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鄭先生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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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孫慧敏擔憂地問著喬建國:“這樣真的合適嗎?那個地方……”

    “瞞了她那麽多年,總歸是瞞不住的,她也這麽大了,很多事情,也該讓她知道了。”

    書房裏的喬元靜手中拿著盒子,一時也失了反應。

    過了好一會,才拿起盒子研究起來,這是一個帶著小銅鎖的盒子,喬元靜輕輕地撥了撥細致精巧的銅鎖。

    看到鎖孔的那一瞬間,她就想通了一切,她想到了多年前的一幕。

    鄭先生在彌留之際,顫巍巍地遞給她一個銅製的鑰匙,艱難地開口:“元靜……這個鑰匙……你……拿著……什麽都……別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這是……我們的……小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說,記住……了嗎?”

    喬元靜紅著眼睛掏出脖子上掛著的紅繩,那裏是一個陳舊的鑰匙。

    原來,她苦守了多年的秘密,竟然隻是一個瞞著她一個人的秘密。

    裏麵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隱秘?讓她知情的爸媽苦苦瞞著,多年來,半點口風都不曾透露。

    喬元靜捧著重逾千金的紫檀盒子,將鑰匙對準了鎖孔,塵封多年的盒子緩緩被打開,無聲無息。

    裏麵是一張泛了黃的紙,被折成兩折,方方正正地躺在盒子裏。

    喬元靜伸手取出,展開。

    這是一張老舊的信紙,清晰的紅色線條,伴著密密麻麻的字。

    是鄭先生的筆跡。

    信上的字有些潦草,字跡沒有印象中那麽蒼勁有力,而是顯得有些飄浮,即便是這樣,依然不失風骨。

    喬元靜細細地讀了下去。

    “元靜,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一定已經長大了……”

    喬元靜將信上的內容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才將信折好,重新放入盒子中。

    原來,她的確是受了鄭先生的傳承,這個名叫天眼的傳承修煉到極致可以預知未來,通曉陰陽,但因為某種原因,他得到的傳承其實也不完整。

    他用了畢生的時間,一點一滴地查到了完整傳承的一點線索,但到了地方,卻不得其門而入,最終無功而返,鬱鬱而終。

    而他收下喬元靜的目的,一來是為了傳承不至於斷絕,二來也是想喬元靜繼承他的遺誌,幫他了卻心願。

    喬元靜又從盒子裏拿出一張地圖,地圖上用朱筆圈出了一塊地方,看位置應該是在臨近巴蜀的山區。

    喬元靜重新將地圖放回木盒,有些頭疼。

    但凡涉及傳承的秘地,從不會是什麽善地,如果是命定之人當然另當別論,但若是旁人,覬覦不屬於自己的傳承,那麽那地方就極可能成為埋骨的凶地。

    這一點,信上也明確地寫了,在信的末尾,還特意補充,如果她不願意以身犯險,那麽將他的衣缽傳下去便好。後人若願意前往,便將地圖贈予,這樣對她而言,雖不能得到完整傳承,至少可以平平安安過完一生。

    但恐怕連鄭先生自己都沒有想到,喬元靜有另外一份正統的道家傳承。

    她的修煉十分注重心境,到處沾染因果便是大忌,這事情她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了,勢必要往那個地方去探一探的。

    自古師恩難償,她雖然沒有正式拜鄭先生為師,但事實上是受了鄭先生師恩的,如果她不能完成他的遺願,恐怕道心難成了。

    她修煉的道法,第一鏡為鳳初,第二鏡為琴心。

    在琴心鏡之前,最重要的便是立道心,道心不立,就無法突破。

    上一次她遇襲的時候,如果不是最後被人打斷,她恐怕是要以殺戮入道了,如果真是那樣,那才是麻煩大了,不是說以殺戮入道不行,而是並不適合她。

    若是違背自己本心,修為不得寸進都是輕的,嚴重點的走火入魔萬劫不複都有可能。

    這麽一想,她好似又欠了奧蘭德的人情。

    喬元靜忽地心中一震,恍然想起,這哪裏是什麽人情?分明是因果才對。

    她懊惱地拍了拍額頭,這麽重要的事,竟然也能忽略了,好在現在明悟還不算晚。

    但心中知道歸知道,心中仍是有那麽一股不大爽的感覺。

    喬元靜抱著盒子出了書房,麵對門外爸媽的目光,淡淡笑了笑。

    “靜靜,情況你都了解了嗎?”孫慧敏忍不住上前。

    “嗯,我都知道了。”

    “那你,想好了嗎?”孫慧敏繼續忐忑著問。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我要好好想想。”喬元靜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就算是這樣,孫慧敏還是鬆了一口氣:“那好,你慢慢想,不要急。”

    從她的私心裏,當然是不希望女兒去涉險的,當年鄭先生臨終前,曾經將實情盡數告知他們,並將那個木盒給他們保管,未嚐沒有照顧到他們想法的意思。

    如果沒有星際文明,或許他們會將這個秘密帶到地下,永遠不會告訴自己女兒,但凡事沒有如果。

    事實是,星際文明來了,她女兒成了白手環,原本前途一片光明的她跌入人生穀底,再不複往日風光。

    後來,他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讓女兒去尋找那個傳說中凶險萬分的傳承之地,但到底還是不忍心女兒涉險。

    後來白手環一個個失蹤,他們才坐不住了,本來他們都打算好了,如果古畫換不來畫展的機會,就將實情相告。

    哪裏知道搬個家整理個書房,就將他們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

    原本按南城的風俗來說,喬遷的時候需要挑日子,辦酒席,但喬家人倒都不在意這些,隨便挑了個天氣晴好的日子就住進去了。

    期間喬元靜又接到一個電話,是大學時的班長盧利。

    “喬同學,下月15號我們班裏要開個同學會,在上京的雪湖度假村,你有時間來嗎?”

    又是同學會,兩天後的高中同學會還沒去參加呢,這又來一個。

    “怎麽這麽突然?”下月15號可就隻剩下大半個月了。

    “哎!我們班有人突破三級了,馬上要啟程去瑞和,這一去啊歸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嗯,我知道了,有時間就去。”

    “那好,我記得你那會和沈媛關係好,她那邊你去幫我通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