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無法抵擋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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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一眼,就感覺整個人掉進了他的深瞳之中。

    三年不曾相見,卻毫無陌生感。

    這深邃的眼神,還是我無法抵擋的劫……

    見我傻愣著不回話,淩自橫出言解圍,“競堯叔叔,非煙姑姑,快請坐!”

    二人雙雙落座,女子緊挨著我。

    銀白色的改良漢服穿在她身上,那份優雅和柔美,無人能及。

    “初玖,一別三年,你越來越漂亮了。”她的聲音依舊醉人耳蝸。

    我垂眸莞爾,“非煙姑姑取笑我呢!”

    “真的是更漂亮了。聽欣姐說,你現在就讀於isipca,那可是歐洲最好的香水學校呢!”她繼續誇讚。

    我繼續淺笑,不再出聲回應。

    左側麵頰火燒火燎,是目光灼燒所致。

    他在看我,感覺得到。

    可是她在這裏,我不可能回眸對視。

    罷了,躲吧!

    打定主意,起身,“五叔、非煙姑姑,我們先失陪了。”

    然後,拉起淩自橫,挽著他的手臂向門外走去。

    一頭霧水的男人沒有遲疑,跟那對未婚夫婦點頭致意,隨我出門。

    走廊裏,我止住了腳步。

    淩自橫站在我身前,關切地問我怎麽了。

    我搖搖頭,什麽都沒說。

    忽然覺得心好累,身子一傾,頭頂抵在他的胸口,也不管頭發會不會淩亂。

    他似乎僵了一下,旋即,舉起一隻手,搭在我的背上。

    “要麽,我們走吧?”他輕聲問我。

    走,我也想走。

    可要是被淩伯年知道淩自橫缺席活動,勢必會勃然大怒。

    而淩自橫是不會讓我獨自離開的。

    算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忍忍就過去了。

    總要麵對。

    必須麵對!

    “初玖?你還好嗎?”淩自橫的聲音愈發地焦急。

    我抬頭望著他,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可能休息室裏有點憋悶,剛剛覺得喘不過氣,現在好了。”

    他幫我撥了撥亂發,語氣中有濃濃的憐惜和歉意,“不該讓你來的。”

    這讓我心頭一暖。

    “哪兒有那麽多不該!”輕戳他的額頭,我煞有介事地撇撇嘴,“本姑娘可是打著淩家大少爺女朋友的旗號參加此次活動。如果我不來,別人會想:喲,淩自橫這麽優秀的男人竟然沒有女朋友,難不成他是gay?”

    “哎,你!”他舉起手來,想做點什麽懲罰動作,最終還是垂手放棄,“你這個折磨人的小丫頭啊!”

    我做了個鬼臉,拖著他往活動現場走去,“來嘛,我們積極點,盡量多認識幾個人,好幫你拓展業務。”

    “行行行,聽你的,都聽你的……”滿口的無奈,滿眼的寵溺。

    有這麽個人可以隨便欺負,確是份不小的福氣。

    想必這世上隻有血緣親情才可如此吧,譬如淩思昂對淩語橙,亦是這般的兄妹情深。

    到了活動現場,我才知道這是法國時尚界舉辦的內部推介會。

    出席者是各大區引領時尚的企業代表以及家眷。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上流人士,遠非淩家大宅聚會所邀請的那些人所能企及。

    而活動的內場布置更是宮殿級的,比國內某莎時尚晚宴要豪奢百倍。

    此次活動沒有安排媒體參加,因為出席者的實力都擺在那兒了,根本不需要任何方麵鼓吹宣傳。

    絕對是低調的奢華!

    跟在淩自橫身邊,我全程保持微笑。

    ——所有人都那麽紳士和淑女,我要是隨性而為,無異於拆淩氏的台。

    一個小時下來,臉部僵痛,想殺人!

    早知是這麽無趣的活動,打死也不來。

    煎熬之下,趁淩自橫跟人談合作的時候,我借口出去透氣,逃出了活動現場。

    出了大廳,我沒有下樓,而是循著步梯往樓上走去。

    ——難得來一次,總要四處瞧瞧才好。

    樓上是音樂茶座,呈半露天設計,遍布綠植和書架,妥妥的文藝範兒。

    我找了個相對僻靜的長椅坐下,點了一杯奶茶,愜意地感受著秋日黃昏的暖陽。

    高跟鞋穿得腳痛,瞄瞄附近沒人,索性脫掉鞋子。

    呼——,真舒坦!

