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喬元靜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議論聲。

    她繞道走到了峭壁之上，其他人紛紛跟了上去，她用腳點了點地上的某一處：“從這裏，往下挖這麽長距離。”她用手比了一段距離，從這裏挖下去，就能挖到和那顆布陣石同一個土層的東西。

    馬上就有人拿著工具上來了，半小時後，挖出幾片碎陶片來。

    喬元靜接過看了看，離布陣石這麽近的地方，出現了這些碎陶片，簡直像是冥冥之中提供給他們的線索，會有那麽巧的事情嗎？

    “去檢測一下吧。”翟墨建議道。

    “嗯。”出現在同一土層上的不一定會是同一個年代的東西，但這個時候，也隻能希望如此了。

    翟墨下去打電話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還在議論，喬元靜卻站在峭壁之上，神思不屬。

    這個陣法十分像一個上古大陣，但她所知的隻是理論，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也不好下結論。

    如果真的是那個陣法……

    翟墨打完電話回來。

    “我們運氣不錯，那邊說，新進口了一台儀器，讓我們將東西送過去，等他們得出結論，再告訴我們。”

    “我去吧。”說話的是一個瘦高個子的男子，名字叫鄭澤，跟付小軍師出同門，是武當的傳人，隻是付小軍擅長內家拳法，鄭澤擅長的卻是武當的輕功。

    他們將陶片封在一個密封袋子裏，鄭澤接過之後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下午的時候，翟墨就接到了那邊的電話，那邊的人說話的時候，翟墨時而皺眉，時而點頭。

    最後他掛斷電話，走到喬元靜身邊：“結果出來了，陶片年代是商周時期，距今三千年左右。”

    喬元靜聽完，沉默了一會。

    又道：“那抬升速率呢？”

    翟墨馬上接口：“南山這邊因為地質運動活躍，所以一直以來都是關注的重點，這塊峭壁那邊是有記錄的，按往年的報告，這個峭壁每年抬升高度大概是1mm。”

    “我知道了，我要好好想想。”

    位移了接近一丈才出現靈氣波動，從昨天他們說的情況，方圓十裏之內沒有異常，說明其他的布陣石沒有發生位移，就算有，也是在可控範圍之內。

    據她所知，一丈的誤差，幾乎隻有那一個陣法了。是與不是，驗證一番就能知道了。

    喬元靜拿出紙筆，在紙上勾畫起來。

    直到日頭開始偏西，喬元靜手裏拿了草圖找到翟墨。

    “這是我推算出來的布陣石的分布情況，這邊方圓二十裏都在大陣的覆蓋範圍之內，一共有布陣石三百餘顆。為了防止弄錯，我需要盡快趕到附近的幾個節點查看情況。”

    喬元靜說完，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件事，我需要一顆七級以上能源石，九級最好。這邊的布陣石已經開裂，需要盡快替換。”

    “好，能源石的問題我會想辦法，天不早了，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晚上的時候，喬元靜拿出了一顆能源石，刻畫起了陣符，這次不是布陣石，而是探陣石。

    這是專門針對某一種特定的陣法製作的探陣石。隻要探陣石接近某一個布陣石，就會引起微弱的波動。這也是確定布陣石位置的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不過有這種探陣石製作方法的傳承十分稀少。

    第二天早上，喬元靜天不亮就起來了。

    緊接著，翟墨也從帳篷出來：“你這麽早？”

    喬元靜揉了揉眉心：“睡不著。”她一整晚都沒睡著。心中的某個猜測不得到證實，她哪裏睡得著？

    其他人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吃好了早飯。

    “不如你們就在這裏等我們吧。我跟翟墨兩個人去就行。”

    布陣石所在的地方，喬元靜總覺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怕這些人絕對信得過，但有時候告訴別人一些敏感的消息，也是害了他們。

    喬元靜的提議，其他人也沒什麽意見，他們兩個都不是普通人，就算遇上危險，也足夠應付，所以沒有人想太多。

    “那走吧。”翟墨對著喬元靜說道。

    兩人並肩離開營地。

    翻過一座山頭，喬元靜已經察覺到了探陣石傳來的波動，她心中歎口氣。

    到了第二個節點，即便她心中有了準備，還是臉色沉了沉。

    這樣一直看了五個，喬元靜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就連翟墨都看出了點異樣：“怎麽了？”翟墨停下腳步，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沒事，就是有點累。”

    “那趕緊休息一會。”

    喬元靜點頭，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她狀似不經意地問：“方圓兩百裏之內，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特別的地方？”翟墨思索片刻：“秦始皇陵算嗎？”

    “秦始皇陵麽？這倒是一個好地方。”最後那句，喬元靜說得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給翟墨的草圖，其實不是一張完整的分布圖，陣法裏麵最關鍵的幾個節點，她都沒有畫出來，甚至看上去就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陣法。

    因為：這個陣法覆蓋範圍不是方圓二十裏，而是方圓三百裏，布陣石不止三百餘顆，而是十萬餘顆。這個大陣其實是一個上古風水大陣，兩儀陣。

    太極生兩儀，陣法覆蓋範圍之內，所有的清氣濁氣一分為二，形成兩個風水寶地，一個陰極，一個陽極。

    如今已經可以確定，陰極之地被帝陵給占了，那麽，那個陽極之地，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個陣法的成陣時間遠遠比秦朝要早，最終陰極之地成了帝陵，她是不是可以推斷，這個陰極之地隻是陣法附帶的。

    真正的關鍵還在於那個陽極之地。

    那麽，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麽？需要這樣一個上古大陣來溫養。

    十萬餘顆布陣石，大陣運行了三千多年，直到現在，她還覺得難以置信，她感覺自己仿佛卷入了某個驚天漩渦中，不知是福還是禍？

    她甚至不敢往更深處探查，就怕一不小心掀起了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