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日安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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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琪,我已經回家了。”
張夢琪抓著電話,是喬楚打過來的,終於打電話了。
“喬楚,楊瑞去找了漫漫……”
喬楚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裏傳出來,聽著有些疲倦,似乎有些累,夢琪讓喬楚給林漫去一通電話,大家這些年同學了,林漫也挺著急的,打通電話讓漫漫放心。
“我就不給她打電話了,你也不要給漫漫我的聯係方式。”
“為什麽?”張夢琪問喬楚。
怎麽了?
突然之間就不聯係了,還不讓給林漫電話,為什麽?
“林漫她太聰明了……”又堅強,自己不是她,有些事情承受不住的。
夢琪不理解,聯係不聯係和聰不聰明有什麽關係?
“你和漫漫吵架了?”
因為楊瑞還是因為什麽?
“夢琪我才發現,有些事情看透了以後,原來每個人都帶著偽善的麵具,我說的是每個人。”喬楚一個字一個字的吐著,包括林漫,特別是林漫。
“為什麽要這樣說?”
喬楚扯了扯唇角,她的臉上還有傷,她回來的這些天父母圍著她轉,也知道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情,父母和她的意思基本相同,她以後就留在成蔭了,不會離開了,她扯嘴唇的時候牽扯到了傷口,有些疼。
林漫也好,誰都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小心思,她曾經以為最好的寢室這就是一場最大的笑話,她何德何能竟然可以住進這樣臥虎藏龍的寢室,她也很想問問老天,為什麽要把她分配到這樣的寢室來,她就是個普通人,為什麽不給她普通的生活?林漫為什麽不告訴她,為什麽不講?勝男不是已經和她都說了,可林漫呢?一個字都沒講過。
“你小心謝清韻,小心林漫,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
喬楚掛了電話。
張夢琪覺得喬楚電話裏講的有些朦朧,什麽事情?這是和清韻、漫漫有關?
在打過去,可惜喬楚已經不接電話了。
喬楚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她抱著腿,自己多希望沒有去過t城,沒有去過就不會發生任何的事情,她誰都得罪不起,她隻是想好好的生活而已,臥室的門被人敲了兩聲。
“楚楚,媽媽能進來嗎?”
“媽,你進來吧。”
喬楚的母親推門進來,手裏拿著藥,臉上的狀態也不是特別好,坐到喬楚的身邊給女兒擦著藥。
“下午我們去一趟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了。”
“噢。”喬楚突然之間覺得有些害怕,她怕結果不好,隻要想起來……
“媽媽在這裏,都過去了。”
安撫好喬楚,看著女兒睡了過去,她才離開女兒的房間,帶上門眼淚就掉了下來,這樣的虧也隻能自己忍了,為什麽忍?現在的社會放射出來的並非都是善意,很久之前她看過一個新聞,受害者很快就被人爆出來了照片,她不想楚楚這輩子都這樣生活,有些事情經過時間的洗禮,會慢慢的平複掉的,而且真的追究,這種事情她講不清楚的,到時候真的遇上了腦殘的人,會將髒水都潑到她的身上來的,她惹不起,隻能躲了,還有照片……
“睡了?”喬楚的父親最近也休息在家,陪著女兒,陪著女兒走過這段難走的路程。
“睡了。”
“真不報警了?”
喬楚的母親擺手:“報了警能怎麽樣?被人挖出來是楚楚,她還怎麽生活?”
“她有沒有說,對方為什麽……”喬楚的父親艱難的說著後麵的幾個字:“為什麽這樣做?”
喬楚的母親捂著嘴差點就哭了出來,喬楚講的是不是全部她也不清楚,不敢深問,怕再次傷到孩子,第一時間沒有報警現在再想報警,說不定別人會把你想成什麽樣,而且還有照片。
“哎……”屋子裏喬楚父親長長的歎息聲。
夢琪中午順路經過林漫台裏,約在外麵的咖啡廳,她點了東西卻一直沒有喝。
“夢琪……”林漫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張夢琪。
落座。
“今天怎麽有時間來找我?”端起來果汁喝了一口,裏麵的氣溫有些偏高,漫漫將大衣掛在身後。
“昨天喬楚給我打電話報平安了。”張夢琪緩緩的說著。
“昨天?”林漫拿著自己的手機,夢琪按住林漫的手:“你不用打了,打了她也不會接的。”
“不接?她到底怎麽了?”
