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是當麵對這群十二、三歲的少女時，宋歌還是感到了大為的頭痛，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要不是看在這高額的薪俸上，自己早就抬腿走人了。

    聽到崔月娥叫囂的聲音，最頭痛的卻並不是宋歌，而是站在他前麵的崔辛易，這事情到這裏自己算是辦得妥妥的，可是誰曾想這二小姐居然這麽入戲，連把人趕出去的話都說出來了，萬一宋歌生氣，一甩袖子走掉了自己該怎麽跟大小姐交待呢。

    呃，月娥，宋先生的琴藝我已經聽過了，自然是頂尖的，你們還是先去琴室休息一下，然後……”

    不行。”崔月娥下巴一揚，高傲得如孔雀一般，指著宋歌說道：“想教我學琴，必須得拿出點真本事才事，眼下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彈琴，要麽從這裏出去。”

    聽到這裏，宋歌的心裏不由一歎，看來今天要不能壓住這位崔月娥的話，以後恐怕自己也沒有好日子過，想到這裏，冷冷臉走了過去，到了崔月娥的麵前麵無表情地說道：“你……懂琴嗎？”

    呃？

    聽到這麽傻的問題時，崔月娥先是愣了一下，剛想分辨一二，又聽宋歌說道：“瑤琴中有‘六忌、七不彈’，你可知？”

    這個……不知。”崔月娥有些迷茫。

    不知者不怪，可是像你這樣明明不懂偏要裝懂之人，行徑才是最為惡劣，現在我也給你兩條路，想跟我學琴的話，馬上到琴室之中，要是不想學的話……”

    宋歌一指崔月娥身後：“大門在那裏，不送。”

    說完，宋歌也不再理這些人，一甩袖子自己就先進到了琴室之中。

    他是走了，可留在院子裏的這些少女們卻是傻了，見過跟她們卑躬屈膝的先生，可是還真的沒遇到像宋歌這麽有個性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是誰小聲地說了一句：“月娥，怎麽辦？”

    此時崔月娥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眼神盯著琴室的方向，半晌低聲說道：“走就走，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

    可以回家了？太好了。”少女中一人突然笑了起來，剛想轉身往外走，就聽崔月娥指著琴室叱道：“錯了，是這邊。”

    哦。”少女興奮的表情立刻萎靡了下去，老老實實地跟在崔月娥的身後，魚貫進到了琴室裏麵。

    一直沒有插嘴的崔辛易此時終於長長出了口氣，其實大小姐的這個計劃到是很完美，隻是在選人方麵自己卻並不認同，二小姐的性子實在是過於跳脫，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露了餡，隻是自己卻無法改變大小姐的意思，隻能是答應了下來。

    果然，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就猶如打仗一般，不過看起來這個宋歌也有幾分能耐，居然能讓二小姐忍下這口氣，這樣自己跟大小姐也就好交差了。

    此時的琴室裏麵，卻是另外一種場麵，這些正是活潑年紀的少女們一個個興奮異常，早就把剛剛宋歌的嚴厲放到了一邊，一個個摸著琴桌上的瑤琴，手指胡亂地撥弄著，嘴裏不時發出一陣陣驚訝的聲音。

    坐在最前方的宋歌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冷，這哪裏是來學琴的，這分明是在家裏待膩了，隨意找個由頭出來遊玩的少女，尤其是那個崔月娥，居然還在故意做鬼臉在氣自己，真是讓人怒火中燒。

    夠了。”忍無可忍，隻能無需再忍，宋歌突然大喝了一聲，手掌重重地拍在琴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少女們被嚇了一跳，各自還保持著剛剛頑皮的動作，一臉震驚地看著宋歌，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成功地把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之後，宋歌臉上的卻是越來越陰沉，緩緩說道：“我不管你們每個人在家的時候有多麽的刁蠻、霸道，但隻要你們進到了這間屋子，就把那些通通給我收斂起來，這裏是琴室，不是你在家裏的繡樓，就算你們不尊重我，也要尊重一下你們麵前的瑤琴好不好？”

    咆哮過後，滿屋皆默。

    等在門外的崔辛易不由得又提心吊膽了起來，生怕這幫小祖宗們不服宋歌的管教而亂了起來，隻是又聽了一會之後，並沒有聽到有吵鬧聲傳來，偷偷地貼在門縫往裏往去，卻隻見少女們一個個規規矩矩地坐在琴桌後麵，要多淑女就有多淑女。

    我的天，這還是我認識的二小姐嗎？今天這事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告訴給大小姐去，讓她也吃一驚才是。

    屋子裏終於安靜了，宋歌板著的臉卻一直沒有鬆弛，既然來學琴，首先就要把學琴的規矩跟她們講明白，能遵守的就能留下來，要是遵守不了，那真對不起，還是那兩個字，不送。

    古琴有‘十善’、‘十戒’、‘十二欲’、‘七要’、‘七病’、‘五不彈’、‘七不彈’、‘六忌’、‘八絕’、‘九德’之說……”

    先生……”

    宋歌剛說完一句，自己的思路就被人給打斷了，看著一臉懵懂的崔月娥，宋歌沒好氣地說道：“下次說話的時候，要先舉手。”

    哦。”崔月娥答應了一聲，接著把手舉了起來。

    說吧，什麽事。”

    剛剛你說的太長了，我沒記住該怎麽辦呀？”崔月娥一臉委屈地說道。

    是呀，先生，我也沒記住。”

    我也沒記住。”

    有了崔月娥這個挑頭的，其它少女膽子立刻大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

    看來這些人裏麵都以這個崔月娥為主呀。

    宋歌心裏有了計較，接著說道：“這不是讓你們記的，是讓你們聽的。”

    哦，原來是聽的，那就沒事了。”崔月娥一臉慶幸地鬆了口氣。

    聽是聽，不過接下來的內容你們可要記牢，平時在端正自己的言行，要是犯了裏麵的一條……可別怪我這當先生的心狠。”

    剛剛輕鬆的氣氛陡然又緊張了起來，還沒等崔月娥繼續挑刺，宋歌已經開始大聲背誦了起來：“十善，淡欲合古，取欲中矩……”

    十戒，坐，不可不端……”

    宋歌的聲音像是有一種魔力一般，不光琴室裏麵的少女們在認真聽講，就連躲在外麵偷聽的崔辛易也開始佩服了起來，大小姐就是有本事之人，也不知道怎麽認識宋先生的。

    隻是還有一件事卻是崔辛易不太理解的，大小姐既然這麽想學琴，為什麽自己不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