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也不說話，徑直來到賴大麵前，照著他臉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後照著他骨肉嶙峋的瘦臉就是一陣猛摑。

    而賈赦、賈政、賈璉莫名所以，頓時呆了，緩了一陣子，賈赦才喝道：“珍兒住手，你這是為何？”

    賴大畢竟是榮國府的管家，在外人看來此舉賈珍有越俎代庖的之嫌。而且賈赦早上聽了賴大的敘述，知道這一趟他死裏逃生，受了很多苦，心裏對他也起了維護之心。

    而由於賴大的臉實在太瘦，賈珍摑了一陣子手掌也發疼了，同時也覺的這場和確實不對，不是打人的地方，於是他便狠狠的瞪了賴大賴大一眼，怒氣咻咻的收了手。

    不過為什麽打賴大，因為賈政太迂腐，販私鐵的氏來年個人都沒告訴過賈政，因此在這種場合下不能說出來，所以賈珍怒氣匆匆的說了句：“回頭再說。”

    聞言，賴大像是有了預感，捂著發紅發腫的臉，眼神閃爍，帶著滔天的委屈，心裏更是一片嗚呼哀哉。

    見賈珍不肯說，賈政無所謂，賈璉想知道不敢問，賈赦好像明白了什麽，向賴大冷冷的掃了一眼，說道：“賢德妃元宵將來，這園子的進度卻是有些慢了……”

    賈赦今天召集他們幾個卻是商議元春探親的事情。

    而於此同時賈環也在西山指揮著工人用白灰在地上放了焦窯的線，不過要建的焦窯並不大，長越二十丈，寬約三四丈，隻是並州的約四分之一。之所以小這麽多，是因為這裏開采不易，數量供不上，不像並州是露天煤礦，往下挖點土下麵就是煤。

    ……

    賈赦、賈政、賈珍、賈璉商議完事之後，賈赦、賈珍就帶著賴大到了賈赦的書房裏。

    “說吧！怎麽回事？”在太師椅上坐定後，賈赦急接回道。

    “你這老狗你咋不死呢！”

    賈珍此刻怒氣依然未消，一腳地賴大惴倒，然後惡狠狠的對賈赦說道:“這混帳居然把咱們販私鐵的事告訴了環老三。”

    “啊！”

    乍聞這條消息，又想到和賈環的關係，賈赦頓時心驚肉亂，同時也明白了賈珍話裏的含義——賴大回來了，也就是他們販私鐵的證據回來了！

    生死攸關！這一刻賈赦真恨不得把賴大掐死。但賴大不是一般的仆人，他是榮國府的總管，他兄弟賴升是寧國府的管家，賴嬤嬤是賈母也要賜座的人，而更關鍵的是賴尚榮，可是一名官員，因此他伸出手指，對著賴大顫抖了半天，咬著牙跟說道：“你咋不死在外麵呀！”

    而螻蟻尚且惜命，賴大也很是滿心委屈，順勢跪在地上，手掌一伸，哭道：“大老爺，我也而不像這樣啊，但奈何他們三個都是萬夫不當的人物，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誰？怎麽回事？”看著焦大斷了一截的手指，賈珍豁然一驚，心有慌慌，沒想到這事還有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在場。

    “他們三個是囚虜營有名的‘三不惹’……”

    隨即賴大聲淚俱下，將褚健、張千刀、李牛兒的來曆以及和賈環的關係向賈珍和賈赦敘說了一遍，當然特別敘說了當時自己的無奈。

    對於賴大的無奈，賈珍和賈赦都沒聽見，但對褚健三人的介紹卻讓他們驚懼不已，特別是賈赦，消息泄露已經讓他心驚肉跳，而聽到賴大對三人的介紹，心裏更是驚上加驚——原來那天威勢最猛的，還不是最厲害的！

    隨後三人都心慌了一陣子，不過事已至此，三人都沒有辦法，而對焦大也不好處置的過分，隻是讓他先下去休息，至於管家的職務就繼續又林之孝代勞了。

    而賴大走後，賈赦就問起賈珍怎麽知道賈環有證據的事情，賈珍支支吾吾說是聽惜春說的演示了過去。

    隨後兩人又分析了一陣子，覺得賈環雖然掌控著能治他們於死地的利劍，卻藏而不發，連報社都不敢向他們要，顯然是慫了，再聯想到‘秋閨；之試，他們認為最起碼家皇室不想多事了，所以他們認為以後隻要不主動去招惹賈環就會沒事。

    而生死握於別人之手，畢竟難受，但賈赦和賈珍也分析出了解套之法，隻要太子上位，把這事向太子說說——畢竟這販私鐵的銀子很大部分流進了太子的腰包！再加上新皇即位，大赦天下，這套就不解而解了！

    而倒時乾坤翻轉，憑賈環和太子的關係，即使他們不出手，太子也會置賈環於死地！

    隨後兩人散去，但經這麽一鬧，頭上利劍高懸，賈珍和賈赦本來以為賈環已經不足為懼，但現在他們腦袋裏鬆緩的發條卻被擰緊了，他們也和賈環一樣期待著那爆發的一刻。

    會寧國府的路上，再次經過秦可卿的屋子時，看著花枝掩映下朦朧的紅紗，他心裏再次一蕩：“小賤人居然想那小子求助，哼，等著吧，看那小子死了，你還求誰去，還想逃出我的手指心……”

    想著歡快而去。

    而對於賈環的鄉試，賈珍和賈赦都沒在意，因為勳貴之家靠的向來不是學問，而是皇恩，在他們想來考上行事又能怎樣？不過是個六七品的小官，和他們府上上等的仆人差不多！

    當然這也是他們抱大腿的內在原因——你不抱，皇恩不在，一切化為灰灰；也很是勳貴之家敗落、新生此起彼伏的原因——沒抱準，或者當時遊移的後果！

    而且賈珍和賈赦也認為賈環不可能考上，畢竟賈環年紀小，又荒廢了一年。

    而賈珍更是這麽認為——看賈環的書信，連格式都不對，簡直是狗屁不通！

    其後的日子表麵平靜著，但賈環買黑石礦製焦的事情卻逐漸從三春或者入畫、司棋等丫頭的口中傳開了，然後又由府內傳到府外。

    而賈環還是有些名聲的，逐漸的不論是士林還是市井都知道了這事。

    而他們也和賈珍想的一樣，在他們看來家患者是和泥腿子服務，賺些小錢，已是落魄如喪家之犬。

    而謝思賢、王仁、以及甄寶玉、賈寶玉等聽到這個消息更是嗤之以鼻。

    當然賈寶玉心裏也更憤憤起來——賈環都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麽黛玉還對他一片癡心呢！而這鍾情緒賈寶玉在與王仁、甄寶玉等人交往中，酒中曲間多有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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