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不會再動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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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膚上有什麽東西劃過,毛骨悚然的感覺。

    男人性起時的喘息在呼嘯,似進攻的號角。

    我沒有哭,仇恨不容人哭泣。

    而就在我發誓定將報複的時候,房門忽然傳來響動。

    不是敲門聲,是瘋狂的踢踹。

    正欲行事的傅湛下意識起身,怔了一下才慌亂地整理衣褲,很顯然是受了驚嚇。

    沒等他下床,已經有人衝進房間。

    我感覺到床墊顫抖了一下,然後,有什麽東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接踵而來的是拳頭狠狠挨到皮肉的聲音,摻雜著細微的悶哼,間或還有皮鞋踢到骨頭的響聲。

    ——在西郊棚戶區,我曾不止一次地觀戰過鍾冶與人鬥毆,對肉搏的聲音十分熟悉。

    十幾分鍾之後,再也聽不到挨打者的哼叫。

    終於,凶狠的狂毆停了下來。

    隨即,有人上了床,又有黑影懸在了我的上方。

    但,不是傅湛!

    “五……叔……”我喃喚一聲,沒有驚訝,亦沒有委屈。

    熟悉的香氣,是他的標識,對我而言具有安撫功效。

    他咒罵一聲,為我係上散開的衣衫。

    然後,用被子將虛脫的我緊緊地裹住。

    我感覺自己像個超大的嬰孩,躺在溫暖的臂彎裏。

    他的手掌撫上我的臉龐,聲音深沉得仿似大提琴音,“小野馬,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笑了,“還……好……,不算……晚……”

    溫潤的唇在我的額頭上沾了沾,“別說話,養養精神。”

    除了聽話,別無選擇。

    真的好想摸摸他的臉,想問問這個男人,為什麽他總能像天神一樣出現,救我於危難。

    少頃,門口響起了吵雜聲。

    “小湛——”傅清雅淒厲的叫聲傳了過來。

    不甚雜亂的腳步聲交疊著,還有淩自橫低喚“舅舅”和撥打120求助的聲音。

    “是誰把小湛傷成了這樣!”傅清雅似乎在質問床上的人。

    “是我!”五叔沉聲回道,不閃躲,不遲疑。

    傅清雅明顯一愣,“為什麽?你們遠日無憂近日無仇,為什麽把他打成這樣?”

    男人把我安放在床上躺好,然後才不疾不徐地回答,“如果他不遭受皮肉之痛,那就得去吃牢飯。二選一的懲罰,逃不掉的!”

    “懲罰?這是什麽意思?他做錯了什麽事,要接受你的懲罰?”傅清雅到底是見過世麵的女人,神誌恢複了清醒,說話的口吻又端莊起來。

    “你弟弟,用下作的手段強.奸未成年少女,雖然未遂,但,足可以坐個三五年牢。”五叔的口吻變得咄咄逼人,“被打一頓,還是去坐牢,大嫂會選哪個?”

    傅清雅馬上辯解,“不可能!小湛不是個荒唐的人!明知是親戚關係,怎麽會意圖染指?我倒是懷疑這個野丫頭勾.引在先,而小湛斷然拒絕,所以野丫頭才惱羞成怒反咬一口!”

    “大嫂,你也是個女人,怎麽會說出這麽不堪的話來!如果今天的事情發生在語橙身上,你還會這麽說嗎?”男人不快地質問。

    “當然不可能!語橙是小湛的親外甥女,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語氣十分篤定。

    “所以你的意思是,初玖不是傅湛的親外甥女,發生這種事情是情有可原的咯?”一句頂著一句,不饒不讓。

    傅清雅語塞之後有些支吾,“……總之,小湛不可能做錯事!”

    “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五叔冷哼一聲,“要麽,等傅湛醒過來之後你親口問問吧!”

    傅清雅立刻潸然淚下,“他這個樣子,還能醒過來嗎?”

    “斷了幾根骨頭而已,沒有生命危險。如果我想要他的命,絕不會給他留這些傷。”似乎對自己的拳腳很有把握。

    又一個善於打架的男人。

    “自橫,如果你不想讓今晚的客人看見你舅舅被120抬走,最好背他出側門,直接送到私立醫院去。放心,他還死不了。”五叔“好心”建議道。

    淩自橫沒作聲,傅清雅則按捺不住了,催促他快點送舅舅去私立醫院。

    似乎考慮了片刻,淩自橫給120打去了取消就醫的電話。

    隨後,跟傅清雅一起,把傅湛背了出去。

    房間裏安靜下來,雖然明知這件事不算完,我還是沉沉地睡著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傅湛還在醫院裏躺著。