“喬楚昨天在電話裏和我說,讓我防著你和清韻,你和喬楚怎麽了?”夢琪的手按著林漫的。
林漫有些霧煞煞,她和喬楚之間?沒有啊,什麽都沒有,為什麽說要防著她?
突然之間飄過來的流彈砸到了她的身上,砸的她莫名其妙,她做了什麽?林漫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
“我……不清楚。”
她和喬楚之前通過電話,後來就沒聯係過,平時也是這樣的,等到楊瑞來找她,她打電話打不通,就僅此而已,喬楚為什麽要說那些話?自己怎麽她了?
漫漫想不通,有點糾結,喬楚也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會鬧脾氣的人,是自己做過什麽嗎?
夢琪也覺得有些無言,曾經一個寢室出來的,最後成了這樣,水火不相容,一個遠走,三個見麵皮笑肉不笑,她們的寢室怎麽了?
“我聽著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可問不出來什麽,也許就是我們庸人自擾吧……”喬楚都說了,她劈腿了,可能因為大家都認識楊瑞的原因,或者因為楊瑞曾經喜歡過林漫,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了。
林漫拿著喬楚的電話打過去兩次,可惜對方都沒有接聽,就如夢琪說的一樣,喬楚避而不接,發生過什麽,林漫不知道,既然喬楚想要遠離她,那她隻能尊重。
這件事是過去了,卻輕輕的烙在心上,成為了不能抹去的一筆,林漫由始至終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過什麽,會讓喬楚告訴夢琪防備她,又和謝清韻有關係?難道是楊瑞引起的?
和夢琪見麵的第二天,林漫又出差了。
秦商停筆,看著手裏的圖紙,他的婚戒他自己來設計,一輩子就結一次的婚,總要有些特別的。
網絡上關於他的有些傳言,說他孤傲的說他不合群的,秦商也沒有理會,繼續在工作室裏,電話響了幾次,關掉了聲音和震動,隻是屏幕來回的亮,他有看見,卻沒有接。
對方鍥而不舍。
秦商接起來了電話。
是秦可為。
秦可為早就停掉了連載的那個文章,寫關於商女士的那些,因為秦商不喜歡,所以他還是選擇尊重了秦商,但他還是那句話,是他做的他承認,不是他做的,他不認,那句話不是他寫出來的,而是當時修稿的人擅自添加進去的。
秦可為解釋著前後的來龍去脈,與他無關,不能怪他,那些錯都是別人犯的,不能將錯扣在他的頭頂。
“秦商,爸爸是這樣的人嗎?”
他急於得到秦商的否定答複。
“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在打電話過來了,該說的我已經都說清楚了。”斷絕父子關係並非是因為有人拿著他來說事兒,原因父親應該懂的。
這麽些年都過去了,彼此都有了新的生活,為何要對過去耿耿於懷?為何要揪著不肯放手?為什麽還要連載敗壞母親的聲譽?
秦商的電話掛斷,秦可為有些激動的對著電話喊了兩聲。
“秦商,秦商你聽我說……”
捂著心口躺在了地上。
“老秦……”
鄭少芬讓母親照顧秦錚,秦可為這生病了,她必須守在醫院。
“他到底是怎麽了?”秦可為的丈母娘問著。
可為是上了年紀,可身體也不至於這麽糟糕啊。
“被他那個大兒子氣的,他有多在乎秦商,可人家壓根就沒拿他當回事,抓著一點小事不放,口口聲聲的要斷絕父子關係……”兒子這樣的絕情,秦商背後的那個媽,功不可沒。
丈母娘歎口氣。
“這樣的兒子,還是算了吧,從小在母親的身邊長大,他媽說不定都會說些什麽呢……”有些事情呢,是秦可為的錯,比如沒給撫養費什麽的,人家母親會怎麽講?講給兒子聽,你還能指望這個孩子對父親留有好印象?
