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把自己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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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想說什麽隻管說。”我也跟著下了床,站在他身邊。

    他馬上往一旁挪步,神情也不太自然,“沒什麽。晚上睡覺鎖好房門,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完,拔腿就走。

    有點像逃。

    實在莫名其妙。

    或許,他還沒有從負麵情緒裏走出來。

    畢竟,不是每個外甥都有跟舅舅動手的經曆。

    我簡單整理了房間,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養精神。

    回顧之前,越想越怕!

    如果淩自橫沒有及時出現,想必我已經遭了淩辱。

    若真是那樣,就是啞巴吃黃連,自作孽不可活。

    呼!這不是冒險,分明就是找死……

    明明身體十分疲憊,精神卻有些亢奮,怎麽都睡不著。

    閉眼假寐,也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響了。

    猜到是誰,我爬過去接了電話。

    “你還好嗎?”一如既往地沉穩。

    我作了個吞咽的動作,“嗯。”

    “淩家這個除夕夜過得很熱鬧,這回你滿意了?”不是責備的口吻,也沒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我輕哼一聲,“這點小狀況就能滿意?那我也太好打發了。”

    這是實話。

    更何況,我滿不滿意不重要,彩姐滿意才可以。

    “小野馬,以你此時在淩家的地位,一旦被人發現你搞小動作,後果會很嚴重。”吾競堯提醒道。

    “我知道,所以,做戲做全套,我把自己舍了出去。”在他麵前,毋須掩飾什麽。

    他靜了片刻,“你以為我真的會讓你置身險境嗎?”

    “什麽意思?”我懵然發問。

    跟他要那種藥,他就痛痛快快地讓人送來,現在又說不會讓我置身險境,這是什麽邏輯!

    他歎了一聲,“我給你送去的那種藥,不是簡單的情藥。它隻能催心,不能催身。明白嗎?”

    “沒明白!什麽催身催心的?”網絡上隨便就能買來的東西,有那麽複雜麽?

    “明確地說,我給你的藥,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潮澎湃、心旌蕩漾,同時卻會遏製他的身體起反應,懂嗎?”他耐著性子解釋。

    我揣摩了片刻,“懂了。你的意思就是說,吃了這個藥,他就特別想那個事,但是身體跟不上去,是不是?嚴格說來,就是身心反應背道而馳,是不是?”

    “是催心,抑身。”他繼續堅持自己的說法。

    “那你怎麽不早說?”害我嚇成那個樣子,真是的!

    “如果早告訴你,你指不定囂張成什麽樣子。再者,讓你怕一怕也是好事。女孩子,就應該知道害怕。”

    我無言以對,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若是一開始就知道那個藥隻能讓傅湛看起來性致勃勃而無法達到實際操作的目的,我還不得折磨死那混蛋!

    “小野馬,經過這件事,你父親應該還會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自己想一想,接下來要做什麽。”一副運籌帷幄的架勢。

    我有點愣忡,——補償?我最想要的補償就是令彩姐起死回生,但是可能嗎?

    “丫頭,想點切合實際的東西。”吾競堯又開始讀心,“畢竟,這種機會並不多。”

    說完,他就收了線。

    我的心神也安定了下來,沒多久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繼續演戲。

    不得不承認,淩家確實是個不錯的舞台。

    生旦淨末醜,一應俱全。

    在餐廳,沒有看見傅湛的身影。

    淩伯年若無其事地用餐,跟平時沒有兩樣。

    傅清雅的眼睛腫得像兩隻爛桃兒,神情萎頓。

    淩自橫和往常一樣不苟言笑,看都沒看我一眼。

    淩思昂淩語橙兄妹似乎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一個眼神閃躲,另一個則恨不得用目光把我千刀萬剮。

    管他呢,任何事情也影響不了我好好吃飯。

    身體是複仇的本錢,這道理淺顯易懂。

    毫無意外地,淩伯年吃完之後放下刀叉擦擦嘴,輕咳一聲。

    所有人跟著放下餐具,等他發話。

    他睨了我一眼,“初玖,下個月送你出國留學,自己準備準備吧!”