    聽傭人私下裏議論,說他傷得不輕,得過陣子才能出院。

    讓我意外的是,淩伯年並沒有深究小舅子挨打這件事。

    甚至,他連提都沒有提過。

    他也沒有對我嚴加責問,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似的。

    不過,傅清雅就沒這麽沉得住氣了。

    隻要是單獨碰麵,她都會陰陽怪氣地敲打我幾句,優雅氣度蕩然無存。

    有兩次,淩自橫湊巧出現,無意間幫我解了圍。

    停了三天課,他又繼續給我補習。

    跟淩伯年一樣,從淩自橫口中也沒有聽到關於那晚的一個字。

    肚子裏藏得住東西,倒是讓我對他高看了許多。

    又過了幾天,淩思昂和淩語橙從英國回來休假,大宅又熱鬧了起來。

    這天中午,我的房門被“咣咣”敲響,毫無禮貌可言,大有拆門的架勢。

    猜到不速之客有可能是誰,我隨手操了一把美工刀藏在袖口內。

    果然,打開門板,淩思昂和淩語橙兄妹倆正耀武揚威地站在走廊裏。

    淩語橙用鼻孔望著我,滿口興師問罪的言辭,“死野種,把我舅舅害成了那個樣子,你必須要接受懲罰!”

    “是你舅舅意圖強暴我,才被救我的人一頓暴揍的!”我毫不示弱地高聲辯解。

    ——不知道五叔的名字,隻能暫時稱呼他為“救我的人”。

    “荒唐!我舅舅是暉城有名的謙謙君子,許多女人投懷送抱他都不屑一顧,又怎麽可能沾染你這個下賤的死野種!”淩語橙大聲嚷嚷著,把傅湛形容得和柳下惠有一拚。

    我懶得再跟她解釋,伸手就要關門。

    見狀,淩思昂抬臂一擋,“想逃?心虛了是吧?”

    “心虛個屁!”我恨聲罵道,“跟黑白不分的人沒什麽好說的!你們自己去問傅湛,他要是不怕天打雷劈,就隻管說假話!”

    “舅舅都告訴我了,就是你主動勾.引的他……”說著,淩思昂伸手來抓我的胳膊。

    我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情急之下,拔出袖子裏的美工刀,直接朝他揮了過去。

    刀尖閃過的時候,離他的臉隻有一厘米的距離。

    淩語橙頓時傻了眼,臉色煞白地捂住自己的麵頰,就仿佛差點毀容的是她似的。

    淩思昂也跟著愣住,許是怎麽都沒想到,我竟然還手持“凶器”。

    場麵暫時被我控製,必須乘勝追擊。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們合謀把我打暈後扔到了廢棄倉庫。如果我把手裏的證據交出去,你們就要接受法律的製裁!”一打二罵三嚇唬,能壓一時是一時。

    “證據?什麽證據?”淩語橙下意識問道。

    我冷笑著搖頭,“想想你們害我的時候丟了什麽?”

    兄妹倆麵麵相覷,明顯軍心動搖。

    “雖然我跟你們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念在血管裏都流著淩氏的血,我把這件事壓了下來。你們應該知道,父親是絕對不允許淩家手足互相欺辱的。”我繼續敲邊鼓。

    淩思昂把目光從淩語橙那兒挪到了我的臉上,語氣緩和了一些,“你的意思,是服軟了嗎?”

    我努了一下嘴唇,收回刀子,聲音裏帶著弱弱的怯意,“再怎麽,都改變不了你是我二哥這個事實。若不是你一開始就態度強硬,我幹嘛要跟你作對啊?傷了自己的哥哥,我就不心疼麽?”

    ——對付男人,以柔克剛才是王道,這是彩姐教給我的殺手鐧。

    果然,淩思昂聽了我的話之後瞬間褪掉了渾身的煞氣。

    “語橙,我們走吧!”他轉頭對淩語橙說道。

    “二哥!”淩語橙氣急敗壞地尖叫,“我們不是說好要為舅舅報仇的嗎?怎麽你現在還向著死野種了呢?”

    “我哪有……”淩思昂的反駁很沒力度,還透著些微的不耐煩。

    “你就有!”淩語橙的大小姐脾氣犯了,不管不顧地吵嚷著。

    淩思昂擰起了眉毛,但沒有說話。

    我抽了一下鼻子,扔掉美工刀,上前扯住他的手臂,“思昂哥,對不起,剛剛差點又傷了你,還害得二姐誤會你。要麽,你打我幾下吧!別為了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開罪了一奶同胞的親妹妹……”

    “這可是你說的!”淩語橙滿眼的殺機,扭頭看著哥哥,“二哥,給我狠狠地打她!”

    我認命地闔上雙眸,聲音軟得好似棉花糖,“思昂哥,你打吧,我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