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文淵與棒棒糖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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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進了二樓的陽台。

    寬敞的陽台裏放了個小沙發和透明的玻璃茶幾。

    纏繞著欄杆的蔓藤已經開了,綠色,充滿生機。

    薄譽恒雙手撐住綠色欄杆,向外望去,徐徐的風吹亂了他的黑發。

    身姿挺拔的他與周圍融為一體,如畫。

    讓蘇清悠都不想去過去打擾他。

    她心裏惴惴不安,因為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盡管心裏眼眶隱隱猜到了會是什麽。

    她慢吞吞地踩著小碎步子,一點點挪到他旁邊。

    “你想說什麽事?”

    沒等他回答,她搶在他前麵說:“是要簽字的事嗎?”

    那份離婚協議,還躺在她行李箱裏。

    她覺得他可能想要和自己離婚,不想直接提離婚協議的事情,隻得隱晦地說簽字。

    薄譽恒轉頭,一邊眉毛詫異地挑起,“你在說什麽,什麽簽字的事?”

    “沒有,我隨便猜的。”

    她立即心虛地對他笑笑,“你說,你說。”

    薄譽恒不疑有他,點點頭,“我要離開s市,去帝都了。”

    盡管他之前曾經消失了兩個月,可蘇清悠一直相信他會回來。

    但現在,他真的開口說自己要離開這裏了。

    像一記悶錘直扣心底,她瞬間覺得自己快透不過氣來。

    “你要去北京城做什麽?”

    蘇清悠盡量保持臉上的平靜,問他。

    薄譽恒再次將視線轉向外麵,“我在那重新創立了一個公司,畢竟現在,薄家一無所有。”

    “那我也去。”蘇清悠想也不想就說。

    她著急地把自己想說的話一股腦的倒出來:

    “既然是創業,肯定很辛苦的,我可以幫你打打下手,我現在在做會計的工作,還挺得心應手的,如果你願意招我,我覺得不要你的錢……”

    他聽了,唇角微微上揚。

    “我去不了多長時間,那公司主要是剛起步,所以一切的事情都得親力親為,可能很快就回來了。”

    蘇清悠就鬆了口氣。

    原來這兩個月,他的消失,是去創辦公司去了嗎?

    不過,他既然都要在北京城建立公司了,還有可能回來嗎?

    “你現在在哪裏上班,星睿嗎?”

    星睿就是曾經的文淵,在薄之白收購之後,就被他改了名字。

    蘇清悠搖頭,“我現在在興豐做一名會計。”

    興豐也算是s市比較不錯的企業。

    薄譽恒並沒有露出欣慰的神情,而是皺起了眉頭。

    他直視她的瞳仁,“可星睿不應該是屬於你的嗎?”

    “是,但我從來沒有管理的公司的經驗,就算把公司給了我,我也是經營不好的。”她說得坦誠。

    “也就是說,現在是薄之白在管理公司?”

    兩個月後,薄譽恒對原本是蘇清悠身邊的那個小跟班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他更是對他的姓氏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之前他拜托過宋許諾去查這個人,宋許諾卻遺憾地告訴他,這個人十歲以前的事情,沒辦法查到,身世成謎。

    “是,他好像很熟悉怎麽去運作一個公司,所以現在,事情都歸他管了。”

    薄譽恒的表情變得很嚴肅,“清悠,你現在擁有多少股權,他又有多少?”

    得知蘇清悠的股權遠遠少於薄之白的,他很果斷地對她說:“你必須要和他好好談談這件事,把屬於你的那一部分都拿到。”

    “我不想要星睿的股權。”

    “為什麽?”

    蘇清悠抿唇,認真地說:“我覺得如果我占有的股份越多,你會越恨我。”

    她的回答讓薄譽恒微微一愣。

    他強忍住自己想摸摸她的腦袋,說她傻瓜的衝動。

    而是淡淡地說:“這是兩回事。”

    “你必須要想盡辦法,從薄之白的手裏拿回屬於你的東西。”

    他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給她聽,見她點了頭,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蘇清悠想了想,忍不住問他:“那你呢,你這兩個月一直都在忙著創建公司的事嗎?”

    “算是吧。”他回答的很含糊,她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她覺得自己大概再沒有留下來的餘地,隻好醞釀著離開的說辭。

    林醫生已經從小坑的房間裏出來,找薄譽恒。

    他看到兩人正在陽台上靜靜站著,笑顏一展,走過去,“薄先生,你要不要來看看新生兒?”

    薄譽恒頷首,扭頭看了下蘇清悠,她白瓷般的小臉上滿是期待。

    “一起去看看吧。”

    “好。”

    蘇清悠很開心,同薄譽恒一起走進小坑的房間裏。

    她注意到他走路時還是有點瘸,想到現在他的膝蓋可能還隱隱作痛,很心疼。

    小坑已經不在地上,再次躺在了床上。

    它精氣神比之前好了很多,正輕輕舔著懷裏的那隻小貓。

    “是公的母的?”薄譽恒問。

    “是隻小公貓。”林醫生笑著說。

    蘇清悠驚奇地發現剛剛一團黑的小貓,此刻原來和他母親一樣,身上的毛都是白色的。

    他依然閉著眼睛,顯得很可愛。

    她走到床邊,想伸手摸一下那隻小貓,立即被薄譽恒攔住。

    “小貓剛生下來的時候,母貓的攻擊性是很強的,你愛撫的動作在她看來都是一種威脅。”

    他解釋說。

    蘇清悠連忙把手伸回來,聽薄譽恒繼續問林醫生,“貓一般不是多胎嗎,怎麽隻生了一個?”