鄭少芬也懶得說什麽了,就是希望秦可為這次以後能夠看清,你出事情的時候,站在你身邊的才是家人,那個總是喊要和你脫離關係的人,就算了吧,隻能當有緣無分。
秦可為住了幾天的醫院就出院了,當時是講被刺激到了,加上人年紀大了,身體有些不太好,出院以後他們搬了家,換了個複試的新房子,房子何來?
秦可為的工資?
是有他自己的錢,也有寫了商女士得來的報酬,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盡管後來他停了筆,改寫的已經都寫了出去。
人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的,利益驅使等等的原因,會讓你做出與心中想法截然相反的決定。
秦商做出來什麽樣的選擇,他母親向來都是支持的,秦可為的電話打給商女士幾次,商女士皆是拒絕接聽,沒有告他,就算是自己給他臉麵了,從今以後她不想和這一家人有任何的接觸。
天氣越來越冷,整個城市好像被冰雪包裹住了,商女士和兒子今天晚上約了晚餐,她起的有些晚,多睡了一會,穿著睡袍正在喝咖啡提神,家裏的阿姨拿著電話過來。
“說她是鄭少芬……”
商女士挑眉,鄭少芬?秦可為的那個老婆?找她?
接了電話,鄭少芬在電話裏哭,求商女士,說自己的婆婆病情又反複了,他們要來t城看病,希望商女士能幫助他們介紹一下醫生,不是沒有私下聯係過那個醫院和醫生,醫院住都住不進去,說是預約都已經滿了,醫生就更加別想見到了,投訴過了可惜無用,畢竟是私人醫院,各種方法都想盡了,效果卻不佳。
秦商的奶奶病情有些加重。
商女士端著杯子,這杯子是她從國外帶回來的,當時買就是因為對眼緣,她平靜的喝著。
生了病就去看醫生,找她何用?
用她的時候想起來她,用不到她的時候功勞都是別人的嗎?
和這樣的人家打交道,她覺得很累。
老人家沒有對她不好,可惜她這次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秦可為為什麽讓鄭少芬打這通電話?因為那個人肯定以為自己不會拒絕鄭少芬的哭。
可惜他猜錯了。
“我對那個家沒有任何的義務,這是我的私人電話,抱歉鄭女士生病了就去找醫院看病。”
掛斷了電話,電話直接拉黑。
鄭少芬哭的眼睛紅腫,她婆婆這次真的是命在弦上了,醫生說有些並發症,人的心怎麽可以這樣的狠?
“她不肯管,要不我打給秦商吧?”
鄭少芬看著秦可為。
老人家的這個病,真的要看需要很多的錢,很多很多的錢,扔進去的也許就是無底洞,畢竟年紀和狀態都擺在這裏,也不是不能治療,隻是錢方麵……
鄭家的一幹兒女坐在一起商量,這病是看還是不看?
看的話,首先想到的就是錢,誰來出這個錢?
老太太沒有工作沒有保險,哪裏都報銷不了,也沒有買過任何保險方麵的東西,治療勢必就需要他們大夥一起出。
“我覺得應該給看……”當女兒的出口。
難不成就看著母親病死嗎?
大家一起湊湊,她覺得還是可行的。
其他的人都不吭聲,誰認為該給看,誰就掏這個錢,你掏了錢,別人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哥,你說呢?”妹妹將希望集中到秦可為的身上,畢竟這個家,他的條件是最好的。
秦可為沉默。
他剛剛換了房子,用了一大筆的錢,秦錚將來結婚生子這些都需要錢,還有秦商呢?秦商雖然不差錢,如果秦商結婚,他是當父親的,怎麽可以不出錢?
