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星空學院是直接上門招生，也不知事先從何處得知他們的資質很好，篩選條件又是什麽。

    五人中有落魄家族長子、孤兒、宗門棄兒，以及世家私生女，還有來曆很神秘的冥九逆。現在又多了個流浪團出身的冷晴空。

    除了資質都很好之外，他們這些人到底有什麽共同點？

    無一的目光從每一個弟子身上點過，像是在回憶當年的情形，又像是對他們的成長頗為滿意。

    “今日為師的話，你們要時刻牢記在心，但絕對不能泄露給別人。星一，你們也不必回避，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本來以為要退下的五位雜役，聞言也留了下來。他們幾乎都是孤兒，從小被無一、不二養大，忠心自不必說。

    “你們的共同點就是，都是前朝遺民的後人。也就是說，你們父母中至少有一人，是當年明姬皇族的忠臣之後。”

    無一的話讓所有人一驚，看來他們自己根本不知道。

    隻有冷晴空瞳孔有種猜測被證實的感覺。慕光昊的話，果然沒錯。

    前朝遺民，指的是前朝明姬王朝忠臣家族的後代，前朝傾覆三百年後，這些家族基本上都被慕光皇族的人清繳光了。剩下的一些，都隱匿在無主江湖中，絕對不可能正大光明在帝禦九境生活。

    因為被瞞的滴水不漏，他們這些孩子才得以生存下來，以至於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但師父又是怎麽知道的？他為何要收身份危險的前朝遺民為徒？

    知道眾人心中的疑惑，無一正色說道：“你們大概聽說過，星空學院在前朝曾經風光一時。知道為什麽嗎？”

    隻有付梓雲回答：“因為曾是帝師。”付家雖然沒落，但過去也是華都的名門，很多舊事還是知道的。

    “確實如此，當年為師的師父、你們的師祖，曾是末代女王的老師。雖然授業時間不長，但與女王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學院地下的法寶，也是根據女王提出的思路煉造的。

    女王失蹤、改朝換代後，星空學院散去了所有學生和雜役，隻剩下幾個老師，學院逐漸凋敝。有些知情者處心積慮想得到學院的法寶，卻沒有機會。

    直到有一天，星空學院出了內奸，把法寶的關鍵部分偷走了。”

    眾人看著那個林更交出的所謂林家法寶，恍然大悟。

    “那內奸難道姓林？”冷晴空問。在她眼裏，姓林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專占別人的法寶。

    “並不是，那人偷走這東西後，秘密加入了華控，在林家支持下，利用這匣子裏的東西煉造新的法寶。但是他還沒有完成煉造，就病死了，留下一個煉造了一半的法寶，也就是你們見過的大虛境。”

    大虛境說是剛完工，應該是後人補完的。難怪有缺陷……

    “可是，這個東西若是真的關係到大虛境的成敗，林家怎麽可能會給我們？而且，似乎林重並不知道這匣子的價值。”洛晶晶有些茫然。

    “師父說了，那東西不在裏麵了。”小北冷靜地提示。

    “是的，真正的法寶，被用來煉造大虛境了，這隻是個空殼。”無一說完，看了神色有些古怪的冷晴空一眼，接著說過去的事情。

    “七年前，為師收你們為徒，是因為當時的天師突然預言。他說，七年後，天女臨世，大劫將至。”

    聽到大劫兩字，眾人一片沉默，隨後有人想到：“天女指的就是慕光晗？”

    無一卻搖搖頭：“所有人都這麽覺得，但天女的意思，應該是天命注定之女。末代女王，也曾被預言是天命注定之女。”

    眾人詫異，難道失蹤的女王要回來了？如果是真的，對於慕光王朝，倒確實是一場大劫。

    可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聽說女王的本命玉牌確實已經碎了。

    “為師當年聽到這個預言後，突然覺得明姬王朝也許有新的希望，便找到了前朝遺民中資質最好的孩子，也就是你們，收為徒弟，以備日後用人之需。沒想到，七年後，果然等來了希望……”

    無一的話再明白也沒有了。七年後來的，隻有一個小師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順著無一看向冷晴空。

    “小師妹，你的身份到底是？”洛晶晶第一個忍不住問，她心裏太太太好奇了。

    其他人則是“這一刻終於來臨”的表情，因為冷晴空身上的迷太多了，他們早知她身世不凡。

    “我其實是……你們看得我好緊張哈，我好像是明姬女王的……後人，但具體的身世還沒有弄清楚。反正從小也就是個孤兒……”冷晴空結巴著說完，如釋重負。

    既然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她也不隱瞞了。

    聽到她的話，所有人都靜默了。

    她是女王後人，所以資質滿分，所以氣質非凡，所以爆發力驚人，身上還有神秘法寶……這一切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也許，她就是預言所指的天女。

    仿佛過了很久，他們才跟著無一院長的動作，齊刷刷朝冷晴空的方向單膝跪下。

    這是一個儀式，也是一個宣言。

    也許他們還不明白自己和冷晴空之間的牽絆，但前朝忠臣的血脈，此刻在他們體內翻騰，本能認可冷晴空成為他們的引路人。

    此刻最受驚嚇的人，當屬冷晴空。她立刻也跟著單膝跪下，這些人是她的師父和前輩，她何德何能，怎麽擔當得起。

    尤其是，她不過是穿越而來，機緣巧合下占了花骨朵身體的一抹遊魂。

    “大家快起來吧。”

    見冷晴空手足無措，無一等人也沒有堅持，表忠心後就起身了。他們不想嚇到她。

    “少主，你可知自己的真名？”無一開口問。

    冷晴空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原來少主是在叫她。

    “之前流浪團的人都叫我花骨朵，至於冷晴空這個名字……是我自己喜歡隨便取的。其它就不知道了。”

    花骨朵，也許暗示了霸王花後人的意思，但也是常見的女孩小名，不能算是什麽線索。也許花骨朵本尊會記得什麽，可她的魂兒卻被自己取代了。冷晴空隻覺得，無限慚愧……

    “小師……少主，你之前受了這麽多苦……”洛晶晶想到這些日子冷晴空被翻出來的“黑曆史”，所受到的誣蔑和羞辱，頓時心疼不己，紅了眼圈。

    “不苦不苦，你別哭啊，大家還是叫我小師妹吧。”

    冷晴空為了緩和越發沉重的氛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個，大虛境的AI給我的獎勵還在我的識海裏，不如看看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