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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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跟亞叔發信息聊了幾句,我便關了手機靜靜地待著。

    其實手機裏還有幾十條未讀信息,一眼都不想看。

    但,也沒有刪除。

    有點害怕觸碰與那個人相關的所有事物。

    白天睡飽了,夜裏就警醒一些。

    黑暗中,瞄著床對麵攝像頭的位置,我眯起了眼睛。

    如果淩自橫確實沒有在衛生間安裝監視設備,倒還有點良知。

    至少,算是顧念兄妹親情。

    不過有件事令人覺得納悶,——雖然屋子裏有兩個攝像頭,可還是留下了很多監控死角。

    他那麽聰明,不可能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明明可以避免,卻偏要為之,足見是刻意這麽做的,——他隻想把監視重心放在大床上。

    可是他為什麽要監視我在床上的舉動呢?

    心理變態?

    不像啊!

    怎麽都無法相信,那個每天盡心盡力幫我補習功課的兄長是個喜歡偷.窺的大變態!

    難道是淩伯年指使他這麽做的?

    若真是如此,目的又是什麽?

    總不會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夢遊的習慣、喜歡側臥還是仰臥、愛不愛踹被子吧?

    簡直扯到家了!

    轉念想想,淩伯年應該不會無聊到讓淩自橫監視我。

    或者,會是傅清雅嗎?

    今天見她有些反常,思維似乎也蠻遲鈍的,應該不可能弄出什麽幺蛾子來!

    這事兒,定是淩自橫一人所為。

    至於原因,我幾乎想破腦袋,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真是條狐狸,總能露出尾巴。

    沒有必要風聲鶴唳,凡事多加注意便是。

    可是沒想到,子夜時分,忽然有異響傳入耳中。

    確定是房門發出的聲音,我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仔細辨別,並非敲門,仿佛是什麽東西在撓門板。

    印象中別墅裏沒養寵物,那會是什麽呢?

    聲音在持續,我不可能假裝聽不見。

    悄然起身,借著微弱的夜燈光亮,躡手躡腳來到門口。

    剛站穩,聲音就消失了。

    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會兒,外麵很安靜。

    本該回床上去的,可是,好奇心又冒了出來。

    猶豫再三,我打開了房門。

    唉,真是好奇害死貓啊!

    就在門板打開的瞬間,一個高大的黑影閃身進來。

    與此同時,把我整個人壓在牆上,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心髒驚得幾乎要跳出來,然,下一秒就沒那麽恐懼了。

    因為,我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是那個人的馨香。

    怎麽都沒想到,他竟敢夜闖別墅。

    “敢跟我玩失蹤,想死是不是?”帶著熱氣的質問聲,湧進了耳蝸。

    我搖搖頭,予以否認。

    真不該告訴他攝像頭的具體位置!

    現在好了,他處在監控死角,就算淩自橫正在看監控畫麵,也看不到屋子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不聽我解釋?嗯?為什麽?”他顧自發問,明知我答不了,還要問。

    我連搖頭都省了,隻定定地看著他。

    夜燈的光線能照到我臉上,他可以看清我的表情。

    而我對他的神態是一無所知的。

    不管怎樣,我不打算反抗,——無數次的經曆證明,落到他手裏,想逃是沒那麽容易的。

    又不迭地問了幾個為什麽,似乎消了點氣。

    “我現在鬆手,你要是不希望這棟房子裏出現屍體,就老老實實別喊別叫。”他寒聲威脅道。

    ——我知道這屍體指的不是我,是發現狀況而跟他搏鬥的人,或者,是他自己。

    除了點頭,我沒別的選擇。

    他鬆開了捂在我嘴上的大手,但,緊接著,就把嘴唇壓了上來。

    我心裏一涼,又想起了被咬齧的感覺。

    那種痛,形容不出來,但是真的很痛!

    孰料,這次他沒有咬唇,而是輕輕親吻著。

    ——按他的性子,此刻應該是懲罰時刻,卻出人意外地溫柔以待。

    反常!

    沒有等到瀕臨窒息,他就離開了我的唇。

    然後,額頭抵在我的發頂,掌心摩挲著我的臉頰。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知不知道?”嗓音啞啞的,莫名的……性感。

    我卻跟他不在同一個頻段上,腦海中回想著在酒店親吻亞叔的情景。

    一天之中,主動親了一個男人,又被另外一個男人強吻。

    巧的是,這兩個男人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叔侄。

    在別人看來,可能覺得“髒”或者“亂”,而我,卻感覺到說不出的悲哀。

    見我發怔,他捏著我的臉頰,咬緊牙根問道,“昨晚為什麽不聽我解釋?”

    “你解釋得還少嗎?”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色和嗓音,雙雙淡出了水。

    他喘了口粗氣,“你是不是以為我昨天跟她做了?”

