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二徐結義(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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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在武功城樓上,為並不高大的武功城池增添了幾分巍峨的氣息。
武功城下,韓遂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可能是一路行軍疲憊,韓遂軍並沒有叩城叫陣,隻是在北門安營紮寨。
韓遂派出閻行領著三千精騎在營盤周圍遊走警備,其餘士卒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建造大軍營寨。
“公明,韓遂軍遠道而來,卻依舊士氣高漲,你看看他們建寨的過程,如此有條不紊,外圍又有騎兵遊走,不好對付啊!”
武功北城樓上,徐榮指著城下韓遂營寨區域,麵色嚴肅地與身旁的徐晃商議。
“不止如此啊!韓遂立寨之地,雖在我軍弓弩手射程之外,卻又遠不了多少,須謹防韓遂軍半夜攻城啊!”徐晃盯著徐榮指尖所指的韓遂軍營寨,歎息道。
“恐怕並非如此。”徐榮搖搖頭,冷靜地說道:“依我看,韓遂如此紮寨,大概是他的疲兵之計,他就是想讓我等嚴防,過多地消耗我軍將士體力,好在他真正攻城的時候減少一些阻力。若是我軍夜間加兵防,恐怕正中韓遂老賊的下懷。”
“可若是我等置之不理,恐怕韓遂就會真的發動夜襲。”徐晃能被曹操稱讚有周亞夫之風,卻並非是浪得虛名的,他向來謹慎,考慮問題麵麵俱到。
“這是陽謀,就算我等識破也沒用,不管我等怎麽應對,都會落入韓遂老賊的算計中。”徐榮一拳擊在城牆上,恨聲道。
“主公曾道那韓遂為老狐狸,此言不假啊!”徐晃麵色沉重,歎道。
…………
與此同時,武功城下,韓遂中軍大營。
“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我軍一路馳騁,士氣高漲,兵鋒正盛,為何不一鼓作氣直接攻打武功城。將軍,你隻需要撥給末將一萬兵馬,末將定然在三個時辰內一舉攻下武功,到時候大軍直接在城中過夜,又何必安紮營寨,多此一舉呢?”
此時,韓遂中軍大帳。馬玩正站在帳內,神情激動,唾沫橫飛道。
韓遂正倚著憑具,右手中持著一卷竹簡,側臥在主座上,仔細品讀。
聽到馬玩大言不慚地叫囂,韓遂緩緩地抬起頭來,盯著馬玩,麵色陰沉道:“一萬兵馬?我就是把所有的兵馬給你了,恐怕你也不能在三個時辰內打下來一個武功城。”
韓遂充滿質疑的話卻是刺激到了馬玩,不由得增大聲音,強自爭辯道:“區區武功,隻是一座小城,城低池淺,又隻有數千守軍,何足為慮?上次若非皇甫嵩救兵趕來,就連董卓麾下的第一猛將華雄都會被我們斬殺的,更何況……”
“馬玩,別說了……”張橫見馬玩越說越來勁,趕緊上前拉住了馬玩,不讓他繼續說下去。而後朝麵色變得更加陰沉的韓遂施了一禮,道:“將軍,馬玩他一路行軍太過勞累,染上了風寒,有些神誌不清,這才胡言亂語,末將這就帶他下去休息,還請將軍恕罪。”
說完,扯著還不明所以的馬玩出帳離去。
出得帳後,馬玩掙開張橫拉著自己的手,對著張橫怒吼道:“你攔著我幹什麽,為什麽不讓我說完?”
張橫道:“你不要命了啊,沒看到剛才韓將軍的臉色麽差麽,再說下去的話他還不得殺了你。”
“我說了怎麽了,事實就是這樣,他不敢跟邊章撕破臉,就隻能欺負我啊?”
張橫耐心地勸道:“我軍一路大張旗鼓,必然瞞不過敵軍的斥候,董卓定然會提前做好準備,說不得此刻城中的兵馬增加了一倍不止,你貿然領兵攻打,自然免不了損兵折將。何況如何攻城,韓將軍定然自有安排,又豈能輪到你我來指手畫腳。”
除了出了大帳,馬玩被暮春的冷風一吹,清醒了不少,再加上張橫一番勸解,頓時嚇得冷汗直流,拉著張橫一個勁兒地問道:“那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張橫安慰道:“不用擔心,我自有計較,走,我們先回去再說。”
大帳內,韓遂怒氣未消,他的心情相當不好,邊章給他臉色也就算了,現在就連他的一個部下都屢次對他指手畫腳。
成公英勸道:“將軍不必動怒,馬玩也是立功心切,隻不過是太衝動了而已。”
韓遂冷哼一聲,沉聲道:“這我自然清楚,否則他也走不出這個大帳了。”
…………
“既然如此,我們二人卻要好好計較一番了,否則出了岔子,你我受罰是小,壞了主公大事可就罪大了。”
徐榮看著城下韓遂軍的營寨井然有序地逐漸完成,麵色異常沉重。
徐晃道:“小弟倒有一計,如今城中有一萬兵馬,可將其分成四波輪番站崗,每波兩千五百人,其中北門一千,其餘三門各五百兵士站崗,每三個時辰一換,你我二人輪流夜間值崗。不知公盛兄以為如何?”
