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綠快被黑出翔時，她自己全然不知情，人還在適應夢與現實驟然切換帶來的不適感。

    這種不適，不是身體上的不適，而是思維上的混亂和不連貫。

    夢境空間太過真實，在裏麵待得越久，越不容易分清楚夢境和現實的區別。

    舒綠揉了揉眉心，視線順著鞋子上移，剛看到了一雙白花花的膝蓋，右手就被人抓住了，她迅速仰起頭，就看到顧月誠醫生那張精致的臉。

    一個男人，臉已經長得如此好看了，居然還長著一雙如此漂亮的手，手指纖細卻不至於太過骨幹而給人“雞爪”的感覺。

    出於對自己本能的保護，舒綠並沒有順著顧月誠，而是用盡力氣收回了手腕。

    手腕上被勒出的紅痕顯示出，剛才顧月誠多麽誌在必得。

    意識剛剛回歸身體，舒綠還沒來得及感受身體的變化，但她敏銳地意識到自己的右手肯定有點什麽不一樣的東西，她不動聲色地將手背到身後，開始揉後腰。

    “姐你怎麽在這裏睡著了呢，腰疼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按按？”

    顧月誠扶了扶眼鏡，光風霽月地指著舒綠的手說：“你掌心的膚色呈現明顯的青紫色，是一種中毒的跡象。夏天樹下多蚊蟲，別是被蜘蛛咬了吧。”

    季嘉禾這個心思超級單純的人，聽了顧月誠的話，也不聽自家姐姐到底怎麽說，直接撲倒舒綠，摁著舒綠去掰舒綠的手腕。

    季嘉禾你這個牆頭草助攻！

    顧月誠唇角帶起淡淡的笑意，他的手指不自覺從白大褂衣兜裏某樣東西上滑過。

    這一次應該沒錯了吧。

    “季嘉禾！我的手快被你掰斷了！”

    季嘉禾退開兩步，無辜地看著舒綠，她真的隻是關心舒綠而已啊。

    舒綠坐直身體，冷淡地看著顧月誠。

    “顧醫生今天這麽清閑，還有空下來散步？”

    季嘉禾手速極快地拉了幾下舒綠的衣服，“不是哦，我到處找不到你，顧醫生說好像看到你下樓了，好心跟我一起來找你。”

    好心？

    這份好心換成任何一個病人家屬，舒綠都相信，但放在顧月誠身上，舒綠總覺得違和。

    醫生有多忙，她這幾天看在眼裏，別說二三樓的大手術室了，就說腎髒內科的小手術室，一天到晚就沒空過。

    顧醫生哪有那個時間來幫季嘉禾這種無聊的小忙啊。

    舒綠心中雖有疑問，麵上卻絲毫不顯，笑著朝顧月誠道了謝。

    她站起身，拉住季嘉禾，將右手藏在季嘉禾的臂彎間。

    白大褂裏的東西忽然變得灼燙無比，顧月誠被燙得眉角不自覺顫抖了幾下。

    他再看向舒綠時，眼中的興味更濃，也帶上了獵人看白兔時的誌在必得。

    舒綠卻在跟季嘉禾說著話，“你找我什麽事？”

    季嘉禾一拍腦袋，“你看，被你一打岔，我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舒綠：“……”

    季嘉禾翻找出手機，調到視頻頁。

    “姐你看，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把視頻裏的人的臉換成了你。這一回的視頻處理得非常高明，我一點破綻都找不出來。而且這件事已經上了熱搜，我感覺學校一定會出麵，你要不要回去一趟啊，萬一有點什麽事，你也好就近處理。”

    不清楚的事情沒有發言權，對於這個依然陌生的世界，舒綠選擇相信季嘉禾的判斷。

    先回學校看看情況。

    “嗯，你陪我一起回去。”

    舒綠說完，季嘉禾與她十分有默契地一起抬頭，顧月誠慢了一步，他認真看視頻的模樣被舒綠二人收入了眼底。

    猥瑣！

    季嘉禾嫌棄地看著顧月誠，枉她還以為他是好人，結果還不是看到“層巒疊嶂”就挪不開眼啊。

    嘖嘖，還長了一副要命的好皮囊，這得禍害多少青春無知的少女啊。

    自打吳航詢生日宴後，季嘉禾就揮手告別了無知少女時代，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朝著有內含的人設發展了，喜歡的自然不能是小鮮肉了，顧月誠就是她現階段堅決抵製的誘惑。

    顧月誠心中毫無波瀾，他的表情就更加平靜了，別說露出點小紅暈，就連眼神都沒有飄忽過。

    “作為醫生，別說這個，真人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顧月誠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大家都受過教育，不要這麽狹隘。在進入固定科室之前，每個醫生都要輪崗，女醫生還圍觀過割包.皮，你說那是猥瑣嗎？”

    咳咳咳咳！

    季嘉禾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個人是妖孽嗎，怎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顧月誠給舒綠的感覺就像一汪清泉，看著清澈見底，實則水不知道有多深，她絕不會以為顧月誠說出的話沒有意義，相反的，他應該在暗示什麽。

    每個醫生都要輪崗，每個醫生都要輪崗。

    到底在暗示什麽呢？

    舒綠將這句話反複咂摸了兩遍，笑著開口，“顧醫生今天忙不忙，我還沒有出院，突然回學校，怕出意外，如果顧醫生不算太忙的話，我想請顧醫生陪我走一趟，當然這中間產生的費用，我會付給你的。”

    舒母留了兩千塊錢給舒綠，隻耽誤顧月誠一天時間，舒綠琢磨，那兩千塊錢應該夠支付了。

    “幫助病人是每個醫生的職責，你請我幫忙，我義不容辭，提錢就俗了。如果有一天我請你幫忙，你隻要不拒絕我，我就算沒有白認識你這一場。”

    舒綠心中警鈴大響，她潛意識覺得，欠什麽都比欠人情好，如果答應了顧月誠這個莫名其妙的忙，指不定有多大的坑等著她。

    她優雅又不失禮貌地笑了起來，“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顧醫生為我的事耽誤了工作，如果還不肯要報酬，我無論如何都不敢麻煩顧醫生了。”

    顧月誠笑了，不是之前那種隱隱帶著算計的笑，他這個笑比陽光更加燦爛，直接晃花了季嘉禾的眼。

    季嘉禾瞬間覺得，剛立起來還沒有一天的flag要倒了。

    “小丫頭的防備心挺重的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幫忙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也不會讓你做違背良心的事。下周我爺爺過生日，家族的人都會到場，你看我，年齡也不小了，到了那種場合免不了要被問及女朋友，我實在煩不勝煩，想請你假扮一下我女朋友，就一個晚上，這應該不算很為難的事情吧。”

    季嘉禾標準花癡女動作地拉住舒綠的胳膊，不住慫恿，“姐，你答應吧，這事你不吃虧。而且你一個人去學校孤軍奮戰，我很擔心啊。”

    舒綠轉過頭瞪著季嘉禾，“你呢？”

    “我隻能算半個人啊！”

    舒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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