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爭與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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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沈士周把臉一沉,凜然喝道:“你倆好大膽,竟敢擅離職守!”

    “這人是誰,好大的口氣!難道是……”

    賈環正思索間,卻見柳溪已經是笑眯眯的說道:“沈大人,你官袍未退,是不是也是……”

    “哦,原來他就是沈士周,這幾個老家夥都不簡單呀!”

    賈環恍然大悟,同時心中竊喜不已,他明白這下靠山是跑不了了,他正想上前拜見,而在這時就聽俞圖說道:“沈老兒,你嚇唬誰呢!別拿我和柳兄當傻子,你這麽巴巴的跑來,肚子裏拿的什麽主意別當我們不知道!”

    俞圖一臉鄙視,說完就轉身對賈環說道:“賈賢侄實話對你說,我們對你的拚音之法頗感興趣,若如你所言,這能拚盡天下漢字,聚而成典,解蒙童之惑,老夫現任翰林院掌院,常年編撰,倒可以一試,我知你才思敏捷,又有好學之心,在下不才,對你倒可指點……”

    俞圖性格直爽,直接拋出了橄欖枝,同時告訴賈環,編撰這玩意,他是專業,有優勢。

    而聽到這裏,沈士周和柳溪立刻急了,沈士周反應快,立刻辯駁道:“你有經驗,難道我和柳兄就沒有經驗,我們兩個那個不是從翰林院出來的。”

    柳溪:“就是,想當年你還在我手下做過待講!”

    “這幾條魚攻擊力十足呀!不過也不能讓他們在大街上吵鬧。”

    想到這裏,賈環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三位長輩,不如到我屋子裏說話……”

    聽了賈環的話,沈士周、柳溪、俞圖也反應了過來,心裏都微微覺得發臊:“也對,怎麽能在這兒爭吵,讓著小兒看笑話!真是失態了……但這事真不能謙讓!”

    但沈士周久居高位,善於用‘勢’思慮也全麵些,因此聽了賈環的話,他立刻說道:“你這裏亂糟糟的,進去幹什麽,不如到我府裏清幽……”

    說到這裏,他‘哼’了一聲,對著賈環又繼續說道;“豎子朝秦暮楚,心性不定,如何成學!”

    沈士周話裏機心滿滿,第一句話的用意是隻要到了我那裏,我就是主場,我的地盤我做主!

    而第二句話則是說明賈環這樣做不對,讓賈環產生愧疚心裏,好服從他的第一句話。

    聽沈士周訓斥自己放了他的鴿子!賈環聽了臉上也真是訕訕的,其實他一開始就打著廣撒網,多捕魚的意思,畢竟有這手段成與不成都是猜測,賈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靠山,

    而對於先去沈士周的府邸,主要是因為沈士周的那本《論語集注》,讓賈環感覺希望大些。要是此刻沈士周不來,賈環極有可能隨柳溪、俞圖二人而去——賈環感覺這兩人也符合條件,抱誰的大腿不是抱,何必單戀一枝花!

    而看賈環臉上似有愧色,沈士周立刻說道:“走跟我上轎吧!”

    說吧又對俞圖和柳溪說道:“你們二人隨我同去。”

    沈士周輕輕巧巧的控製了場麵,俞圖和柳溪本來還想拒絕呢,見賈環已經邁開了腳步,隻得咽了口吐沫,甩了下袖子,上了轎子之後,同時心裏都氣哼哼的想著:“朝秦暮楚是啥意思?哦,難道兩人以前就由勾結,這老小子在考驗他……你沒有慧眼不識英才,但我卻有啊!這事決不能罷手!”

    趴在門縫裏,看著賈環隨沈士周上了轎子之後,朱玉初才抬起頭來,眨了眨發呆的眼睛,“他們三個居然都來請他,他成香餑餑了”

    隨後一顆芳心便起伏不已,久久難以平靜!

    見賈環隨著上了轎子,沈士周一顆勞心也平靜了下來,隨意問了下賈環的年齡後,便微微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看他這個樣子,賈環突然想起一個詞:腹如沉淵!

    ……

    甄寶玉正在施展苦肉計,當然他還沒堅定到時時刻刻都跪在那裏,比如到晚上他就要回去的。

    而經過這兩天的觀察,從門縫裏他注意到沈府的外宅平時就隻有青鬆一個人,或者兩個小丫頭來和青鬆一起玩。剛開始時輕鬆可能很好意,眼睛能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一兩個時辰,看的他必須做有用功——跪在那裏。

    但小孩子心性遊移,第二天輕鬆對他就失去了興趣,所以甄寶玉平時也不做那無用功,一看沈府裏麵沒人,便改跪為蹲。

    見青鬆從外麵歸來,又從門縫裏看到青鬆進了後院,甄寶玉急忙改跪為蹲,同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裏感激著沈府住宅的位置——僻靜,能聽到腳步聲,能讓他早做防範。

    而又怕青鬆冷不丁的出現,導致前功盡棄,所以甄寶玉雖然蹲著,但一雙眼睛還是緊盯門縫的!

    剛蹲沒多久,甄寶玉突然聽到西邊又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沉重而雜亂,好像很多的樣子。聽此,他趕緊‘撲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然後一邊轉頭,一邊疑惑著:“沈大人這個點不該來呀,難道是親戚走動,今天是什麽日子?”

    而在扭頭之間,他卻赫然看到了沈士周的轎子,並且在沈士周餃子的後麵還有兩頂轎子。

    “他怎麽回來了?還好我機智!”

    甄寶玉一邊疑惑著,一邊興慶著,腰部挺了挺,一身白綢衣沒一絲皺褶,顯得他上半身挺拔如鬆,傲氣如霜!

    轎落,甄寶玉更是麵不改色,臉上神色也是溫潤如玉,但眼睛的餘光卻暗暗注意著轎子,希望沈士周下轎後能夠心腸一軟。

    可誰知在下一刻,地麵上出現的卻是一雙千層為底的厚底大紅鞋,而不是朝靴!

    “這不是沈學士呀,是誰竟能坐他的轎子?嚇了我一跳!”

    甄寶玉一邊想著,一邊扭過了頭,卻看見一個身穿紫色綢衫的少年的背影,少年正彎著身子撩開轎子的布簾。而後,甄寶玉就看到沈士周正低著頭從轎子裏出來。

    “原來是同車而來!這少年誰呀?竟然能的沈學士如此厚愛!”

    想到自己還在努力施展苦肉計,雙膝已經跪的腫痛,甄寶玉心裏突然間充滿了濃濃的嫉妒。

    而在這時,他看到那少年已經轉身,雖然他就得東張西望會破壞自己努力塑造的形象,但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