    這個決定讓我覺得很是突然。

    可是沒等我說話,淩自橫率先開口。

    “父親,初玖還沒有補完所有高中課程,現在去留學,會不會早了點?”

    淩伯年望向長子,“自橫,實話告訴我,你覺得她的資質如何?”

    淩自橫想都沒想,“初玖資質很高,尤其對化學方麵的知識掌握得特別快……”

    話沒說完,淩伯年出言打斷,“那就送她去蒙彼利埃高等化學學院。雖然那個學校很難進,但應該沒有問題。”

    說完,起身離席,不再給任何人與他對話的機會。

    傅清雅也跟著離開了餐廳。

    不知怎麽的,她臉上竟浮現出若有似無的笑意。

    有點奸計得逞的意思。

    兩個大人一走,淩語橙開始找事兒。

    “一個連初中都沒畢業的文盲,被送到遙遠的法國去留學,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未知數呢!”那個鄙夷的樣子,好像我真能死在國外似的。

    淩思昂倏然擰著眉頭起身,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徑自出門。

    淩語橙叫了一聲“二哥等等我”,然後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

    我繼續低頭吃東西,餘光捕捉到身旁的淩自橫始終盯著我看。

    吃飽喝得,我轉頭與他對視,“怎麽了大哥?”

    “你隻懂簡單的英語,一點法語都不會,怎麽到法國讀書?”他憂心忡忡地問道。

    “不會就學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話糙理不糙。

    “可是父親為你指定的是理工院校,那裏男生居多……,”忍不住捶頭,“都怪我,提什麽不好,非得提化學……”

    我抬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力道很輕,“傻哥哥,你又沒亂說,我確實喜歡化學。”

    看他滿臉懊悔的樣子,倒是蠻有趣。

    “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孤身一人在異鄉求學……”他似乎陷入了某種不可名狀的焦慮之中。

    不得已,我隻能玩笑著打岔,“怎麽沒有看到湛舅舅?他被父親懲罰不許吃早餐嗎?”

    淩自橫推開餐具,盡掃臉上的憂色,“舅舅被父親趕出了淩家。”

    “趕出去了?什麽時候的事啊?”其實並不意外,畢竟昨晚那混蛋的德性太差勁了!

    “連夜趕走的。”淩自橫看了我一眼,“我說過,父親會給你個公道。”

    好吧,還算公道。

    想來就是緣於這個“公道”,吾競堯口中的那個“機會”便化為了泡影。

    其實也沒什麽,多得必定多失。

    彩姐不在了,我去哪兒都無所謂。

    留學就留學,總比待在狼窩裏繃著神經謹防被坑要自在。

    然,回房的路上,不經意間聽到了一個陰險的事實。

    二樓走廊裏,淩語橙跟淩思昂在閑談。

    “昨晚舅舅被趕走,媽媽傷心得不行,是我提議把死野種送到法國的理工學校去讀書的。”語氣裏透著小得意。

    “不是恨她嗎?怎麽還會提議讓她出國留學?”淩思昂不解地問道。

    他妹嗤笑一聲,“二哥,你要不要這麽傻啊!她隻會幾句英語,連半句法語都不會,這種貨色去法國,寸步難行哦!再說,理工院校都是男生誒,而且還是在法國這個性解放大本營……”

    “那也說明不了她就能變成**的女人!”淩二哥悶悶地發表自己的意見。

    淩語橙不以為然地繼續鼓吹自己的預見力,“別忘了,她可是小三生的,遺傳因素很重要!她將來必定比她媽還不堪!”

    我忍住上前撕嘴的衝動,直接邁步上樓。

    身後的淩自橫並沒有跟上來,當然他也不可能去指責親妹妹的陰險惡毒。

    早就看透了,偽善!

    無妨,反正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接下來的日子,淩伯年給我請了個法語老師,突擊學習,應對考試。

    法語很好聽,說的時候不自覺地想要變得優雅。

    不過,學起來真的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