    “這種情況也是有的,而且,她隻生了一個,也可能是一種福氣呢。”

    林醫生很耐心地科普,“薄先生,不如給小貓起個名字吧。”

    薄譽恒轉身,對著蘇清悠,“你覺得呢?”

    蘇清悠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想不出來,還是你想吧。”

    “那先不取,等他大點再說。”

    看過小貓,心知自己再也沒有繼續待下來的理由。

    她就勉強朝薄譽恒笑了一下,“那,那我走了。”

    “嗯。”他口氣很淡,“要管家送你嗎?”

    她連忙搖頭,拿出自己的手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之前……我都沒加過你微信,不如現在加一下。”

    還急急地補充一句,“萬一有什麽事情,也好聯係你。”

    他把她手機拿過來,用自己的掃了下碼,遞給她。

    動作快得她都有些黯然。

    她就沒再說什麽,朝他擺擺手,自己快步離開房間,走出了薄家。

    她心情變得極其低落。

    薄譽恒在和她保持距離,她不是感覺不到。

    雖然他沒提離婚的事情,但他現在要離開s市。

    雖然他說會很快回來,可真的什麽時候回來,他也沒說。

    已經走到了街道上,她深深吸了口氣,給自己鼓勁。

    “沒事,慢慢來。”

    她邊碎碎念,邊往前麵走去。

    從她走出薄家後,薄譽恒的視線就一直鎖在她的背影上。

    兩個月前,在她那晚離開薄家不久,他也就沒了繼續開會的心思。

    直接回到父母住的別墅裏,他關上門,在房間裏的椅子上靜靜坐著。

    門被輕輕敲了三下,薄母走了進來。

    看到薄譽恒挺直脊背,沉默地坐著桌前,她忍不住輕輕歎氣。

    她很了解自己的兒子。

    自把他從鄉下接回家後,他看到的第一幕不是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迎接他。

    而是薄父被薄老爺子教訓的場景。

    “你是我薄家最沒用的兒子,我也從沒見過你這麽蠢的人!”

    薄老爺子直接用拐杖敲薄父的頭,那聲音,從薄譽恒進門的時候就聽得一清二楚。

    薄母以為兒子會哭,畢竟他從前就是這樣。

    卻沒想到他直接一聲不吭地進了房間,從早上到下午都沒出來。

    她擔心地進了屋子裏,就發現他這樣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身為母親,她從那時就清楚,自己兒子表達憤怒、傷心的方式和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

    他不會哭,不會向她抱怨,隻是挺直了脊梁,用靜默來無聲地宣泄自己的情緒。

    所以,再次看到他這個樣子,薄母很明白。

    她走到薄譽恒的旁邊,聽見聲音,他回頭,“媽。”

    “已經晚上三點了,再不睡,你的保養計劃就要泡湯了。”

    “譽恒。”她坐下來,“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如果你說的是我爸也參與過洗錢的事情,那我已經知道了。”

    薄譽恒揉了下眉心。

    “從昨天文淵大廈爆炸之後,我就一直有在關注s市那邊的消息。清悠,原名不是現在這個,是嗎?”她問。

    他沉默地點點頭。

    “你現在對她是什麽態度?”她繼續問。

    片刻後,薄譽恒一直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鬆動。

    “媽,這件事情我最難受的地方,是她從來沒告訴我這件事。”

    薄母拍了拍他的手,“我先問一下,她是一開始就別有目的地接近你的嗎?”

    他果決地搖頭,“不是。”

    “你怎麽知道?”薄母故意說:“她很有可能就是一開始接近你,然後伺機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她不是那樣的人。”薄譽恒說得堅決。

    薄母淡淡笑了下,“好,那我們將心比心,如果是你,和清悠在一起後,你發現自己其實和她有仇,你會不會和她說呢?”

    這問題讓他一怔。

    半晌,他也沒說出一句話。

    “而她的確與我們家是有些淵源。譽恒,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你爸就不受你爺爺待見嗎?”

    薄母緩緩揭曉答案,“就因為他不願再為自己的父親洗錢。他一生隻喜歡畫畫,怕髒了自己的手。”

    “你應該這麽想,清悠她也許隻是奪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薄譽恒皺眉,表情顯得有些滑稽,“這怎麽能一樣?又不是小時候互相搶棒棒糖那麽簡單。”

    “也許事情就這麽簡單,文淵和棒棒糖的區別在哪呢?”薄母認真地看著他說。

    他想反駁,卻在想到一件事情後,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