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騎馬,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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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夫人,丞相府到了。”

    車夫穩妥地將馬車停在丞相府門前,容玨彎身,躍下馬車。

    本欲徑自進府的,但他腦海中還回蕩著那聲“相公”,唇角欲勾又抑製落下,仍是轉了身,抬起修長的手。

    薑琳琅出了馬車,正等廝去拿凳子來,她今日穿的是繁複的華服裙裝,不能如她往常那般直接跳下去。

    隻是沒等來廝,便先驚悚地看到伸到她麵前的大手。

    大,大人?”

    她腳步微往後挪,吞了吞口水,不知所措地喚道。

    容玨麵容微寒,對這個稱呼反感地眯了下眼角,袖風一揚,紅影過,人便大步揚長進了府。

    被橋扶著踩著凳子下了馬車的薑琳琅,目送那大步離去的背影,不禁低語,莫名其妙。

    接下來連著幾日,薑琳琅都沒有見過容玨,一麵都沒有。

    丞相府的日子,嘛,無趣也無趣,但容玨似乎覺得她構不成威脅,並沒管束她。盡管,她屋頂屋外那些斂了氣息的暗衛和探子依舊存在。

    左右她也懶,連綿的雨又下了起來,她索性在自己的屋子裏每日吃吃睡睡,順道練劍。

    郡主,累了吧,歇會兒。”這日,薑琳琅練了一個時辰的劍,見橋端著茶點走來,便手一甩,將劍直直飛插進豎靠著石凳的劍鞘中。

    大步走到石桌前,接過帕子,拭了拭汗,淨了手,她便拿心往嘴裏塞。

    她自幼跟著師兄師姐妹們習武,行動頗有幾分江湖灑脫之氣,但又因為橋這個典型的教養嬤嬤一樣存在的丫鬟的管製,哪怕吃相不似臨安貴女們優雅緩慢,但也不難看。

    如何,管家可了我能出府嗎?”

    將點心瓣開,從豆沙的內餡兒那端開始咬,薑琳琅一邊吃,一邊大眸閃亮地問橋。

    對上她興致勃勃的眸子,橋麵帶幾分為難,搖搖頭,“管家……郡主若想出府,需得丞相的準許。”

    這丞相府中規矩森嚴,絲毫不比皇宮輕巧。每個人都冷著臉,嚴肅刻板,不講人情。別看管家麵善,但他的氣勢也令人膽怯。

    得到這個回複,薑琳琅不意外,但還是興致不高,扔了手裏剩下半塊點心,不滿地嘟囔——

    得倒好聽,丞相的準許?我連他人都看不到,府中護衛又這裏不能去,那裏是禁地不能去,我上哪找他去!”

    抱著漆紅的柱子,薑琳琅抬眸望著好不容易放晴的,分外明媚憂傷地歎氣,“再這麽下去,沒毒發身亡,也憋死了!”

    你怨念挺深啊。”

    像鬼一樣,在身後響起的熟悉的男聲,叫薑琳琅背脊一寒,回眸,入目的果然是一身玄衣,接近血又暗沉的顏色的男人,她不禁耷拉著腦袋,抱緊柱子,自暴自棄地回話,“是啊……大人您日理萬機,自是不覺這府中沉悶無趣,可女子我,回到這繁花似錦的臨安城不過兩月,還未熟悉臨安的風土人情,就成了足不出戶的婦人了……”

    出乎意料的,容玨沒有冷笑也沒嘲諷,似認真地想了下這個問題,“沉悶無趣麽……今日我有空,帶你去郊外騎馬。嗯?”

    騎馬?

    薑琳琅眼睛一亮,回過頭,美目閃了閃,但很快又微眯了些,聲音帶著討好,“該不會……”

    跟上。”

    轉過身,容玨不用猜也知她在擔心什麽,唇角扯了下,語氣不容置喙。

    是……”

    換上便服,容玨命廝牽了兩匹良駒,拍了下他的愛騎——獵風,翻身利落上馬。

    薑琳琅星星眼地盯著獵風,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良駒啊,高大威猛,多威風啊!

    再看她身邊,溫順的母馬,她抽了抽唇角,這落差。

    怎麽,還不走?”獵風馬蹄在地上扒拉了幾下,鳴了幾聲,似是不耐,容玨微彎身,抬手拍了下馬脖子,前一瞬還威風凜凜的良駒,立即乖覺下來。

    瞧,連馬都怕他。

    薑琳琅忙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快速騎上馬,不敢耽擱。

    駕!”

    於是,語調微揚的一聲“駕”落後,紅影如飛馳的閃電射出去,薑琳琅見狀,不甘落後,忙揚了韁繩,踢了下馬肚子,嬌嗬一聲。

    駕!”

    新晴後的臨安,如水洗般,空氣也是清新怡人。

    這是薑琳琅回京城後,第一次騎馬,感受在馬上馳騁飛揚的速度,才覺自己有了活力。

    隻是——

    容玨這大的奸臣,不是仇家遍布下麽?怎地出門也不帶護衛了,就暗處那幾個忽隱忽現的暗衛……

    別半路他們兩個被追殺吧。

    有句話叫——

    烏鴉嘴。

    薑琳琅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都很想自打嘴巴。

    行至郊外,人煙罕至,樹密林深,薑琳琅忽聞耳畔上空一道破空之音。

    眼眸一瞪,便勒緊了韁繩,“容玨!”

    身子往後一彎,一道破空而來的箭矢堪堪從她門麵上拂飛而過。

    直直朝前方似沉浸在騎馬中的容玨而去。

    隻是,那聞聲連頭都沒回一下,馬速都未減緩的人,卻依舊我行我素,隻在那箭矢離他分毫間時,他手一揚,一股氣流直應上飛速而過的箭矢,“劈呲”一聲,箭矢被氣流擊碎,在他身後化作一團碎屑如煙落下。

    薑琳琅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道禍害遺千年不死,仍是鬆口氣,但很快,她便發現,情況不妙了。

    她,被包圍了。

    周圍清一色的與翠竹木林一般顏色衣飾的殺手,他們手中不是長劍便是彎刀,圍成一個圓圈,將她困住。

    而容玨,則是勒了韁繩,獵風興奮地甩了下馬尾,轉過身。

    他一雙含情的狹長黑眸幽幽地望來,麵色如常,甚至可以,唇角含笑。

    諷刺的,不屑的,笑。

    容玨,束手投降吧,你的女人在我們手裏!”

    為首的一名殺手將長劍唰地往前一傾,劍尖便直指薑琳琅的咽喉,後者眸子縮了縮,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抿著唇,看向前方的容玨。

    拿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要挾本官,你們,倒不是一般的——愚蠢。”

    果然,容玨口吐的字句,叫薑琳琅咬牙。

    她有種預感,這廝就是報複她吐槽丞相府沉悶無趣的!

    腹黑黑心肝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