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6章 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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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力盡管心亂如麻,可卻不知道如何排解,心裏的鬱結得不到釋放,趙力漸漸變得有些不可理喻,無論是馬良還是李二都感覺到了他的變化,甚至是比他還要大神經的邢道榮,也感受到了。
盡管他們想盡辦法,也無法得知趙力心變的原因,隻得默默看著趙力,幫他管理一郡事務。
這一天,趙力把那些尚在關押之中的豪強一個個提了出來,一個個殺死在郡府之內,看著滿地的屍體,他的心裏似乎好受了許多,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暢快感。
他不知道的是,在殺人的時候,他的眼睛是血紅色的,雙眼之中冒出血紅色光芒,李二心疼他,想要上去阻止,卻被馬良勸住,這種狀態下的趙力,不是他們能勸住的,隻怕越是阻止,效果會越發相反。
即便是邢道榮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凶煞,也被趙力眼裏的光芒嚇了一大跳。
“也許王莽當時也有這種感覺吧!”趙力殺過人之後,躁動異常的心思也相對平靜了下來,有些無厘頭的再次想起了這位曆史上的著名人物,貌似自己還記得他的一些經曆,這是在上曆史課的時候學到的知識,趙力也不知道為什麽,上學的時候使勁想要記住卻又記不住的東西,這會卻清晰的在腦袋裏麵反映出來。
趙力眼裏的紅光消退,腦子也變得更加清晰起來,“看來還得去參加黃巾之戰,至少在戰場之上,自己不至於拿這些人來消耗自己的殺氣。”清醒過來的趙力暗自琢磨著,對於那種無奈無力的感覺,他理智的選擇了不去想他,即便想了也隻是徒增煩惱而已,“也許,船到橋頭自然直吧!”趙力也隻能這樣安慰著自己。
“兄長,”趙力對著不遠處的馬良喊道,這幾天時間,馬良放下了手裏的所有事情,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叫師兄還有李二他們過來議事,我有事情要說。”
馬良見他神色正常,這才小跑著過去叫人,不多會,趙力目前的幾大將領也都趕到郡府,趙力看了看眾人,見他們都是一副沉重的神色,不由笑道:“你們幹嘛這幅樣子,搞得我像是要翹了似地。”
“主公要是真翹呢,倒還好些,這可比那事可怕多了。”李二咕噥著。
“大家也都開心點,我沒事,”趙力笑了笑,也不計較李二的咕噥,“目前咱們大漢王朝的事情,各位也都清楚了吧,黃巾之亂對於搖搖欲墜的大漢王朝來說,無疑是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雖然我們沒有感受到所謂的皇恩浩蕩,但是,咱們為了那些窮苦百姓,也得盡自己的一分力氣。”
“主公,張氏三兄弟也是窮苦百姓出身,他們也曾施符救人,應該不至於危害百姓吧?”李二有些不信,畢竟黃巾起義也才剛剛開始,並沒有傳聞說義軍對百姓如何如何,李二畢竟是老百姓出身,並不像那些世家名仕一般擁有那些所謂的忠君思想,所以對於黃巾起義甚至持著些支持態度。
不過趙力可是深深的知道,在不久的將來,權利、欲望和野心,會很快的淹沒這幫起義軍的首領,再加上這幫義軍首領並沒有那麽深遠的大局觀,對於迅速發展起來的數十萬部眾,沒有進行有效的約束,導致了起義性質的改變。
這種事情還並不止一次,曆史上和黃巾起義差不多同樣著名的明末農民起義,也就是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軍,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導致了起義性質的變化,最後慘敗收場,趙力在腦子裏過了一下,這些起義的開始和結局以及過程中失敗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這也讓趙力暗自心驚。
“曆史似乎有著某種不可言狀的意識,”他忽然之間有著一種毫無根據,虛無縹緲卻又清晰無比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的矛盾,卻也越發的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叫做敬畏的東西。
“主公!”馬良輕輕扯了扯趙力的衣袖,打斷了趙力的沉思,他的心裏越發的謹慎起來。
“張氏三兄弟並沒有多大的雄才偉略,他們麵對迅速發展起來的數十萬部眾,再加上權利和欲望的誘惑,他們初衷的改變是必然發生的事情。”趙力簡單的向李二和眾人解釋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我們沒有受過朝廷的什麽恩遇,但至少,目前還是以漢室為正統,我們作為漢室官員,維護漢室穩定也是分內之事,而且,我們的初衷隻是保得更多的百姓平安,這和維護漢室穩定並沒有什麽衝突。”
趙力正準備說些什麽,腦子裏又是一陣陣的暈眩傳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眼裏再次冒出血紅色的光芒,馬良見狀,隻得扶住趙力到後堂休息,會議也隻得暫時停止了下來。
“怎麽樣師兄?我這徒兒他究竟怎麽了?”趙力在被馬良扶回後堂休息之時,在他屋頂上的某個地方,兩個道骨仙風的老人正在默默的觀看著,其中一個老人有些焦急的問道。
“這是心變!”另一個老人擼著胡須,點了點頭說道。
“心變?這怎麽可能?”剛才問話的老人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什麽人?”邢道榮畢竟是高手,老人的舉動被他所查知,噌的一聲竄上屋梁上。
“問話的老頭也不答話,跳起來就在邢道榮頭上敲了幾下,你這個混蛋,我不是叫你看著你師弟的麽?你、你看看,你看看,他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竄上屋頂的邢道榮見是自己師傅,哪裏還敢囫圇,又變成了一副不苟言笑額乖寶寶模樣,任由老頭在他頭上敲了一個夠。
“師傅,這也怪不得我啊,我也不知道師弟他,這是怎麽了?”邢道榮垂手肅立。
“還敢頂嘴!”老頭作勢又要敲,旁邊的老人趕緊拉住了他,說道:“我說師弟,你怪道榮又有何用?要不是我今天和你一起來了,隻怕你自己也不知道你這寶貝徒弟是遇上了心變之故。”
“嘿嘿,嘿嘿,”老頭訕笑著:“還是師兄你厲害,你肯定有辦法救我寶貝徒弟,是也不是?”