    隨手從旁邊書架上拿了本書,伏在小桌上撒目翻看。

    然,隻看了兩行字,餘光之內,人影一閃。

    轉頭看去,是那張曾經努力去忘卻的臉。

    “為什麽對外宣稱你是自橫的女朋友?”張口便是質問,夾雜著不屑掩飾的怒氣。

    我輕咳一聲,目光閃躲,“這——好像跟你沒什麽關係吧?”

    他俯過身來,咬著後槽牙,“丫頭,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兩件事!”

    逼仄的空間讓人發慌,我抬手遮在眼前,試圖擋住灼人的目光,“五叔,他是我哥……”

    “你哥也是男人!”不容置喙的口吻,帶著淩駕一切的霸氣。

    我瞬間有些惱火。

    把手放下,直視著他,狠狠地喘了口氣,“吾先生,你不介意倫理道德,不代表別人也會不顧倫常!麻煩你,把心思用在你身邊那個女人身上,早點結婚生子不好嗎?”

    他扭頭看了一眼別處,回過臉來依然煞氣不褪,“難道你感覺不出自橫看你的目光有多麽深情嗎?”

    “哥哥看妹妹,深情又怎麽了?”非得怒目而視才算正常嗎?有病!

    “那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怒氣衝衝地糾正。

    這種人真是執拗到不可理喻!

    懶得理他!

    我氣哼哼地推開他,雙腳在地上劃拉著找鞋子。

    還沒穿上,身體就被他壓在了軟椅上。

    “吾競堯,你瘋了是不是?”雖然周遭沒有人,我還是壓低嗓音詰問。

    他喘著粗氣,眼白微紅,“沒錯,我就是瘋了!”

    “放開我!不然我可要喊了啊!”就不信他不受威脅。

    可是,他真的就不在意這個,“你大可以叫人來圍觀,看看我吾競堯是怎麽懲罰不守規矩的小妻子的!”

    “什麽?小妻子?”我反唇相譏,“正主兒不是在樓下麽?我看是小老婆還差不多吧?”

    他忽然笑了,眼睛裏盛了什麽東西,“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

    我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嗎?

    跳進去還順帶往身上劃拉劃拉土。

    不行,真的不能再跟他糾纏了,會淪陷在那雙眸子裏。

    “再不放手我真的喊了啊!到時候非煙姑姑看見你這個德性,還不得……唔……”

    溫潤的薄唇覆在我的嘴巴上,吻去了所有的聲音。

    起初,理智教我反抗。

    推搡不開,隻得用力捶打。

    但雙手很快被抓住,被迫與他十指相扣,動彈不得。

    這吻像春天黃昏的水邊,帶著濃濃的暖意和濕氣,浸染著我的身體。

    躲閃不開,推拂不去!

    驀地,他挪開嘴唇,輕喃一句,“小野馬,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這話似一記重錘,砸進了我的心扉。

    疼,卻夯實了某個樁基。

    尚未緩過神兒來,雙唇又被擒住了。

    我不再掙紮,但也沒有迎合,就那麽靜靜地被親吻,在溫柔的吻啄中遊離……

    熱吻結束的時候,我有些昏沉,缺氧的緣故。

    躺在軟椅上,微闔雙眸,從眼縫裏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坐了起來,把我的雙腳搬到他懷裏,修長的手指揉壓著每一根腳趾頭。

    很舒服,疼痛緩解了不少。

    我收起了想要踢他的心思,任由他捏揉。

    “長姐隻說你長高了,漂亮了,但沒說你的變化這麽大……”最後幾個字隱入了若有似無的歎息之中。

    “奕欣姑姑那麽細心地照顧我,不長高對得住她麽?”我不講理地噎了一句。

    話音才落,腳底傳來脹痛。

    這個睚眥必報的男人!

    疼得直皺鼻子,我就是不肯示弱。

    “小野馬,你不能跟自橫走得太近!”他一邊揉腳一邊正色說道。

    我在嘴上沒有反駁,心說,都三年沒見麵了,哪有走得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