“主公曾言,高順善攻,徐晃善守。”突然,徐榮轉身,看著徐晃,認真地說道:“公明,既然防守之戰是你的長項,此戰就由你來指揮吧。”
“這可如何使得?主公曾明令,武功之事,以公盛兄為主,小弟怎敢造次,公盛兄萬萬不可。”徐晃受寵若驚,連忙推辭。
“公明不必推辭,你我兄弟,又何必如此客套?”
徐晃見徐榮堅持,推辭不了,隻得從命,道:“既如此,小弟恭敬不如從命。”
徐榮笑道:“如此才對,你我兄弟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待此次大戰結束,回到河東後,定要稟告家父,與公盛結為兄弟,不知公盛兄意下如何?”
徐晃與徐榮本來因為同姓,一開始就關係較好。如今同守一城,相處日久,彼此都了解到對方的性情、武藝和謀略,一直互相引以為知己。
此時徐晃見徐榮如此大方地將指揮權交給了自己,心中甚是感動,在對徐榮的感動與欽佩之下,卻提出了結義的想法。
“哈哈哈!”
徐榮仰天大笑,拉著徐晃的手道:“求之不得!”
徐晃大喜,當即執兄弟之禮,拜向徐榮,道:“若如此,以後小弟與兄長就以兄弟相稱了!兄長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賢弟不必多禮。”
徐榮扶起徐晃,看了看周圍,不由遺憾道:“如此大笑之事,當浮一大白。隻可惜如今大戰在即,你我兄弟身負守城重任,卻不能飲酒誤了主公大事,甚是可惜啊!”
徐晃道:“兄長何必在意,明日韓遂軍攻城,你我多殺些敵軍,用他們的血,來祭祀上蒼,明你我兄弟結義之情。”
“哈哈!賢弟此言在理,從今以後,你我兄弟一起上陣殺敵,衝鋒陷陣,一起建功立業,留名青史。你我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徐晃也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徐榮打趣道:“若是如此,為兄卻是占了便宜,比賢弟多活幾年了。”
徐晃毫不在乎,相當大方地說道:“你我手足兄弟,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哈哈哈!”
二人相視,不約而同地仰天大笑。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時間匆匆流逝,彈指一揮間,已過是子時。城下的韓遂營寨早就修建完畢,城外遊走的閻行也收兵回營,徐榮與徐晃這兩個新結義的兄弟仿佛忘記了這一切,不理它事,執手夜話已長達三個時辰。
自古以來,無酒不成席,然而此刻兄弟相交,雖然無酒,卻能城頭煮茶,坐而論道,亦無憾矣!
“兄長,今夜由小弟值崗,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府休息吧,明日還有大戰在等著你我兄弟二人呢!”
徐晃抬頭望天,皓月當空,知道時間不早,便勸徐榮回府休息。
“哈!賢弟此言差矣!如今你我兄弟結義,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愚兄又怎能讓賢弟月夜值崗,自己去尋周公呢?今夜由愚兄站崗,賢弟且回府中歇息。”
“兄長……”
徐晃還欲再說,卻被徐榮打斷。“賢弟不必再說,於情而言,既然我為兄長,自然一切都以我為先;於理而言,賢弟擅長守城之戰,明日大戰在即,理當回去休息養好精神,明日才能指揮大軍守城。於情於理,賢弟都該今日歇息,由為兄來值崗才是正理。”
見徐晃還欲再言,徐榮故意板著臉說,沉聲說道:“怎麽,你我兄弟剛剛結義,賢弟卻不聽為兄安排,難道是不想認為兄了麽?”
“兄長誤會了,小弟怎敢不認兄長!”
徐晃無奈,隻得聽從徐榮的安排,對徐榮拱手行禮道:“既然如此,小弟從命便是,一切就有勞兄長了。”
“如此才是我的好兄弟,賢弟快些去吧,為兄就不送你了。”徐榮當即笑了,變臉之快,少有人能及。
“愚弟告辭!”
徐晃朝徐榮行了一禮,轉身大步離開,下了城樓,早有親兵牽來坐騎,徐晃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城樓上,徐榮目送徐晃離去後,轉身看向城外,深邃的眸子望著燈火通明的韓遂軍營,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