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大宋所有的屋子一樣，少了玻璃這種透光的材料，過於封閉的房間裏總顯得要暗上許多，宋歌站住腳，停了幾秒之後，這才適應了樓內的光線。

    一眼望去，他便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

    在宋歌想來，青樓裏應該都是那種黛眉輕掃、風情萬種的女人，可是看到眼前的女子時，宋歌卻有一種錯覺，莫非自己來錯了地方？這哪裏是青樓女人，站在自己麵前的分明就是一大家閨秀。

    就在宋歌愣神的這功夫，後麵的龜奴走了過來，指著女人說道：“這位就是我們金鳳樓的小小姐，這位公子……”

    哦，在下宋歌。”宋歌衝著小小姐施了一禮，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從容了許多。

    聽小六子說，你是想來樓內當琴師？”打量了宋歌幾眼，這位小小姐終於開口了。

    是。”宋歌點了點頭。

    哼。”小小姐輕輕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股玩味的笑容，緩緩地說道：“先不說琴藝，有幾句話我可得提前跟你打聲招呼。”

    小小姐請說。”

    我請你來金鳳樓隻是彈琴而已，你千萬不要以為進了這金鳳樓，就可以隨便搭訕樓內的姑娘，想不花銀子就想泡姑娘的事……你想也不要想。”

    ……呃，天地良心，自己真的隻是想應聘琴師而已，至於泡姑娘的事……自己根本沒尋思過。

    想到這裏，宋歌連忙拱手道：“請小小姐放心，宋歌隻是為了糊口而來，未曾有半分其它的心思。”

    那就好。”小小姐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一指旁邊放的瑤琴說道：“來，先給奴家彈首《卜算子》。”

    說完，小小姐便想找張椅子坐下來，準備欣賞一下宋歌的琴藝，隻是人是坐下了，可是她卻赫然發現宋歌卻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等她開口問，就聽宋歌有些尷尬地說道：“這首……我不會。”

    這都不會？

    這借口找的，連小小姐也是傻眼了，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接著又問道：“那《清平樂》總該會吧？”

    這個……也不會。”宋歌臉上尷尬的神色更濃。

    我的天。”小小姐一臉無語地扶著自己的額頭，剛開始見到宋歌時，自己還以為他肯定是那種有本事的琴師，隻不過一時生活拮據而找到了這裏，可是哪想到自己連點了兩首詞牌他都不會，這……可就讓自己為難了。

    《菩薩蠻》？”

    不會。”

    《如夢令》？”

    不會。”

    《臨江仙》？算了，這個我知道了，肯定你也不會。”小小姐終於放棄了自己的想法，一臉無語地盯著宋歌，她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宋歌來這裏是什麽目的了，難不成是閑來無事消遣自己的？

    這樣吧，你去，把你會彈的曲子給我彈一首。”小小姐也懶得再點了，要是宋歌連一首曲都不會彈的話，那正好給了自己借口，別以為青樓隻是歡娛的場所，那些拿銀子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

    一連點了幾首詞牌，可是自己都不會，宋歌也搞得滿臉通紅，隻是這也怪不得自己，誰讓這些詞牌傳來傳去全都傳丟了呢，自己來到這裏的時間又短，根本沒有去學習的時間。

    不過，既然是自由發揮，那就相對容易得許多，宋歌走到瑤琴後坐下，雙手撫上琴弦，略微思考了一下，接著一聲低吟便從琴弦上響起。

    因為身在青樓之中，宋歌為了應景還特意選了一首《鳳求凰》，流亮的音節一傳出時，小小姐的目光驟然一變，再看向宋歌的目光就已經變了味道，心裏開始尋思了起來，雖然自己剛剛點的那幾首詞牌他都不會彈，可是這首鳳求凰彈的卻是別有韻味，這下她可有些犯難了。

    沒過多時，一曲便終了，宋歌彈完之後這才緩緩站了起來，心懷忐忑，等著小小姐對自己這首曲子的評價。

    單論琴藝，這宋歌還是極好的，可是問題卻出在了這首曲子上麵，這裏是青樓，又不是那些文人騷客的詩會，這裏的琴師彈的最多的就是那些詞牌上的曲了，哪會有人在青樓裏點什麽鳳求凰呢。

    猶豫了一下，小小姐輕聲說道：“宋公子可曾會其它詞牌的曲子？”

    這個……”猶豫了一下，宋歌幹脆地說道：“請小小姐原諒，在下學琴時並沒有學過那些詞牌，所以……真的一首也不會。”

    得，這一下子就讓大門給關死了，就連小小姐有心想留他下來也不行了，隻能是輕歎了一聲，小小姐接著說道：“宋公子的琴藝，奴家是佩服的，隻是這青樓之中，不會詞牌可是不行的，要不然這樣，宋公子先回去，要是學會了那些詞牌，再來這裏不遲，金鳳樓的大門永遠都向你敞開著。”

    這，應該就是拒絕了。

    宋歌心裏暗歎了一聲，拱拱手說道：“謝過小小姐，等在下習得那些詞牌時，再來打擾小小姐，告辭。”

    不經意間，宋歌也享受了一把金鳳樓標準的待遇，由小小姐親自送出樓外，在門口時，小小姐又叮囑了宋歌幾句，若是學不會那麽多也沒關係，先學十幾首常見的詞牌就可以登門，至於剩下的慢慢學即可。

    出了金鳳樓之後，宋歌也沒心思再去剩下的那幾座青樓，自己慢慢踱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小小姐剛剛的話自己不是沒有記在心上，可是卻有一個大問題……自己沒有瑤琴，又該怎麽學？

    想要瑤琴，首先就要有錢才行，可是自己賺不到錢，就買不起琴，買不到琴，又怎麽去賺錢？這分明就是一個解不開的死循環呀。

    一邊走，宋歌一邊想著解決錢的辦法，耳邊到是隱約地聽到身後好像有人在喊自己，隻是自己在這裏好像不認識什麽人吧，也許是自己聽錯了，宋歌正往前走時，肩膀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接著便聽有人在身後抱怨道：“宋公子在想什麽事不成，我都喊了那麽多聲，怎麽連頭都不肯回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