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念大和尚匆匆地地走掉了，坐著的宋歌剛想思考一下接下去彈什麽曲子的時候，身後的陳月娥和月婉兒卻早已經迫不及待地繞了過來，瞪大了眼睛，一付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打量著宋歌，最後居然是月婉兒首先開口，有些扭捏地說道：“先生，如果我也想彈得跟你一樣好，你說得用多長的時間呢？”

    宋歌瞄了她一眼，算了算自己上一世彈琴的時間，隨口道：“三十年吧。”

    啊？三十年？”這個數字可把兩個小丫頭給嚇到了，看起來宋歌也就二十歲上下，他能在這麽短時間就能練成的東西，沒理由自己也需要用三十年吧，到那時自己豈不早就老了。

    要是三十年的話，還不如不學了。”陳月娥興致來得快，去得更快，前一秒還想著以後要好好跟宋歌學習瑤琴的，可是一聽居然要學三十年的時間才能像宋歌這樣，自己立刻就變得灰心喪氣起來，幹脆地撇了撇嘴，就差直接走人了。

    呃……”宋歌隨口說完之後，立刻意識到自己言語裏的失誤，連忙又換了付口氣說道：“我說的三十年指的是其它人，像你倆這樣冰雪聰明的女孩子，我想……兩三年應該就可以了吧。”

    三十年和兩三年之間的差距幾乎可以用鴻溝來形容，剛剛還一付嫌棄模樣的陳月娥立刻又興奮了起來，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轉來轉去，突然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吧，先生，我決定跟你認真學彈琴了。”

    我去，等了半天，就等到這麽一句。

    雖然教陳月娥是對自己的一個重大考驗，但是想到自己未來三年的生活都有了保障，宋歌也隻能是咬著牙答應了下來。

    已經決定好好學琴的兩個少女立刻就認真了起來，本來應該到課堂上傳授的東西現在就開始問了起來，什麽瑤琴上各個部位叫什麽，指法又有多少種，為什麽按在這裏就會出這種聲音，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頓時問得宋歌一陣的頭痛，自己都已經答應了下來，又不好不去教授她們，隻能耐心地慢慢講解著，時間就在這一問一答中慢慢流逝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外終於有一陣腳步聲傳來，陳月娥的反應倒是極快，剛剛還問東問西的她連忙拉著月婉兒站到了宋歌的身後，可是小腦袋卻望向自己來時的方向，好奇地看著，這位無念大和尚到底卻幹什麽了。

    不多時，拐角處一片大紅色的袈裟閃過，接著一位老僧的身影出現在陳月娥的視線當中，還沒等她好奇這又是誰的時候，無念也從老和尚的身後走了出來，指著坐著的宋歌說道：“住持師兄，這位，便是我剛剛說的宋施主了。”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宋歌慌忙地站了起來，大相國寺在汴梁城那可是相當崇高的存在，就連宋代的官家也經常光顧此地，這大相國寺的主持，那可不是一般的存在。

    宋歌回過身後，便看到一位身披大紅袈裟的老和尚在站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正一臉慈祥地端詳著自己，看到自己回過頭的時候，緩緩又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貧僧無憂，見過宋施主。”

    無憂、無念，聽起來倒像是師兄弟一般，怪不得這位無念和尚進出寺院如此輕鬆，原來居然是這相國寺主持的師弟。

    麵對這老和尚，宋歌也不敢托大，連忙深施一禮道：“小子宋歌，見過無憂大師。”

    嗬嗬，宋施主免禮。”雖然曉得這倆個人是師兄弟，可是看倆個人的打扮卻是相差了許多，無念屬於那種隨遇而安的類型，也不拘泥於何時何地，就在鬧市裏一坐，麵前擺著一把價值連城的古琴，任誰看都像是一個邋遢的僧人。

    可是無憂卻不同，也許是因為他是身為主持的緣故，身上的雖然隻是簡單地披了件袈裟，而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氣度卻是讓宋歌傾佩不已，所以言語中也變得更加謹慎了起來。

    見過宋歌之後，老和尚又看了看陳月娥跟月婉兒兩眼，隻是稍稍點了點頭，便移開了目光，應該是對倆個人沒有什麽更深的印象才是。

    這並不例外，畢竟人家可是能直麵宋朝官家的大人物，別看陳溪和月貴倆個在這汴梁城也算是混得開的，可是還是沒有資格站在人家麵前，就連平時家眷來上香，也不過是那些普通的知客僧便能打發掉的。

    冷不丁一聽說這位大和尚居然就是大相國寺的主持無憂和尚，就連一向膽大包天的陳月娥也被嚇到了，倆個小丫頭變得乖巧異常，隻是眼神卻不住地偷偷往無憂身上瞄去，心裏尋思著一會回家的時候，該怎麽跟家裏人吹噓自己見到了無憂大師，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兩個人客氣了一陣，無憂便也坐了下來，先是看了一眼無念，然後笑道：“宋施主有所不知，我這師弟為人比較懶散，對寺裏的大事小情均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在琴道一途上，他卻變得異常的堅定，隻要聽說哪裏有自己沒聽過的琴曲，不管多遠也要去聽上一遍，而且他還有一個天賦，就是聽過的琴曲便一定能記住，久而久之，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琴曲差不多都聽過一遍，實在是聽不到新的琴曲了，從前幾年開始到是想到了這個辦法，拿著他最喜歡的斷紋琴到寺外去等他的有緣人。”

    貧僧還以為這輩子他是等不到了，沒想到剛剛他去找我，居然說有緣人已經出現了，所以也讓我也過來跟宋施主見上一麵，這一見，宋施主果然少年人傑，英俊不凡。”

    這前麵幾句倒是把無念擺攤的原由說得清楚，可是後麵這幾句話卻讓宋歌聽得有些臉紅，等到無憂說完，自己微紅著臉一拱手，慚愧道：“小子不過隻是略微精通音律而已，哪裏談得上是少年人傑，剛剛不過僥幸彈了兩首，這第三首……是萬萬彈不出來了。”

    誰說的。”宋歌的話音剛剛落下，身後的月婉兒卻突然不服氣地說道：“怎麽會彈不出來，先生忘了昨日在老太君的壽宴上你可是彈過一曲的，就連季昀季先生都沒聽出來那首曲子到底是什麽。”

    哦，可有此事？”一聽宋歌居然還有私藏，無念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連忙好奇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