“救?怎麽救?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心變是什麽?”老頭毫不領會師弟的獻媚。
“那,那師兄你總得想個法子啊,反正我不管,這事兒就賴著你了!”老頭師傅訕訕著說道。
“哎,目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趁他清醒的時候提醒他,如果他渡不過這一關,隻怕...“
“師伯,我師弟他,真的,沒法治愈麽?”邢道榮著急的問道。
“道榮,這心變又不是病症,沒法治愈,要說是一種病症也不錯,隻是一種心病而已,唯有靠自己闖過心裏的管卡,闖過了,立地成佛,闖不過,立地成魔啊!也不知道這孩子,究竟遇到了什麽?對了道榮,你和你師弟一直在一起,他有些什麽奇特的遭遇麽?”左慈看著邢道榮問道。
“師傅,師伯,您們怎麽來了?快下來屋裏坐。”趙力並沒有睡著,聽得邢道榮的聲音在房頂之上,跑出來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師傅和師伯左慈過來,他也聽到了剛才幾人的對話,心下自然明白了一些,可是這緣由還是真沒法解釋,雖然趙力眼裏的紅光尚未退卻,不過他並沒有失去理智,“弟子讓二老擔心了。”
“哎,你想必也聽到我們說話了,自己該明白了一些吧。”老頭收起了他先前的嘴臉,做嚴肅狀。
“弟子沒事,好歹您的弟子我也是十萬裏挑一,曠古絕今的第一天才不是,這點小事,就當是個磨練而已,師傅您說是不呢?”趙力見到老頭的樣子有些好笑,畢竟是自己的師傅,又不敢笑出聲來,隻得插科打諢的說道。
老頭沒好氣的當場給了趙力一個又一個暴栗,“還曠古絕今!還十萬裏挑一!還磨練是吧,老頭我先磨練磨練你這個不爭氣的腦瓜子。”
“嗨,我說老頭,您老今天是不是敲的很爽?”師傅和師伯的到來,趙力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的那種煩悶好像漸漸遠去,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許多,又拿出以前和師傅在一起是的賴皮嘴臉。
老頭再次給了一個暴栗,這才瞪眼喝到:“老頭我就是很爽,你待咋滴?”
趙力趕忙跑到老頭旁邊,挽住了他左臂,這才訕笑著說道:“嘿嘿,您老是師傅,我還能咋滴?徒兒我啊,為了偉大的、英俊的、絕世無雙的師傅大人您,甘願肝腦塗地,獻出這腦袋瓜子,來來來,師傅您繼續爽!”
“好了好了,你們這幾師徒,哪裏還有點師徒的樣子!”左慈貌似看不下去了,趕緊打住,一向嚴肅的他,要是這幾師徒在繼續下去,他怕自己也會笑出來,破壞自己嚴肅的形象。
“力兒,”左慈忍住了笑意,“你既然知道了心變的事情,可有什麽打算沒有?”
“回師伯,弟子倒是沒什麽打算,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世界上本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隻要我守住本心,任他天塌地陷,又能奈我何?”趙力也不知道為什麽,福至心靈的答道。
“好!好!好!”左慈一連道了三聲好,這才說道:“我有一句話,隨心而行,隨緣而安,”想了現,左慈繼續說道:“如今天下遭變,生靈塗炭,我等早已老朽,沒有那份建功立業的心思,卻是你等年輕人縱橫馳騁的年代,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無論結果如何,至少不讓自己心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