    問得很直接。

    昨晚我確實是這麽想的,但現在,打死也不會承認。

    “你們是未婚夫妻,做不做是你們的自由,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平靜地回懟。

    他又掐住了我的下頜,“想表明自己並不介意是嗎?虛偽!明明在吃醋!”

    我嗤笑一聲,“幹嘛要吃醋?我又不缺男人!”

    “小野馬,你在惹我,知不知道?一旦我怒了,你就必須負責。”湊近我的耳朵,滿嘴靡靡之聲,“我的技術,你是清楚的。就算隻是靠著牆壁,也能讓你飛上天!”

    “不要臉!”我氣得不知罵什麽好。

    他把嘴唇覆在我的耳垂上,喃語著,“在你這兒,臉皮那個東西我早就給扔了。要臉,就要不了你!”

    每個字、每次呼吸,都散發著危險氣息。

    不行,我不能再硬碰硬。

    “五叔,你快走吧!要是被他發現你夜闖別墅,就算沒有肢體衝撞,傳出去必定有損你的聲譽。到時候,你要怎麽跟人家解釋?”盡量用苦口婆心的語氣。

    他側頭望著我,“小野馬,你成熟了,懂得換戰術了!”

    好吧,什麽都能被識破,那不如就實話實說。

    “五叔,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明明有未婚妻,卻還要來招惹我。我懷了你的孩子,不願打擾你們的生活,想生下來獨自養大,誰料拜你們所賜,沒保住孩子,還差點丟了自己的小命。我現在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請你看在傷害過我的份兒上,饒了我好嗎?強扭的瓜不甜,何苦這麽為難我呢?”語氣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有些驚訝。

    誰料,他又掐緊了我的下頜,嘴唇俯過來,卻沒有親我,而是咬著後槽牙發狠。

    “孩子的事,我心頭有一千一萬個‘對不起’,可是再怎麽道歉,都無法挽回那條生命。我不止一次地跟你說過,到你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就娶你,絕非哄你玩兒。還有八個多月時間,我會想盡辦法除去所有阻礙……”

    我打斷了他,“那就等你把問題都解決了、真正恢複單身的時候再說!”

    “不行!”他不假思索地拒絕。

    “你怕自己做不到,是不是?”我忍不住用了譏諷的口吻。

    他又把唇貼在我的唇上,嘴裏還在說話,“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別的男人奪走!”

    嗬嗬,這不就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麽?

    說來說去,我不過是個備胎!

    心裏明知是這樣,可為了擺脫眼前的處境,還是把這些話咽了回去。

    我扭頭望向別處,避開了他的嘴巴,“五叔,我跟我媽之間的‘二十歲之約’還作數,所以,你大可不必為此擔心。”

    他卻有所質疑,“之前你對那個約定不是這樣的態度。怎麽,現在為了安撫我,又要作數了?”

    這男人真是太難纏了!

    軟也不是,硬也不行,令人覺得心累!

    “你到底想怎樣?”我無力地問道。

    他又把嘴巴俯在我的耳側,“第一,我要你離所有男人都遠點;第二,不準斷了跟我之間的聯係。”

    “第二條勉強能夠接受。第一條不行,我不能跟亞叔分開。”這是底線,任何人都突破不了。

    “沒關係,反正二叔是不會碰你的。那就改成‘你必須離二叔之外的所有男人都遠點’。”

    “如果男人主動接近我呢?如果我怎麽都逃不脫呢?”先小人後君子,到時候別說我違背約定。

    他冷哼一聲,“對你有企圖的男人,沒等靠近,就已經被我摘掉了。”

    我跟著冷笑,“吾先生,你把我變成你的禁.臠,不覺得殘忍嗎?”

    “隻要有愛,永遠不會稱之為殘忍……”說著,扳正我的腦袋,嘴唇又壓了下來。

    以愛之名,作情感上的禁錮。

    我的心很疼!

    怒火更盛!

    然後,便狠狠地咬了他的唇舌。

    力道大概跟他之前咬齧我的時候差不多。

    隻不過,我的虎牙殺傷力更強。

    他悶哼著,頑固地繼續親吻。

    天曉得我們之間為什麽會時不時地上演血腥畫麵。

    結束熱吻的時候,我滿嘴的腥鹹味道,感覺自己好像是嗜血小獸。

    他抵著我的額頭,在喘粗氣,“小野馬,你咬傷了我,喝了我的血,就不可以再為昨晚的事情生氣了!”

    這種道歉方式,還真特麽地別致。

    見我不回應,他繼續說道,“昨晚,我沒有碰她。而且,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以後我也不會再碰她!”

    我在心底苦笑,——他還真以為我對他一無所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