母親和兩個兒子比較起來,在秦可為的心裏,還是兩個兒子比較重要。
他不想出錢。
秦可為的態度一出來,就等於大家宣布了老人家的死,去了醫院也沒什麽用,不如就留在家裏,剩下的日子該吃就吃,該喝就喝,總比花出去那些錢,卻得不到好的治療來的好。
女兒回家看望母親,坐在一邊哭。
她沒有能力出這個錢,家裏的條件也就那樣,日子過的緊緊巴巴,如果大家都出,她拚命也會出的,可大家都不出……
擦著眼淚,覺得自己的大哥不是個什麽好人,永遠都是小家朝前。
倒是老太太頗為淡定,她現在已經吃不下什麽東西了,好吃好喝?再多的好東西也吃不出來味道了。
“人到了年紀,就該走了,你呢也別怪秦商和他媽,換做是你,這一步都不至於能做到……”
她是疼也喜歡秦商,但孩子不養在眼前,她沒為秦商花過什麽錢,一旦秦商和秦錚有需要用錢的地方,首先秦商就會被排除,這就是人性,秦商畢竟還有個有錢的媽媽呢,畢竟秦商再好也沒有在她的眼前生活過,這樣一想,前一次秦商的母親肯出錢,那已經是義舉了,還能怎麽樣的去怪人家?
人還是要活得善良一些,兒女的情況她也都明白,也都肯接受,這樣就很好了。
*
林漫又去了醫院,不是她自己想來的,而是沒有辦法。
長到20歲她都沒進過幾次醫院,身體壯的和牛一樣,念了大學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這身體素質就差了起來,病了幾次,現在更好,結了婚這身體就越加的向下滑了。
做了身體檢查,大概的檢查報告要第二天才能出來。
“那就明天一早過來拿報告。”
醫生對林漫說著。
“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前一次例假開始不止是腰酸而且伴隨著腿酸腿漲的感覺,特別怕冷。”
她這是怎麽回事兒呀?
醫生目前也隻能簡單的說了說,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
“結婚了嗎?”
“結了。”
林漫戴著圍巾從裏麵出來,手裏提著自己的包,真成病秧子了,那邊喝著中藥呢,也沒覺得有什麽調節好的,她都懷疑自己要不要繼續喝下去,難不成真的存在什麽采陰大法?
她沒和秦商睡一起之前,真的身體挺好的,睡一起之後,這身體就越來越差了,當然了不見得能怪人家,也許是自己虛呢。
藥吃的也差不多了,順路去中醫那邊去拿藥,偏巧今天女中醫的父親人在,看樣子應該是高齡了。
“這是我的父親。”
“你好。”林漫打著招呼,她過來拿藥的。
醫生對著林漫招招手,讓她進來,難得這麽巧,今天也是眼前的人走運。
“你伸手。”
又把脈。
林漫坐在椅子上,老爺子臉上也沒什麽特別深奧的表情。
“有男朋友是嗎?”
“對,是丈夫。”林漫回答。
醫生:……
林漫拿著裝藥的口袋就離開了,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平靜一些,回到家秦商沒有回來,晚上也許會住在工作室那邊,他的工作室貌似又裝修了,不過向來裝修都是他自己親自動手的,幸運放了幾次,都沒飛走,也許就會一直這樣養下來了。
十一點半她準時上了床,雙手枕在臉下,側著身體,屋子裏很黑,一點光都沒有,她傾聽著外麵的聲音。
沒有腳步聲。
半夜是疼醒的,又疼又冷,渾身都是冷汗,例假來了。
整個人窩成一團,後背持續的冒著冷汗,渾身都是,明明屋子裏是這樣的暖和,漫漫覺得從膝蓋向下腿酸脹的厲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很想坐起來去倒一杯水,但是胃部也跟著難受,很想吐。
光著腳從被子裏探出來,倒了一杯熱水,又不能馬上喝掉,等了一會兒,模模糊糊的有些困,但難受的又睡不著。
不知道幾點,家裏的門有聲音,有人推門,林漫渾身都是熱汗,即便這樣稍微的將被子拿開,她就馬上能感覺到冷意。
“林漫……”
秦商伸手拍著她的臉。
漫漫一臉都是汗,她睜著眼睛,她看著秦商,努力想將臉上的笑紋扯大,他回來了啊。
林漫進醫院了。
醫生和秦商講著,是沒看對醫生,吃了一些錯藥,所以現在搞成這個樣子了,中醫是很神奇,但有些中醫也是不靠譜的,加上病人原本自己確實有些問題,有些虛的。
林漫掛著針,穿著厚厚的毛衣蓋著被子,她閉著眼睛,側躺著對著門口。
秦商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摸著她的頭發。
為什麽不說呢?
