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大街77號是一幢紅黃相間的六層公寓，這小樓有著巴洛克式的尖頂，房簷上還掛著一條條冰錐，門前的石磚路麵已經堆滿了雪。

    我上前敲了敲那扇古銅色大門，開門的是一個老奶奶。她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眼，隨後快速的說了一串我聽不懂的俄語。

    我一臉懵逼的看向身邊的楊文。

    楊文解釋道：“她問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我讓楊文翻譯一下：“你和她說我們是來找親戚的。”

    說話的同時，我將道叔和衛院長的照片遞給了那個老奶奶看。

    老奶奶從口袋裏掏出一副老花鏡戴上，眯著眼盯住照片看了十幾秒鍾，隨後竟麵帶慍怒的搖了搖頭，然後就要關門。

    衛茵連忙上去攔住，讓楊文翻譯道：“我爸爸失蹤了幾個月，我一直很擔心，但就在前幾天，他突然給我們寄來一封信，說自己就在這裏，所以我們才不遠萬裏從中國趕來，請您一定讓我們進去找找！”

    肥熊也附和道：“對啊！中國人在老外眼裏長得都差不多，您不認識正常，咱還是自己進去找靠譜些。”

    楊文翻譯完畢後，老奶奶還在猶豫，這時候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鄭天，鄭天一臉不情願的做了個ok的手勢，隨後從包裏掏出一張麵值五千盧布的鈔票塞進老奶奶手裏。

    老奶奶一開始還推脫不要，但禁不起我們眾人的執意，最終還是收下了。

    衛茵拉住老奶奶的手，帶著哭腔說：“我的奶奶和您差不多年紀，現在我爸爸失蹤了，我還沒敢告訴她，她如果知道肯定傷心欲絕，所以希望您幫幫我們。”

    敬業的楊文也學著衛茵，帶著哭腔很賣力的翻譯完這句話。

    那老奶奶聽後有些動情，勉強的點了點頭，朝我們說了一句：“Выtpatnteвpemr！”

    接著她把將門徹底打開，將我們請進了門內。

    我問楊文老奶奶說了什麽，楊文帶著抱歉的神情說：“她說你們這是在浪費時間。”

    衛院長給我們寄來的信中隻是說他們在列寧大街77號，但卻沒有講具體的房間號，這座公寓裏有二十幾戶人家，我們如果一間一間敲開，恐怕會被打。

    所幸我們進門後，老奶奶沒有離開，她步履蹣跚的走在我們前麵，應該是在領路。

    我們緊跟著她上到二樓，來到201室門前，隨後她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剛才她不是說自己不認識那倆人的嗎？”肥熊奇怪道。

    我猜測道：“估計是此前道叔他們給這老奶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所以她避而不談。”

    房門打開後，老奶奶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我看向屋內，心中頓時生起一種不祥的感覺。

    屋內的場景怎麽描述呢……就像是剛被強盜洗劫了一遍。所有的桌椅都被踢翻倒地，連客廳中央的電視屏幕都被砸了一個窟窿，地上還殘留著一灘已經幹掉的血跡，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留下的。

    衛茵看見這場景臉色頓時變得刷白，立刻跑進屋內尋人。我們也跟著走了進去，但找了半天，裏麵空無一人。

    衛茵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用手捂著臉，絕望的情緒湧上心頭。

    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振作起來，

    這時肥熊嚷嚷道：“那老太婆是不是把我們隨便領進一個房間打發我們，咱要找的人可能壓根就不在這。”

    衛茵也覺得有理，她想要衝出去找那老奶奶問清楚。

    此時我突然注意到茶幾上的煙灰缸裏還殘存著幾個煙蒂。

    我將那些煙蒂拾起端詳了一下：“是國產的蘇煙，上麵還有一個煙嘴過濾器。”

    衛茵臉色一變，奪過我手中的煙蒂，顫抖著說：“這煙嘴……是我買給爸爸的。”

    如此看來，道叔和衛院長他們確實在這裏待過。

    就在這時，我們突然聽見書房內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我們立刻警覺起來。

    幾秒鍾後，鄭天跌跌撞撞的從書房走了過來，嘴上罵道：“這鬼地方真要命，剛才屋頂的電風扇突然就砸下來了。”

    “你沒受傷吧。”我關切的問道。

    鄭天搖搖頭：“幸虧我躲得快！”

    肥熊走進書房查看了一番說：“這風扇上有彈痕，應該是此前被槍擊中過，現在承受不住重量所以才掉了下來。”

    “看來這裏曾發生過激烈的打鬥。”我神情凝重的說。

    “那我爸他們……他們……”衛茵比剛才更加焦急了。

    “還是問問那個房東老奶奶吧，她一定知道情況。”我說道。

    我們再次來到一樓大廳，那個老奶奶坐在一張沙發上看報紙。楊文上前和老奶奶溝通了幾句後，老奶奶將頭轉向我們，隨後示意我們來沙發坐下。

    我們見有戲，立馬走了過去。

    還沒等我開口，老奶奶就嘰裏呱啦說了一串俄語，隨後揚了揚手示意楊文翻譯。

    楊文此時麵色有點難看，我讓他不要吞吐，有話直說。

    楊文點點頭對我們說：“老奶奶要你們替自己的親戚賠償屋內家具損壞的錢，一共十萬盧布。”

    原來是來討債的……我想了想這錢最好還是給了，畢竟我們要從老太太的口中套出道叔他們的信息，想來十萬盧布折合人民幣也就一萬不到，權衡利弊後我再次用肘子拱了拱鄭天。

    鄭天用一種無辜的神情看著我：“怎麽回回掏錢的都是我……”

    我故作正經的說：“因為你是全南京城有名的鄭少，多金高富帥。”

    鄭天被這麽一誇，嘴角不禁露出幾分得意：“得得得，鄭少這次認了。”隨後從包中又掏出一遝錢塞給了老奶奶。

    老奶奶剛接過錢，衛茵就急忙問道：“您能把我爸那屋發生的情況和我們說一下嗎？”

    老奶奶歎了口氣，將錢放在桌上，隨後邊比劃著雙手邊給我們描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發生在前天晚上十點，那時樓裏許多住戶都休息了，她也準備入睡，但突然聽見公寓大門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老奶奶提著手電走過去剛把門打開，外麵立刻衝進來十幾個凶神惡煞、身材高大的黑幫成員。

    他們直奔二樓道叔和衛院長所在的201室，踹開房門後，裏麵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打鬥聲，其間還伴隨著一陣槍響。

    幾分鍾後201臥室的一扇窗子被打碎了，道叔和衛院長從窗口跳下一樓，逃到了大街上，後來就不知所蹤。

    接著那幫黑幫份子也追下了樓梯，領頭的人還警告老奶奶，讓她不要報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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