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6 先發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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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三日之後,壽春城下。

    &esp;天光大亮,鼓聲隆隆。

    &esp;南北二營,同時開拔。曹司空所攜八將軍,並呂鎮東麾下八健將,列隊齊整,出擊外渠。

    &esp;壽春外渠,高樓林立,鱗次櫛比。街巷縱橫,已為繁華街衢。此時,早已人去樓空,拖家帶口,入城躲避。四望高樓,皆駐滿淮南守軍。

    &esp;此戰,當循序漸進。先拔外環,再攻內環。尤其,內外水砦,扼斷要津。唯有攻陷閘門,兗州水軍艦船,方能順下環渠。一言蔽之,步戰不可避免。曆次大戰,淮南固守成規。前有長塗二龍,合四家之力,圍攻未果。沉舟側畔,奪路而逃。累二龍命喪當場。翥鳳亦為袁術所獲。

    &esp;稍後,沉舟悉被打撈上岸。內外環渠,一時船台並起。至今仍有餘船,未及修複。船台破船,雖不得移動。然甲板之上,諸如霹靂投石車,機關弩炮等,俱可一用。於是,船台變炮台。成淮南守軍,堅固陣地。亦是屯兵塢堡。

    &esp;凡季漢戰艦,船殼必堅木包鐵。試想,高居船台,進出天梯。居高下擊,易守難攻。

    &esp;無怪袁公路,納軍師閻象良言。棄守淮水防線。集中兵力,固守壽春。單憑內外環渠,座座船台塢堡,足可將曹呂大軍,擋於壽春城下。更加環渠之內,足有淮南戰艦,日夜遊弋。東西水砦,扼斷渠口。當真,“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esp;蓋海艦隊,若經淮、淝二水,順下壽春環渠。首當其衝,便是水砦攔阻。

    &esp;水砦扼斷水口。條石堆砌,如二山相夾。前後鐵閘,斷水截脈。乃效北都臨鄉,通南港塢堡所造。“工”字形,製霸兩岸,橫臥環渠。為軍師中郎將閻象,親自主持修建。平時充為,往來商船,進出關塞,收取關稅之用。戰時為塢堡,撥軍中健兒戍守。城頭,機關兵器林立,內藏,糧草輜重,足支半載所需。何況,隻需環渠不失,舟船往來,亦可隨時補給。壽春防禦,不可同日而語。

    &esp;曹司空此戰,必行水陸並進。步戰需破船台壁壘,水戰需拔東西二砦。外渠攻破,還有內渠。渠中,船台壁壘、東西水砦,仍需各個擊破。

    &esp;如此,方能兵臨城下,再攻壽春。

    &esp;亦無怪,壽春吏民,有恃無恐。淮南將校,上下勠力。更加芍陂,今季稻作大成。足支城中吏民,一年所需。再思,曹司空,提二十萬精兵,人吃馬嚼,如何能足支一年。故眾皆以為。少則三月,多不過半載,必糧盡兵退。壽春當可保全。

    &esp;何況,龍亢屯糧,已被淮南偏師所焚。此消彼長,雪上加霜。司空此來,斷難言勝。

    &esp;見曹呂移師南北,軍師閻象進言,當分兵而守。

    &esp;袁術遂命張勳、紀靈,各領將校,分守南北環渠。

    &esp;矗立譙樓,俯瞰內外環渠,帆檣如林;重兵囤積,森嚴守備。袁術攜僚屬,指點江山,談笑自若:“曹孟德,二十萬大軍,某視如草芥。”

    &esp;“大將軍,威武。”群僚,心有戚戚。幸得明主,六雄之一。

    &esp;不等敵軍抵近,船台先發霹靂。自譙樓,俯瞰火石,呼嘯而出,轟砸敵陣。群僚無不振奮。如前所言,長塗二龍,四家擊袁。卻兵潰如山倒,一敗塗地。反助袁術,實力大漲,聲威大震。君不見,內外環渠,船台多如雨後春筍。破船未及修複,入水必沉。然高居陸上,卻成不動之壁。反收奇效。

    &esp;試想,若不血戰強攻,如何先登奪船。

    &esp;火石來襲。不等上官下令,前鋒四散。避入周遭街衢。

    &esp;便有淮南上將紀靈,遣人來問。該當何為。

    &esp;袁術答曰:擊敵為上。

    &esp;淮南守軍得令。落石如雨。將敵據民居,悉數擊毀。一時土木迸濺,滾滾濃煙。先穿屋頂,再斷中梁。高樓轟然坍塌,將曹軍兵卒,掩埋廢墟之下。

    &esp;見民居被毀,無一生還。曹軍更不敢避入舍內。

    &esp;一日戰罷。凡船台所立,周遭街巷盡毀。敵軍屍骨無存。

    &esp;壽春船台,先發霹靂。令曹呂二軍,始料未及。

    &esp;且不分南北,曹呂二軍,皆有損失。

    &esp;是夜,曹孟德遣使呂布大營。言及翌日戰事。

    &esp;呂布此番南下,攻城諸器,未能攜帶。欲破船台霹靂投石,唯憑機關之利。明日再戰,曹司空欲使呂布,出遊騎騷擾。掩護曹軍鋪設軌路,順下機關重器。與船台互擊。

    &esp;問過軍師陳宮。呂布答曰,聽命行事。

    &esp;翌日再戰。

    &esp;呂布大營,遊騎四出。往來馳騁,吸引火力。曹孟德自大營,先鋪軌路。欲引攻城利器,與船台互射。奈何被淮南守軍,占得先機。軌路未及連通,便被火石所毀。一日屢試未果,三軍铩羽而歸。

    &esp;“明公,何意?”見營士多有折損,程昱近前竊問。

    &esp;曹孟德高深一笑:“虛實之計也。”

    &esp;“明公,妙計。”程昱這便醒悟。謂“假戲真做”。若不能真刀真槍,上陣殺敵。不言陳宮,足智多謀。便是呂布,久經沙場,焉能不起疑。

    &esp;故曹司空,三軍用命,血戰壽春。

    &esp;仰望天穹,點點繁星。曹司空喃喃自語:“三日當用定論。”

    &esp;左右皆不知所雲。唯程昱知曉原委。

    &esp;一日策馬奔騰,雖無折損,亦頗費體力。呂布入營,洗漱更衣。不及小酌,曹營遣使又至。

    &esp;言,曹司空趁夜鋪軌,明日再戰。

    &esp;呂布應諾不提。

    &esp;待使者自回。呂布與陳宮,相視一笑。

    &esp;明日必是一場血戰無疑。

    &esp;曹袁鏖戰壽春,彼此損傷日甚。此正是呂布所樂見。

    &esp;即便攻下壽春,曹軍元氣大傷。再加屯糧被焚,三載之中,斷難恢複元氣。彼時,皇上君流始歸。季漢定鼎江山。群雄各得高位。坐享家門富貴,與季漢同休矣。

    &esp;當浮一大白。

    &esp;陳宮命斥候夜巡。果見城北曹軍大營,人馬嘶鳴。軍中力士,正連夜鋪軌。

    &esp;淮南守軍似亦發覺。船台火石拋射,奈何十不中一。

    &esp;隻待天明。

    &esp;曹軍當一鼓作氣,擊毀船台,攻克外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