“醫生怎麽說的?”林漫開口問他。
有點難受,如果不是特別難受她都能忍得住的。
“那個中醫以後不要去看了。”
林漫擰眉:“是我吃的藥有問題?”
倒也不全是藥的問題,而是病症有些變化。
“還覺得難受嗎?”
“肚子有些發脹,胃發酸,想吐。”
一定就不會是懷孕,因為她的例假剛剛來,好像是水分太多,排不出去的感覺。
“閉上眼睡一覺就好了。”
林漫摸著他的手背:“抱歉,你娶了一個病秧子老婆,我以前身體真的超級好的,我媽媽都誇我十幾年都不去醫院一次……”林漫精神了一些,呂文總是誇她,從小到大都沒掛過幾次點滴,身體就是這麽好,原來人是真的不能誇的,一誇就泄了氣。
“現在的人生活壓力大,會有各種各樣的病也好理解……”
“對我果然是真愛。”林漫偏著頭往裏挪了挪,想讓秦商睡在她旁邊,都這個時間了,還折騰他不能睡:“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變得這麽虛弱了,也許這就是泡了帥哥的代價。”
隻是代價的話,她願意承受。
享受到的也是自己嘛。
林漫入睡的很快,睡著了以後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消了很多,肚子還是有些難受不過還好,感覺到床上多了一個人,秦商抱著她的腰,她往前貼了貼。
不知道別人的婚姻生活都是怎麽樣的,但是她覺得幸福,每一天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白天能麽麽噠,晚上能摸摸他,這是件超超超幸福的事情。
秦商的手扣著她的,她已經沉睡了過去。
一大早大概五點多左右,林漫醒了,準備去衛生間,被憋醒的,可能是昨天的針打的,肚子還是脹卻不會疼了,秦商就睡在外麵,她必須要經過秦商的身上才能下地,他還在睡,睡的特別安穩,叫醒?
還是自己跨過去算了。
抬起腿,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她自己也是沒料到,好像爆了血袋一樣的血嘩啦啦的就淌了下來,以那種領她措手不及的速度,都不是滴了而是攤,一大灘的攤在秦商的腿上,林漫也慌了,從來沒這樣過,她來例假也不是來一年兩年的,這麽多年了從未見過這樣的狀況,難不成是……
我小產了?小產了?
懵了。
她得看醫生,醫生呢?
“什麽……”秦商伸手摸自己的腿,這個味道不對。
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就見林漫下了病床灑了一地的血,一直到她奔進衛生間裏,那個血一團一團的,有些發腥。
林漫坐在馬桶上,肚子不疼,渾身不難受,就隻是她的褲子徹底是廢了,全部都是血,順著大腿往下淌,看起來真是觸目驚心。
“林漫,你開門。”秦商敲衛生間的門。
病房裏因為緊關著門窗,加上有暖氣供暖,味道一下子就散開了,不太好聞。
秦商的手緊握著扶手,他想推開,可裏麵上鎖了。
“你開開門。”
“好像不是,就是例假……”
“你打開。”秦商重複。
林漫推開門,她還來不及清理腿上的血跡,看起來有點嚇人,更加的像那個……
“你回床上躺著去。”
已經按了玲,護士馬上就會過來的。
“我的腿上都是……”這樣躺過去弄人家床單被子上都是,不好的。
商女士早上讓司機送自己過來看一眼的,兒媳婦住院了,婆婆不出現算是怎麽回事兒,買了一些吃的,想著他們可能還沒吃早餐呢,畢竟現在時間還算是尚早,推開門,臉上的笑意徹底退了。
那地上的血看起來有些嚇人,她兒子白花花的大腿上,林漫的大腿上都是血,地上也都是,他們倆……這是做什麽了?不是說就是身體有點不舒服嗎?
