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於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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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到了和張太太約好的那一天,喬元靜收拾收拾就出了門。

    送她過去的仍然是安娜。

    車子在水雲閣前麵停下,喬元靜解下安全帶,對著安娜道:“就送我到這裏吧,今天要去見一個新朋友,可能不太方便帶你去。”

    “那好吧,我就在外麵等您,如果有意外情況,您記得按一下那個耳墜,我會第一時間趕到您身邊。”安娜聳聳肩,笑著道。

    不知道是不是喬元靜多想,這次的安娜得知她不能帶著她,答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爽快。

    要是往常,多多少少會猶豫一會,然後才會勉強同意,像今天這樣不假思索地同意還真的挺少見的。

    喬元靜不由得聯想到,之前幾次她出門,安娜也沒有表現出一定要跟隨的意願。

    這一切的反常,都是在颯嵐星回來後發生的,這中間,會有什麽緣故嗎?

    喬元靜心裏轉過幾道彎,若有所思地看著安娜將車子開遠,然後才向水雲閣的大門走去。

    早就等在水雲閣門口的張太太已經迎了上來:“來啦?快進來吧。”

    因為還沒有到飯點,張太太沒有將她帶去包廂,而是直接將她帶到了後院。

    這時候還是暮春時節,後院裏的花開得正熱鬧,淡淡的花香鑽入喬元靜的鼻腔,讓她的心神為之一鬆,另外還有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傳來的若有似無的琴音。

    讓喬元靜忍不住從心底生出幾絲讚歎來。

    這裏真的很難讓人想象竟然是處於一條繁忙的商業街後麵,這裏的一切都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感覺。

    對於眼前的一切,喬元靜沒有特意去張望,隻是很自然地看了幾眼,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很淡然。

    張太太熟門熟路地帶她穿過抄手遊廊,接著繞進了一個月洞門。

    出了一道假山之後,喬元靜看到了一扇掩映在芭蕉樹下的雕花門。

    她便知道,這是到了地方了。

    果然,張太太回頭對她道:“到了,就在這裏麵。”

    她繼續帶著喬元靜往裏走,出乎喬元靜意料的是,這間屋子裏的陳設已經不似外麵那般雅致之中帶著點張揚,印入喬元靜眼底的,就是一屋子的書,一張茶台,一床七弦琴,僅此而已。

    之前在水雲閣吃飯,喬元靜的心裏對老板是有一種定位在的,覺得這間餐館雖然陳設雅致,但還是有著幾分商人的影子在。

    但這裏的陳設又給了人一種截然不同的觀感來。

    這裏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商人的痕跡,隻留下了滿屋子的書香氣。

    這時候,喬元靜已經見到了張太太口中的老板。

    喬元靜見到人的時候,心裏不是不驚訝的,這個人她是認識的。

    她雖然不追星,但娛樂圈的幾個德高望重的老戲骨,喬元靜也是有些知道的。

    眼前這個人自然也不例外,她實在是想不到,能弄出這樣一個餐館的人竟然是一個娛樂圈的老前輩。

    但她想到這個老前輩給人的那種感覺,便又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的。

    這位前輩名叫於德明,年紀上算不上大,五十左右的樣子,但他可以算得上是圈內為數不多的演員之一。

    是演員,不是藝人,也不是明星。

    這就是他給人的感覺。

    世人都他的骨子裏有一種風骨,一種獨屬於文人的孤傲,這樣的特質原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娛樂圈中的人身上,但偏偏他是個例外。

    喬元靜對他是有一種好感在的。

    不是一種對明星的崇拜,而是對一個演員的敬佩以及對他作品的喜愛。

    所以在張太太給他們介紹了之後,喬元靜口中叫了一聲:“於前輩。”

    於德明對她的稱呼顯然是有些驚訝的:“你為什麽叫我前輩?”

    “我覺得應該這麽叫您,便叫了。如果非要出一個原因來,那應該是,您在我眼裏,不像是一個演員,倒更像是一個文人。”

    這話不是恭維,而是喬元靜的真心話。

    於德明雖然麵上淡然,但喬元靜的話讓他心裏很是觸動。他給張太太和喬元靜各斟了一杯茶,示意他們坐下。

    然後,又對著喬元靜道:“我聽你的書畫造詣頗高,尤善沒骨技法……”

    喬元靜接過於德明遞來的茶,看了眼張太太,便知道他口中的聽,是聽張太太所:“我隻是知些皮毛而已。”

    “我倒是對沒骨技法也有些興趣,有機會倒可以探討探討。”

    這是認了她這個朋友的意思。

    “這樣的話,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接下來談論的都是一些書畫上麵的東西,喬元靜想不到,不僅是於德明對於書畫頗有涉獵,就是張太太的造詣也是極深。

    但喬元靜年紀雖輕,卻是身懷著傳承的,而且她從就研習書畫,還是由鄭先生啟的蒙。

    這會她應對起他們的話題很是遊刃有餘。

    甚至她提出來的某些東西,是於德明和張太太都聞所未聞的。

    這讓於德明也不僅對她刮目相看起來,他是知道他這個老友的,人家有才,對方就不會是一個草包,但像喬元靜這般年紀,卻能有這般學識的,於德明卻是沒見過的。

    在於德明的圈子裏,不乏一些書畫界的大師級人物,即便是他們的晚輩,也是沒有喬元靜的造詣的。

    於德明這個人,骨子裏有一種傲骨在,但同樣的,他對真正身懷才學的人是由衷敬佩的,對於喬元靜也是如此。

    他再次給喬元靜斟了一杯茶,感歎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倒是覺得,你不應該稱呼我為前輩,倒是我們應該稱呼你為前輩。”

    “您過獎了。”

    “你也用不著謙虛,我是實話實。雲卿向我提起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個有才華的,卻是想不到,你是將我們這些人都比了下去啊。”

    於德明口中的雲卿就是張太太的本名,喬元靜雖然張太太張太太地叫,但她的名字,在她們第二次見麵的時候,張太太就已經跟她提過了。

    所以對於於德明的話,喬元靜隻是謙虛地道:“我隻是僥幸而已。”

    喬元靜這話不是謙虛,如果不是她幼年僥幸遇上了鄭先生,也許就沒有後麵那一連串的機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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