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誓除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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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惡人顯然已經準備許久,等的就是珞宇這最後一個祭品,如今萬事俱備,祭祀很快就開始了。

    劉二和另外一人首先進來拖走了四個“祭品”,餘下洞中諸人麵麵相覷,心中各自揣測不停。

    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然後便有更加淒慘的叫聲不斷傳來,好像外麵的人正在經曆著什麽慘絕人寰的手段一般。

    洞內眾人更加戰栗恐懼,默不敢言,一個個豎著耳朵聽著外麵可怕的動靜,不由自主地幻想出各種地獄般的慘狀。

    這種死寂一般的靜默沒能維持多久,洞內的氣氛愈發壓抑,剛剛被慘叫聲嚇得忘記抽泣的人頓時哭得更加厲害了,也有人開始瘋癲一般地念叨著不想死,甚至還有人竟嚇得失了禁,本就愁苦悲涼的場麵徹底亂作一團。

    就像開始時那樣突兀,外麵的慘叫聲又戛然而止,暫時告一段落。劉二兩人再次出現,又帶走四了個“祭品”。這時的他倆滿麵春風情緒高漲,和被拖走之人的驚恐絕望判若雲泥,大概是在幻想自己即將得到的好處。

    珞宇怔怔望著剛和他說過話的中年人也被強行拖走,而他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的滋味難以言喻。

    就在那中年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洞口之時,他忽然發出聲嘶力竭的怒吼:“諸位兄弟!若有人得以逃生,千萬勿忘給我們報仇!定要讓這些惡人血債血償!”

    沙啞的嘶吼聲仿佛是那撕裂暗夜的極光,瞬間打破了洞中壓抑的氣氛,最後餘下的四人在聽到“逃生”、“報仇”等字眼的同時,心底不禁重新迸發出了一線希望,得以逃生的希望!

    雖然……雖然暫時還看不到任何希望。

    珞宇同樣被他的呼喊驚醒,心裏清楚這絲好不容易才被點燃的火苗可不能任由它輕易熄滅,於是立刻趁熱打鐵,打起精神率先開口說道:“我是大齊國麓山郡伶舟家的,名叫珞宇,若我們其中有人生還,請替我照顧家中父母。”

    有了話頭,其他人也跟著振作了一些,暫時將注意力放到了珞宇的身上。

    珞宇知道,話不能隻說到這裏,否則不但無法鼓舞士氣,反而是在泄氣,於是緊接著擲地有聲道:“若我生還,誓除惡人!也必然不會辜負眾位今日所托!”

    這番誓言仿佛具有魔力,立刻得到了響應。

    “我名叫田金台,是附近雲陽鎮人,家中還有老母妻兒,請替我照顧他們。若我生還,誓除惡人!也定不負今日所托!”

    此人餓得骨瘦如柴,斜靠著洞壁才能保持不倒,珞宇不料他會第一個響應,更沒想到這幾句話說得如此鏗鏘有力,顯得極為認真。

    “我叫盧洋,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倒是沒什麽牽掛,不過這群惡人的確該死!嘿,我若有幸生還,誓除惡人!必然不會辜負眾位今日所托!”

    三人各自痛快地立下誓言,久久等不來第四人的聲音,不由都看向了他。這人怕是被三人灼熱的眼神盯得不行了,才勉強說道:“我家在大瑤山陰,父母早逝,家中唯有妻子叫阿榮,我這一死,可就苦了她了。”

    說到這裏,這人蹭了蹭眼淚,悲戚道:“自從她跟了我就沒過過好日子,現在更是無依無靠。你們若有人能活下來,請幫我照顧他。”

    最後說話的漢子不知怎的,格外悲觀,沒有提起自己的姓名,也沒有立誓,話音剛落就悲戚難抑,不住地搖首頓足。看他的狀態,若非掛心妻子,怕是連這些都不願多說。

    不過這個時候大家都能理解他的心情,誰也沒有不滿,而是絮絮叨叨說起各自家鄉的鎖事。有了話題,一時間就連外麵的慘叫聲都不那麽刺耳了。他們說的這些話不僅僅是在安慰自己,更是在留下最後的遺言。

    隻可惜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兩個惡人很快便再次進來拿人。奇怪的是,這一次的“祭品”並未哭喊求饒,眼神中反而露出堅決的恨意,使得兩人心中劃過一絲不妥的感覺。

    但也許正是由於祭祀順利的緣故,兩人心情正值大好,雖然發覺這最後四人跟前麵的那些不大一樣,可是一旦想到祭祀成功後的好處,又不禁露出傻笑,立刻把這些異狀全部拋諸腦後。

    剛出洞口,眾人便被狂風卷起的風沙吹得迷了眼。

    少頃再看,原來外間天色異常,低垂的鉛雲壓製著怒號的陰風,使得呼嘯之聲愈發尖銳。珞宇努力抬頭望去,這鉛雲明顯不是暴雨前的尋常陰雲,而是這個詭異的祭壇招來的,因為整片烏雲都正以祭壇為中心,低低盤旋在其上空。

    在那風眼的區域,有著肉眼難辨的光澤從空間裂縫中透露出來,仿佛那裏隱藏著什麽東西,目光一旦接近,就會發自心底的感到戰栗,使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別處。珞宇很快就發覺了這個奇怪的現象,還偏偏不肯信這個邪,強行逼迫自己緊盯那裏,非要看出個所以然來不可。

    當他終於成功克服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將目光鎖定雲渦中心時,一種奇怪的感覺浮上心頭,仿佛那裏有著什麽“人”,正在隔著遙遠的時空與他交相注視。

    來不及細想究竟看到了什麽,盧洋就被先行拉走,讓他們看清了邪祭的過程。兩個惡人粗暴地將其拉扯到祭壇旁邊,剝去衣物和繩索,整個人光溜溜的扔上祭壇。

    簡陋歪曲的祭壇邊緣,八盞幽綠的火焰翩躚跳躍,也不知道燒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在狂風之中不但沒有熄滅,反而燃燒得越來越旺,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盧洋雖然未被綁縛,但是一沾上祭壇就停止了掙紮,好像那祭壇有股神秘的力量將他牢牢束縛。之前出手抓住珞宇的武師正站在祭壇前麵,手持一罐黑漆漆的液體朝著盧洋身上塗抹,繪出一個個詭異陰森的符文。漆黑符文一旦成形,就如活物般在皮膚上扭動遊走,盧洋就開始不停發出淒厲的慘叫,穿破了呼嘯怒號的風聲。

    三個惡人興奮得不行,一人忙著塗抹符文,另外兩人跪在一旁,擺出多種奇怪的姿勢念誦著什麽,滿臉虔誠狂熱。

    慘叫聲中,盧洋的身體逐漸幹癟,迅速變成了皮包骨,就連慘叫聲都漸漸弱了下來,隻有心髒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大,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強行抽到了心髒裏一般,沉重的心跳聲如同戰鼓般砰砰響起。

    武師動作極快,戰鼓般的心跳響了七七四十九下的同時,符文便繪製完畢,閃電般反手從腰間拔出一柄石刀。下一刻,他便雙手緊握刀柄,高舉過頭,然後猛地插入盧洋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