這幹什麽了?
林漫怎麽了?
這母子倆懷疑的是同一個問題,就真的以為林漫是小產了,因為看起來特別的像,當然商女士想的更多了一些,年輕人控製不住也是有的,是不是做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然後搞成這個樣子了?那就太不應該了。
秦商擦著地上的血,林漫想動,她就說她自己能擦,這個不太好。
“你躺著。”
商女士按住林漫,不讓她起來。
“醫生說你血淤……”也是著了涼,加上吃藥吃的,不然平時來例假怎麽會是這個樣子呢,這麽多的血,嚇也嚇壞了。
“媽,我自己來……”
商女士笑了,第一次喊她媽。
“讓他擦吧。”
就不要讓醫院的人來收拾了,這個實在不是很好看,秦商拿著衛生紙擦了一遍然後用水在擦一遍,扔了一大團子的衛生紙,商女士給林漫擦著大腿,絕對就是沿著大腿流下來的,林漫覺得有些受不了,當時她是要洗的,可秦商沒給她時間,愣是把她給抓回到了穿上,才會搞的現在這麽尷尬。
別說是婆婆,就是親媽,現在這樣給她擦,她也覺得怪難為情的。
“秦商……”商女士叫兒子。
“既然沒事,媽就先回去了。”
商女士起身,林漫不讓她碰,她也明白,畢竟不舒服。
秦商也沒時間送他媽,拿著毛巾遞給林漫,她不讓別人碰。
“嚇到了?”
“你再來幾次,估計我心髒就停跳了。”
林漫歎口氣,腿上的痕跡倒是很快就擦掉了,伸手去夠秦商的頭,秦商卻沒能讓她如願而是躲了一下。
“你讓我摸摸你的頭。”
秦商隻是站在地上,距離她一步遠的位置看著她,隻是看著不說話。
“秦商,你過來……”
喊不過來人。
林漫噘嘴,不過來是吧?
動了動,自己作勢要起來,你不過來那我隻能過去了。
秦商前進了一步,坐在她眼前,她的手如願的摸到了他的發絲,眼睛笑彎了,雙手合十:“抱歉抱歉。”
秦商抿著唇。
“你不高興。”林漫道。
很明顯看得出來的那種不高興。
“身體不舒服,為什麽不說?”
這怎麽說?
這個地方還是別人介紹給她的,她學姐經常去那邊看病吃藥,吃的也很好,誰知道輪到自己,就變成這樣了,也不能說人家醫術不行吧。
“都是小毛病,女人的毛病怎麽說?”
秦商挑眉,林漫抓著他的手,很快就被他給閃開了。
“你為什麽這樣看我?”林漫對上他的視線。
又是這樣的視線,又是。
她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碰上了,秦商不對勁。
秦商笑了笑,那種陰冷的笑容,而後站了起來,他想說話之前,林漫抓住了他的胳膊,她身體向前撲了一下,牢牢的抓住他的胳膊。
“我不想說,說了你會擔心,我們生活會不和諧,你一定會遠離我,我不喜歡那樣……”
她不是擺設,不是不可以碰的,她隻是身體這一段出了一點問題,她喜歡秦商抱她,喜歡秦商摸她,躲避不是解決的方法方式。
所以,拜托不要和她生氣,他一生氣,她心情也會受影響的。
“……拜托拜托,別生氣,我還生病呢。”
秦商另外的一隻手落在她握著他胳膊的手上,壓了壓,似乎想拉開,又停頓了一下,他眼睛裏的光流動著,站在那裏,一時之間就仿佛是靜止的。
林漫語氣幽幽的說著,她好不容易才進了一步,好不容易兩個人才成為一體的,她喜歡的是一個整體的他,所有的方方麵麵,好的不好的,他給的她都喜歡,好的不好的,她這樣說開,秦商會怎麽想?
