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這是轉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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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剛當過七年的兵,但在國內他沒辦法弄到槍。趙翔覺得他不是弄不到,而是不想——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雷剛真的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他願意為趙翔擺平遇到的困難。
雷剛很真誠,他仔細算過,給趙翔開了五十萬的價格,如果趙翔接受,這些錢他會直接拿給父母,保證他們日後的生活,然後為趙翔賣命。
趙翔不需要雷剛賣命,他要解決的人也不在現代,所以最終他什麽也沒弄到——通過雷剛顯然不可能,不過他自認為可以弄到,但不是在境內,而是境外,那需要一定的時間和風險。
趙翔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漳州的局勢風雲突變,他沒辦法久留現代,等他再回到南宋的時候,開元寺的火勢依然不減。以前一直無法想象了座阿房宮燒了三個月是什麽概念,現在看來真的是有可能了。
附近的百姓大多還是很不甘的,隻是火勢太旺無法靠近,隻能遠遠看著。
太陽出來之後,護院隊換完班,上工的災民吃過早飯也去上工了。牆還在築,河還在挖,每個人臉上都有些凝重——雖然亂民劫掠的事過去了,參與其中的亂民大多已經遠遁鄉地,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有更多的災民聚集起來,但是……誰知道呢?天災並不可怕,人禍才是所有悲劇的罪魁禍首。
弓箭手依舊被單獨安排在倉庫裏麵練習,這是遠射打擊的重器,趙翔不想把他們隨便放在外麵。他不知道這些人個個像潘老二一樣飛速成長變成神射手,隻要他們能聽著口令射出和口令相符的箭就行了。
施定安過來匯報說子城的城門今天正常開放,唯一不同的是,城牆上有二十名弓手在巡邏。
小芝山河界邊來了五名衙役,從穿著上看,依舊是龍溪縣衙門派來的。
這次來的五個人沒有過河,站在河界對麵朝這邊喊話,許常德想把他們請過來再按原先用過的套路解決,但他們就站在那裏放話而不肯過河界。
大庭廣眾之下許常德自然不敢動手,所以隻能任由他們放話:若是趙翔再不出現的話,縣裏將直接以故殺定罪。
百姓對於官差總是敬畏的,更何況是流民。他們現在的天就是趙翔,萬一……於是很快話就傳到了趙翔耳朵裏。
趙翔問何德芳:“那些大戶家裏好歹有三五十個家丁護院吧,要是主家殺人了,這些家丁護院又拚命護主,顯然縣裏的衙役不足以對其產生任何威脅,那麽怎將凶犯帶回去?難道要調官兵來剿殺?”
何德芳知道趙翔的事,從昭妍那裏得知的。隻是趙翔不說,他便不問,現在趙翔願意問他,他才道:“自然不是,一般都是出些錢了事。但是……”
“因為先前那兩撥衙役來了這裏之後失蹤了嗎?”
何德芳點頭:“兩撥衙役失蹤,這不算大事。翔哥兒你可能不知道,除捕頭以後,其他衙役雖說領著一份公錢,卻連胥吏都算不上,隻能算役人,多是本地一些不務正業的閑漢來充任,失蹤倒不是什麽大事。老漢以為還是要先恭敬著打點打點,留於點周旋的餘地。”
趙翔哼了一聲道:“我若不打點呢?”
“若不打點,縣裏終究還是要追究的,畢竟有人報了案,又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縣裏也不敢沒半點表示,要是被捅到州府裏去,那事情就更壓不住了。”何德芳見趙翔沉思,猶豫了一下,又道:“翔哥兒,你若信得過我,這事便交由我去辦,隻是上下打點需要費些錢鈔。”
趙翔點點頭:“也隻有你能代勞了,錢不是問題,等下讓招娣先支一百兩白銀,你先打發了那幾個衙役。”
“打發幾個衙役還不需要使那麽多銀錢,也罷,我先支取了,看事情能辦到什麽程度再來匯報。”
何德芳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又回來了:“事情大致打探清楚了,一人打發了五兩銀子便什麽都走了。”說著將剩下的銀子退還回來,說起來龍去脈。
原來陳淳和縣衙裏的陳押司是同宗堂兄弟,陳淳想把趙翔的土地盡數侵占了,便勾搭上了陳押司。這個陳押司雖然隻是個典押小吏,卻深得知縣林世用的重用,兩人生生地將縣丞給架空了。
上次慫恿許常德等人搶趙翔的兩個“間諜”逃跑之後,陳淳與信空合謀陷害趙翔,想侵占趙翔的家產,自然是要拉上陳押司。至於林世用,雖然沒有出麵,但現在看來他才是幕後的主使。
何德芳還帶了一個人在山下候著,那人自稱是縣丞的親信,何德芳怕有詐,讓兒子親自盯著。
人被帶進修了一半的涼亭,一個長臉漢子,穿著便裝,臉色有點蒼白。當然了,誰要是第一次坐電梯上來臉色還正常的,那就是不正常了。
“在下王存,見過趙公子。”來人行了個禮,作為一個官方人士,他對趙翔還算尊重,不過黑牛攔住他,沒讓他上前。
“剛才老何都跟我說了,你說的這些消息倒還比較可信。隻是不知道王大哥這次來有什麽指示?”趙翔問道。信息的不對稱導致他沒有全局觀,眼中的局勢越看越亂,這種情況下看誰都可疑,當然不可能一上來就直接把對方當成救星了。
“我帶了幾句話來問趙公子。其一,構陷之事如何自白?其二,群狼環伺如何自保?其三,亂民之患如何解決?”
趙翔苦笑:“你倒是很會問問題,這三個問題在我看來解決起來都沒有難度,但有一個前提,是否有一個公正的官府站在背後支撐著,如果有,那隻需要按常規手段即可。如果沒有,隻能用非常手段了。”
王存點頭:“何為非常手段?”
趙翔避開問題,反問:“我隻是小芝山一個地主而已,無權無勢,在你眼裏我應該就是一頭肥豬,除了一身肉,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麽能給的。”說著將一把黑色的十字弩放到石桌上,對著王存。
王存的臉就黑了,卻沒開口,趙翔又讓黑牛出去。黑牛不放心,趙翔笑道:“有什麽不放心的。”說著拿起十字弩對著亭外的古柏扣下扳機,弩箭射出,一半沒入樹幹之中,趙翔隨即又上了弦。
黑牛走了,亭子裏隻剩下趙翔、何德芳和王存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