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的核心在於平衡，但是趙翔開出條件之後，對方隻是否決，卻不提自己的需求，這就很難辦了。

    於是陷入僵局。

    趙翔問：“能告訴我上次他們三個人過來是找什麽嗎？”

    對麵沉默。

    趙翔問：“你們是準備揮師北上收複中原故土嗎？”

    對麵還是沉默。

    趙翔站了起來：“那就是沒的聊嘍，我先閃人，你們隨意，住多久都行，但是咱們非親非故，我也不欠你們什麽，不是說你們年紀大我就得遵從你們的意願去辦事，那叫為老不尊，我沒動手是我覺得凡事沒逼到那個份上沒必要動手，彼此留點空間和隱私。”

    趙翔走後，純陽長歎了一口氣，趙婆婆陰著臉不說話。

    “我早就說過，不可強來。”

    “我若是強來，他還有命在此與我說話？”趙婆婆氣道，言辭間倒顯出了小兒女脾氣：“如此自私獨行的人，你就沒規勸過？這麽大的一片家業，從入門開始便處處豪奢，還有那鐵牛鐵手等神器，隨隨便便就拿出來示於世人，他是走運了落在漳州這種偏僻之地，要是在江南腦袋早不知道搬了幾回家了。”

    “他這不也意識到了危險了，你看這山頂，哪處不是費盡心機防備。”純陽道。

    “防備？我看是防著我們吧。”

    純陽哄道：“好啦好啦，不氣了，這臭小子是不對，咱們也是上來逼得太緊了，你住下來相處一段時間就知道了，他並非真如嘴上說的那麽拒人千裏。”

    趙婆婆拉不下臉，白了一眼：“一個胸無大誌的少年，你偏當成寶貝，這種貪生怕死的人刀子架上便言出計從了。”

    “你說說你，這麽多年在外麵什麽不學，偏就學到一身暴戾，一言不合便殺生，上次那兩個年輕人我查看過了，本來隻是輕傷，你一掌下去便沒了。”

    “那兩個隻是廢物罷了，覬覦昭妍才能為我驅使，又不堪大用。”

    純陽站了起來：“走罷，我帶你走走，這裏建成我也不曾看過。”

    ……

    姐妹在樓上房間裏泡澡，招娣的房間很大，浴室一樣很大，一個大浴缸正好可以容納兩姐妹一起並躺。

    “姐，這幾年你都去哪了，也不來看看我們。”招娣問道。

    昭妍望著天花板道：“我被道長和師父從開元寺裏救出來之後，就想著報仇，師父讓我詐死跟她習武，前天我偷偷潛進開元寺想把那個老鼠精殺了，結果沒得手，就又去苦練武藝……”

    昭妍說著說著，招娣就哭了起來，然後兩姐妹就在浴缸裏抱頭痛哭。

    哭完了招娣問她：“姐你這次不走了吧，是不是道長給你說親來了？”

    昭妍的臉就紅了：“哪有，我隻是跟著師父來的……”

    “可是我看趙婆婆就是要撮合你跟先生的。你們倆是不是早就認識了？呀！我知道了，上次過來偷東西的黑衣人就是你對吧？”

    “嗯……”

    “當時我就覺得是你了，可是又不敢相你能複活，姐，你那次是不是傷了先生了，他醒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怎麽變了？”

    “我也說不清楚，感覺就是變了，以前他對誰都很好，後來他對誰也還是很好，但我覺得他心裏卻跟誰都遠了，也不親了。姐，你們當時來找什麽東西，是鐵牛嗎？”

    昭妍搖頭：“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當時一直護著你。”

    “先生本來對我就很好，姐，以後你們要是成親了，先生就是我姐夫了……”

    “小丫頭別亂說！”

    “姐我不小了，十五了。”話雖這樣說，看到姐姐的身段，再想到先生醉酒說說的話，難免就真的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姑娘：“這半年時間我吃好喝好，先生說我要多長點肉才好看。姐，你們成親之後我還能住在這裏嗎？”

    “又亂說！什麽成親，我就是跟師父和道長一起來的，來看看你跟小文。對了，小文什麽時候回來？他才多大就讓他去挖河溝，你這個先生也是夠狠心的。”

    “要到晚飯才能回來，先生說男孩子不能寵著，所以才讓他們去幹活的，挖河溝也不累，他們開著怪手，就是那種全用鋼鐵做成的大機器，人坐在它的肚子裏麵操作就行，一點也不累。”

    姐妹倆以前關係就好，再泡了澡聊了天，關係更勝從前了，不過在選衣服的時候昭妍就尷尬了。

    招娣現在有一整間衣帽間，全是趙翔買的。主要是招娣的衣服好買，走到專賣店裏，直接照著模特的搭配買就行，當然貼身的衣物趙翔就比較頭大了，所以直接在網上買，照著目測的尺碼來幾件，大一兩號的再來幾件……昭妍穿衣服的尺碼和妹妹幾乎一樣，但是貼身的某件就足足大了不止一碼了。

    招娣也很犯難：“要不我跟先生說下，他下次出去的時候再帶適合你穿的。”

    女孩子沒有不喜歡漂亮衣服的，更何況妹妹一整個衣帽間的衣服鞋子，可是當妹妹說到讓趙翔帶的時候，她突然觸了電，這才意識到這些衣服全是趙翔一個大老爺們買的，而且還包括那些羞人的貼身衣物。

    “招娣，你實話告訴我，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昭妍的臉黑了下來。

    “沒有啊……”

    “真的沒有嗎？！”

    “先生對我很好，平日裏最多也是嘴上開開玩笑……”

    “招娣！我們是窮，但不能因為窮，別人給點好處就什麽都答應，你實話告訴我，他有沒有做了什麽？”

    招娣都要哭了：“姐，真的沒有……先生真的對我很好，就有一次他喝醉了……”

    招娣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又強調：“他真的是喝醉了！”

    昭妍沒再說什麽，穿了一身粉色的運動服，又穿了雙跑步鞋，就下樓來了。招娣跟在後麵：“姐，吃麵吧，現在我做的飯可好吃了，你試試！”

    昭妍吃了一碗麵，見妹妹開始收拾碗筷，就自己出來去了後院。

    趙翔正在石山下麵種花，見昭妍黑著臉過來，連忙舉起工兵鏟對著她：“別過來，有話好好說！”

    昭妍卻笑了：“你怎麽這麽怕死？”

    趙翔的工兵鏟還是舉著：“我對你有心理陰影啊，真的，你還是站那裏吧。”

    “招娣在洗碗了，我剛吃了碗麵，沒想到她現在煮東西這麽好吃。”

    “你不知道什麽叫名師出高徒，我教的好，當然也是她聰明有天賦。”

    “看得出來你對她還挺好的，上次拚死還要護住她。”

    趙翔一個白眼：“那你還要殺我？”

    “不提那些好吧，你幹嘛呢，種樹嗎，要不要幫忙？”

    趙翔看看邊上一大堆樹苗，道：“行吧，你幫我把樹苗扶正，我填土。”

    昭妍走了過來，站在土坑邊上說：“這坑太小了，種樹的坑要挖大挖深，這樣樹才不會倒。”

    趙翔看看自己挖的坑：“差不多……”

    昭妍趁他還在看土坑的時候，勾住他的肩膀，曲膝前攻，正中趙翔要害。

    前一秒才放鬆了警惕地趙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痛得連叫都叫不出來了。昭妍在他耳邊罵了一句“禽獸”便將他推進了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