她也沒料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變成林妹妹,因為和丈夫睡了以後體質越來越差,上哪兒去講道理去?
她鬱悶,她好鬱悶的說。
死拉著他的胳膊不肯鬆手,她絕對不鬆手。
“我隻是想去個衛生間。”秦商平靜的道。
林漫似乎不信,眉頭微微的斂了起來,表情有些糾結。
“不然我憋著?”
林漫慢慢鬆了手,有這麽一個丈夫,她每天過的都和諜戰片裏的特務似的,提心吊膽的。
“不生氣?”
“我沒生氣。”秦商說。
撒謊!
還說沒生氣。
林漫躺在裏麵睡覺,醫生和秦商在走廊上談話,確實不是大病,但是也應該注意點。
秦商問醫生,夫妻生活是不是應該戒掉。
醫生顯然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問,隨即笑了出來,這就太嚴重了,和這個沒有關係,他突然很想撐頭。
在他這個年紀人的麵前,眼前的這個孩子這樣說,豈不是就是在炫耀?
炫耀他的年輕資本,炫耀他可以讓自己的老婆下不來床?
真的就這麽強?沒有吹牛的成分?上上下下的打量秦商,這小夥平時都吃什麽了?
“這個沒影響的,適當就好。”
醫生也明白,誰都是從年輕走過來的,年輕人嘛會激動,會衝動,控製一下就好,他瞧著眼前的這張臉,秦商的臉背對著光,臉部打了特別重的陰影,睫毛顫著,精致,不知道怎麽就想到了這個詞兒。
“量還是要控製好的。”
秦商沉默。
醫生以為自己說到了關鍵處,他是不太明白,男女談戀愛談的火花四濺的可能一切就都亂了,姑娘的身體現在有些虛,盡量護著一點,也是你的老婆,她好不好決定於你未來的生活質量。
“她比較饞我。”
醫生摔倒。
見過有自信的,沒見過這麽有自信的,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他聽了以後老臉都忍不住紅了紅,現在的年輕人啊……
年輕可真是好啊。
秦商的話勾人,勾得人嗓子眼癢癢的,他就像是一種毒,林漫偏生就沾了這種毒,說喜歡不足以形容那種感受,說愛不夠全麵,叫做秦商的這種毒已經滲入進了她的血液裏,偶爾也會將他的感受淩駕於自己之上,林漫不見得不知道這樣不好,心卻不由自己。
“呃?”醫生馬上又點頭:“嗯。”
秦商回了病房裏,林漫也沒睡踏實,白天她很少會睡覺,不知道秦商說了什麽,她上手去捂他的嘴巴。
秦商說了。
“醫生講了,你這個身體情況,就是在饞我也要控製,美事不是一口氣吃完的,要慢慢的品細細的嚼,以後要控製時間控製次數……”
林漫的老臉紅的和番茄一樣,她早上明明流了那麽多的血,她差點都以為自己要貧血了。
“你閉嘴。”
和她沒有幹係好嗎?
前一次是誰大早上的鬧她?
秦商也在笑,低下頭,和她的臉麵對麵,如他所願的林漫的臉紅彤彤的,臉色看起來比早上好多了,紅潤潤的,他的手摸著她的臉:“難道不是?”
漫漫翻著白眼:“明明是你饞我好嗎?”
“是這樣嗎?”秦商反問。
自己笑了出來,繼續摸著她的臉,他的手指從她的臉頰劃過,眼眸中的顏色暗暗的增加了一些,眼睛裏浮著一層淡色,唇色偏淺,真的是那種粉色的,秦商的唇是粉色的。
他有一張精致的臉,他有長手長腳,他的大長腿除了腿就是腿,他的唇是粉色的,漫漫任由自己的臉貼著他的手,他的臉閃著漫漫的眼,雙手向上拉著秦商的頭。
都是她的。
笑。
開心的笑。
滿足。
自己咯咯的躺在床上笑,似乎很快樂的樣子,秦商隨著她笑,深邃的眼眸裏有她,有她還是她。
“嫁了我,是不是夢裏夢見的一切都是甜的?”
