這時肥熊提著石蓋上的把子大喊了一聲:“你們倆先下去,肥爺我力氣大,還能再撐會!”
說這話的時候,肥熊的手臂上,臉上已經爬滿了鬼蟄,而且甬道頂部還不斷有鬼蟄朝他身上掉落。
這胖子果然義氣!我推了鄭天一把,先把他給送下去,隨後朝肥熊喊道:“倘若能逃出去,我典城交定你這朋友了!”
得得得!你他娘的還廢話啥!肥爺我撐不了多久了!”肥熊連聲將我打斷,隨後朝我猛踹了一腳,將我也給踹了下去。
我仰著頭,身子一路向下滑,見那肥熊還在上麵,連忙大喊一聲:“你也快下來!”
肥熊憋青著臉,手臂上早已青筋暴出,全靠一杆步槍支撐著,他朝我艱難的點了點頭,剛想縱身跳下,卻不防手裏握著的步槍“啪”的一聲,竟然折斷了,下一秒,巨大的石蓋轟然合起。
肥熊!”
我向上麵聲嘶力竭的呐喊了一聲,然而頂上黑漆漆的,毫無回應。
我鼻子一酸,這肥熊明知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根本抬不起那石蓋,可還是……石蓋合上的刹那,我腦子裏一片混亂,就像失了魂似得,上麵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鬼蟄,肥熊怕是活不成了。
我的身子順著凹凸不平的密道一直滑到了最底下,內心五味雜陳,不過感覺最多的還是愧疚。
最底部是一間夯土做成的密室,先滑下來的鄭天就躺在我前麵不遠處。
他拍拍身上的灰,咳嗽了幾聲爬起來問我:“咳……咳,那個胖子呢?”
我一向是個比較重感情或者說不夠堅強的人,當下眼眶就有些濕潤,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說:“沒下得來,估計是活不成了。”
鄭天聽了也感到很惋惜,歎息了幾聲說:“想不到這胖子竟是如此重情義之人,之前是我錯怪他了。”
我慢慢爬了起來,極為沉重地抬起頭,朝頂上拱了拱手道:“兄弟,走好。”
其實說起來,我和這肥熊也真算是不打不相識,當初他假裝算命先生,硬生生騙了我十萬塊錢,搞得我後來見到他就跟見到仇人似的,甚至還想讓鄭天找人打他。
後來在藏瓏山上,我們一行人都被鬼蟄圍住,正是這個“仇人”及時出手相助,才使我們得以脫逃。
下了墓室以後,這肥熊雖然屢屢闖禍,卻也屢屢救我,就在剛才,還以生命作為自己最後的籌碼,為我們爭取了活的機會。
他家在哪?我不知道,他有家人嗎?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麽?我還是不知道……
我對他其實一無所知,但恰恰是這樣一個我一無所知的人,救了我的命。
謝謝你,善良的胖子,願你在天國安息。
想到這,我的眼角竟已不自覺地落下了幾滴淚,鄭天被我感染的好像眼眶也有些濕潤,待在原地愣了半晌沒說話。
可眼下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悲傷哀怨,同伴的犧牲為的就是我們能夠活下去,所以我們不能辜負。
我擦幹眼角的淚水,調整了一下情緒,隨後拍拍鄭天的肩膀說:“我們要找到道叔他們,然後活著出去。”
鄭天點點頭,我們倆當下就用手電在這間密室裏亂照了一番,但四麵皆是土牆,既沒有棺材也沒有陪葬品,看來應該不是墓室。
這個地方不會是專門用來囚禁活人的吧?我聽說古代許多修建陵墓的工匠最後都沒能活著出去。”鄭天說道。
我搖了搖頭:“不太像,當年修築陵墓的工匠可不是一點半點,而你看這裏的空間極為狹小,根本容納不下那麽多人。”
或許這隻是其中一間呢?還有別的密室我們沒有發現。”鄭天繼續道。
我又開口道:“就這樣和你說吧,我們所在的這個小密室,最多容納七八個人,而這樣一座規模宏大的陵墓少說也要有近千人在此工作過,也就說這裏還得要修近百餘間密室,那些工匠會傻到在這費心費力的自掘墳墓嗎?可能性實在不大。”
鄭天點了點頭:“那你覺得這密室是用來幹什麽的?”
我對這些地下墓穴的門道其實也是一知半解,大多都是靠自己的主觀猜測,所以也不好說什麽打保票的話,隻是隱隱感覺這裏不像什麽單獨修出的密室,倒是和我們此前走的甬道很像。
喜歡本書的朋友請點擊“加入書架”進行收藏,感謝您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