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各方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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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賈母發問,趙姨娘畢竟沒有腦子,而且她自以為是有子女的姨娘,且得賈政寵愛,所以她是時時刻刻準備著向王夫人發難的。
因此她在王夫人後麵說道:“回老太太,環兒自五日前被夫人罰跪後,發燒就一直末好……”
趙姨娘話裏的意思,賈母自然懂得,但她更注重上下尊卑,長庶之別!
庶子說白了就是和嫡子爭奪家產的,所以對於庶子的打壓,從賈母的角度來說,她認為是應該的,但要沍重一個度,畢竟庶子還有開枝散葉的作用。
賈母生氣是因為王夫人超過了那個度,而決不是能容一個姨娘打壓正室。
因此她冷冷的截住趙姨娘的話:“既然環兒不好,你也不用在這伺待了,他喜歡吃什麽,你從桌子上弄些與他。”
說著賈母冷冷的瞧了王夫人一眼,眼光犀利如電!
被賈母這麽一瞧,王夫人悚然一驚,“這要是長時間不好,我豈不擔了個苛待庶子的罪名!以後怎麽出門……那還有什麽威望……”
王夫人心裏越想越驚,這時卻聽趙姨娘說道:“多謝老祖宗賞賜,環兒呀,最喜歡吃這龍袍魚翅和酒糟鴨信,我端這兩盤兒就夠了。”
趙姨娘眉眼帶笑,喜滋滋的說著,心中還以為嬴了王夫人一回!
說時,鴛鴦己經遞過了食盒。
見趙姨娘這個樣子,王夫人心裏略寬,心道:“明天派寶玉看看他去!”
而王熙鳳也是鳳目一轉,繼而笑道:“你們看到了吧!老祖宗最是疼愛兒孫,咱們可得使勁兒吃,不然老祖宗又會心疼、生氣!”
“這鳳辣子!”聽王熙鳳這麽一說,賈母笑著斥了一句。
見她顏開,屋子裏氣氛這才輕鬆起來。
……
龍袍魚翅入口生澤,酒糟鴨信香脆適度,直到第二天早上,賈環醒來時仍感覺唇齒留香。
起床後,賈環自己動手洗刷完畢,如意就提著食盒進來了。
見賈環己洗刷完,如意便抽開了食盒,一邊往外端著碗碟,一邊笑道:“今兒不知怎麽了,廚裏竟給做了八寶蓮子湯……”
聽到這裏,再想到趙姨娘昨晚端來的龍袍魚翅、酒糟鴨信,以及趙姨娘得意洋洋的話,賈環明白自己被重視了!
“看來這裝病的日子快要到頭了!本來還想多病幾天的,哎,規矩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入鄉隨俗吧!”
吃完早點,賈環按習慣讀,不,應當說是啃了會《國史》,同時隨時把不認識的字用毛筆寫下。
讀了一會兒,覺得厭了,他便放寫了,然後開始練字,待將生字寫完,又習慣性的寫了幾個字。
做完做些,賈環剛想彈琴,卻聽外麵響起嘈雜的腳步聲、談話聲,好像人很多的樣子。
“來人了!好多!再裝會吧!免得麻煩!”
想到這裏,賈環急忙跑到了床上,然後又對如意眨了眨眼晴。
如意掩唇輕輕笑了一聲。
剛躺下,賈環就聽外麵王熙鳳喊道:“環兄弟在嗎?我們來看你了……怎麽有病也不說一聲兒!”
“我靠!這話說的,有病倒成有罪了!古人的思維也不可小覷呀!”
賈環心裏念叼了句,可能是來的時間短,又知王熙鳳的下場,對王熙鳳這話‘機關算盡’的話倒也沒有在意,隻是感覺王熙鳳說話當真聰明曆害!
但他既打算裝病,便沒有回答,隻是以眼色示意如意開門。
“三弟,你怎麽樣了?母親和奶奶讓我來看你來著。”
隨著話音,賈環就見賈寶玉與王熙鳳並排出現在床前。
其後是李紈賈蘭,再往後是三春、黛玉、秦可卿。
雖然在書上讀過,在腦中也有印象,但乍一見真人,賈環還是有些驚讚!
那寶玉自是不用說了,頭戴金冠,麵如秋月,眉如墨齒,石青刻花綢袍上,束著五彩宮絛,又有一根五色絲條,係看一塊碧玉。活脫脫的一枚小鮮肉!
而王熙鳳卻是彩繡輝煌,頭上戴釵掛珠,身穿大紅穿青雲緞窄祆,下穿翡翠撒花百褶裙,身材苗條,凸凹有致,有如神妃仙子。
探春則俊眉修目,顧盼神飛;迎春溫婉,鵝脂凝腮;惜春幼小,眸凝清光。
而後的李紈則靜若秋水;秦可卿嫋娜纖巧,楚腰蘭顏。
而黛玉則是一身絳綠色百褶裙,站在書桌旁,如一株修竹,見之忘俗……
“這真是各有各的風流!千紅一哭,萬豔同悲,這樣的下場,怪不得曹先生筆下憐惜!哎!”
賈環一邊惋惜著,一邊支起身子,故作虛弱的說道:“己經快好了!有勞二哥掛懷,還望二哥和奶奶、母親說一聲。”
說罷,又轉頭對王熙鳳等人說道:“隻是小毛病,這麽興師動眾的,給你們添麻煩了!如意,倒茶。”
聽賈環這麽一說,王熙鳳‘喲’了一聲,驚奇的說道:“環小子你啥時會說人話了,這文縐縐的!”
而黛玉立在書桌旁,見書桌上的紙墨跡未幹,她靈瓏心竅,立刻明白了過來。
隨即笑道:“環兄弟要是再病幾日呀,就成大學士了……”
說著,她心裏默讀著:“花自飄零水自流。”
“我何嚐不是飄零……”
默讀到這裏,黛玉本就多愁善感,想到自己的身世,心裏一酸,驀的癡了,餘下的話卻是說不出了。
聽王熙鳳和黛玉這麽一說,賈環暗自心驚“看來我還是不適應這個身份,但以前‘賈環’的愚鈍頑劣我卻學不來,以後還是離她們遠點的好!這黛玉果然如書上寫的敏銳尖刻!”
心裏這樣想著,對於王熙鳳和黛玉的話,賈環便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一笑。
其餘眾人見他如此,以為他身弱,懶得說話,寬慰了幾句,便去了。
其實眾人心裏都明白,來此,隻是做給賈母看的!
隻有迎春,畢竟是親姐姐,回頭多望了一眼。
而黛玉則是一邊走,一邊沉思:“這詞難道真是他寫的?他素來愚頑,怎會有如此才情……不可能!”
……
午睡之後,賈環又讀了會《國史》,雖然囫圇吞棗,一知半解的,但感覺這‘明朝’和上一世曆史中的差不多,內外環境、政冶製度都相似!
讀了一會兒,還如以往一樣得生澀,實在讀不下去,便放下書,和如意下了會五子棋……
至晚飯時分,如意提著食盒去了公廚,房子裏隻剩下了賈環一人。落日餘紅浸在窗紙上,有一種靜靜的紅,獨在異鄉為異客,賈環突然感到一絲寂落。
“過兩天也該出去看看了!君子慎獨呀!”
站在琴台前,賈環隨手彈起一縷琴音。
曲畢,抬頭間,賈環卻看到東邊窗紙上有一個模糊的人頭影子。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