刮刮她的臉蛋。
怎麽就那麽開心,那麽快樂呢?
讓他的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有些時候,秦商覺得林漫不夠作,至少他沒感受過她的作,據說有一類的女人作起來很讓男人心癢癢。
“何止是夢境裏……”林漫勾著他的脖子,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覺得是萬幸。
兩個人膩在一塊,抱成一團。
商女士不放心又回來打算瞧瞧,畢竟林漫這病秦商不懂,商女士站在病房外,她的腳步很輕,裏麵的人也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她就站在那個窗口稍微斜一點的位置,她能看清裏麵,裏麵卻看不到她。
她喜歡林漫,很大程度上並非是喜歡林漫的學曆,也不是林漫的不急不慢,更加不會是她的孝順,而是她總高高興興的,能讓秦商隨著她的情緒去變化。
秦商現在能夠正常的入睡,將時間調整了過來,很大程度上而言,得益於他娶的這個老婆,因為喜歡因為愛吧,林漫講一句,比很多人講一百句都好用,隻這麽一點,商女士就不會成為一個壞婆婆。
她轉過身,這就是最好的婚姻。
兩個人攜手,共同的向前,沒有分歧,沒有吵鬧,有的隻是幸福。
一度她曾經很擔心,她和秦可為的婚姻仿佛噩夢一般,她對婚姻沒有任何的信心,在這樣的家庭裏成長,秦商是一路看過來的,她真的怕曆史在兒子的身上重演,好在好在。
扭過頭,又去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商女士也跟著笑了出來。
林漫的手腳纏在秦商的身上,八爪魚似的抱著他,秦商背對著商女士,商女士即便看不見兒子的表情,也知道他此刻眼睛裏一定就是幸福的。
“你放開。”
“不要。”林漫拒絕。
“你就不怕又弄我一身血?”
說起來這個,林漫很無語。
“媽媽不會認為我傳染晦氣給你了吧?”
偏偏叫婆婆給看見了,心裏會怎麽想?
秦商好半天才道。
“那我媽豈不是要天天擔心,我傳染晦氣給你了,你呢還好,至少有一周的休息時間,我沒有呀……”
嗯?
林漫反應過來,她瞪大著眼睛看著秦商,他和自己開黃腔?
緊抱著他,就憑這一點,她就喜歡他。
我的是不好的,那你的也一定是不好的,泡妞專家。
“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
“可愛。”秦商淡定道。
林漫捏著他的臉皮,臉皮越來越厚了。
不到中午秦商就帶著她出院了,整個人生龍活虎的,完全沒有事情了,沒有早上那麽一嚇,估計一點問題都不會有的,單位還有事情,也就沒有回家歇著,直接去了台裏,秦商送她過去的,路上一句廢話都沒囉嗦她。
林漫開車門,過馬路就是了。
“不要喝冷水。”秦商囑咐她。
漫漫的手在自己的嘴唇上狠狠親了一口,親出來聲音然後飛著手。
“知道了。”
秦商伸手攥住,表示有接到她的飛吻,放在心口敲了敲。
“晚上過來接你。”
“好。”
“去吧。”秦商坐在車子裏,眼神定定的看著外麵過馬路的那個人,眼神仿佛膠水一般,臉上帶著淺笑,被她施了魔法,眼睛裏隻能看見她。
秦商也覺得結婚挺好,真的挺好。
天氣一般般,也沒什麽光線,車子的車窗將天空染成了另外的顏色,透過玻璃去看過馬路的那個小仙女,有個人的眸子一閃一閃的發亮,暖意從手指蔓延到腳趾,暖的皮膚就好像喝飽了水一樣有些發脹,林漫轉身對著他揮著手,秦商啟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