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很老嗎?藍大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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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玥也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張銀行卡塞到藍珊手裏。

    “這是幹嘛呀?”藍珊問。

    “姐,媽這次生病花了不少錢,爸爸說都是你出的,這錢不能你一個人拿,這裏有五萬塊錢,雖然不多,也是我和新傑的一份心意。”

    “你們倆積蓄不多,現在還有一個孩子,正是用錢的時候,我呢,不是大富翁,但總比你倆富裕一些,也沒有什麽用錢的地方。”

    藍珊把卡又塞回到藍玥的手裏,藍玥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出來,藍珊抱著她,輕聲說:“咱們是親姐妹,比這個世上任何人都要親,那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我知道。”藍玥還在哽咽,“這錢也是新傑的意思,你知道媽一開始對他家的條件不太滿意,就不太看得上他,這次我們一分錢也不拿,媽那人會有意見的。”

    “這錢你偷偷的拿回去,就說我收了,家裏我也會這麽說,這樣第一能滿足你老公的虛榮心,第二能堵上媽媽的嘴,第三也不至月使你們家日子過得太緊張。”

    藍玥還想再說什麽,藍珊搖了搖頭,向車站門口的江新傑指了指,“在等你呢!還不快過去!”

    藍玥擦了眼淚,跟藍珊道了別,朝著丈夫和孩子跑了過去。

    藍珊看著她們進了車站,才開車回家。奶奶正在院子裏曬蘿卜幹,見她回來,直起腰說:“玥兒她們一家上車了?”

    “是,奶奶。”藍珊笑著說。

    “你爺爺去買鯽魚了,他要吃鯽魚湯,你想吃什麽就給你爺爺打電話。”

    藍珊答應了一聲,進到屋內給母親倒了杯水,端到她的床邊。

    藍珊媽媽接過水,喝了一口,問:“你妹妹她們走了?”

    藍珊看了一眼臥室裏的時鍾,“這會應該剛過瀘江吧!”

    藍珊媽媽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你看看,玥兒過的這是什麽日子啊!連個飛機票都買不起,小小才多大啊,坐七八個小時的火車,多受罪啊。我當時說什麽來著,嫁到這樣人家早晚吃苦受罪。”

    “距離也不是很遠,做什麽飛機啊!這種話當著藍玥的麵不要再說了,孩子都那麽大了,說這些有意義嗎?”藍珊埋怨道。

    “怎麽沒意義?這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她已經大錯鑄成,你可要前車之鑒啊!”

    “跟我有什麽關係啊?”藍珊不想再跟媽媽多說,起身出了臥室。

    “怎麽跟你沒關係?”藍珊媽媽扯著脖子喊道,“你現在連個男人都沒有,還不如玥兒呢!那個林千樹呢?怎麽不來咱們家了?”

    奶奶從外麵進來,聽了藍珊媽媽的話,看著藍珊痛苦的表情,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午飯吃什麽,奶奶?”藍珊對奶奶說。

    “吃點手擀麵吧,你爺爺在外麵吃了,就隻有你媽咱們三個人。”

    藍珊答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

    藍珊以為林千樹從此就不會再打電話來了,沒想到吃過晚飯,正在刷碗的時候,林千樹的電話就打來了。藍珊起初本能的沒有接,直到收拾完廚房,林千樹還在打,藍珊才按了接聽鍵。

    “你怎麽才接我電話啊?”電話那頭的林千樹顯得有點激動,口氣生硬,完全沒有往日的油腔滑調。

    “難道我跟你簽過合同要飛奔著來接你電話嗎?”藍珊冷冷的說。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

    “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不接電話,也不掛,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呢!嚇死我了!”林千樹真情流露,藍珊倒是有一點感動。

    “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難不成我還能被綁架了?或者一個人在家裏暈倒了?”

    林千樹笑了,突然又歎了口氣,說:“你真是我的克星!”

    “你又打電話幹什麽?”藍珊冷冷的說。

    “我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已經兩天沒打了,我以為你已經不會再騷擾我了。”

    林千樹又笑了起來,說:“你是因為我沒給你打電話而生氣嗎?”

    “沒有,我感到很高興,隻是對你這種反複的行為感到......”藍珊腦子迅速的旋轉,想要找一個即貼切又隱晦的詞,可是找來找去都覺得不合適。

    “感到失望嗎?”林千樹笑嗬嗬的說,“我媽媽生病了,我回了趟家,手機沒電了,又忘帶充電器,剛插上電源就迫不及待的給你打電話了。”

    “這種話騙騙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去吧。”藍珊陰陽怪氣的說。

    “你很老嗎?藍大嬸。”

    “彼此彼此,林大叔。”藍珊針鋒相對。

    林千樹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那咱倆大叔大嬸湊合湊合過日子,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藍珊就當沒聽見,想了想問:“你媽媽的病嚴重嗎?”

    “不算太嚴重,因為高血壓突然暈倒了,幸虧鄰居阿姨找我媽媽買菜,發現的及時,住了幾天院,已經沒事了。”

    “怎麽不雇個保姆照顧你媽媽啊?”

    “怎麽沒有,我媽媽一個人生活慣了,不喜歡保姆,不到一個星期就給人一個月的錢,然後讓人家回家了,她說這輩子隻跟兒子兒媳婦一起住,要不就自己住。”林千樹意味深長的說。

    “你的胃還疼嗎?”藍珊小心翼翼的問。

    “胃不疼了,臉疼。”

    藍珊笑著說:“我練過五年半的散打,手勁兒大著呢!”

    “你練散打幹什麽?”林千樹陰陽怪氣的說,“找不到男人,想把自己變成男人啊?”

    “我上高中的時候老城區這邊不安全,我們學校還偷偷摸摸的上晚自習,我爸爸下班又晚,我媽媽要照顧藍玉,爺爺奶奶年紀又大了,隻好學點防身的本領,防備某些居心不良的流氓。”

    “幹嘛不住校啊?”

    “你看我們家很有錢嗎?我爸爸雖然是廚師,掙得不少,可藍玥和藍玉都是超生,罰了不少錢,那幾年家裏攢下的錢基本上全都交了罰款了。”

    “人多點好。”林千樹說,“我們家人丁不旺,我爸爸去世後,所有親戚朋友都躲得遠遠的,爺爺奶奶去世後,基本上就剩下我和媽媽了。”

    藍珊哼了一聲,說:“人少一點也挺好的,你以為有一大家子人,幾十個親戚是什麽好玩的事嗎?隔三差五就聚一回,逢年過節,或者爺爺奶奶的生日,搞得家裏像廟會一樣,花一天的時間準備,鬧鬧哄哄的一整天,然後再花一天的時間去收拾殘局,到了過年的時候,每天都像春運一樣,從臘月二十三一直到正月十五,你能想象那種恐怖的畫麵嗎?”

    林千樹在電話那頭已經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頭一次聽人說自己家的節日聚會像春運。”林千樹說完,仍舊止不住的大笑,“不過,我倒是很想有這樣的家庭,想想都很熱鬧。”

    藍珊又想挖苦他兩句,忽然從側麵伸過來一個腦袋,“給誰打電話呢?是那個姓林的小夥子嗎?”

    藍珊嚇了一跳,連忙閃到了一邊,隻見媽媽正神神秘秘的看著自己,眼神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