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女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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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第二天是星期天,可以帶姥爺到醫院瞧瞧。

    可白策要給學生補課,秦詠梅又要加班。

    隻能白客他們哥幾個帶姥爺去醫院了。

    白策還不放心,再三叮囑:“要找個老點的護士。”

    周末的時候,縣醫院的人都像菜市場一樣,人山人海的。

    但這種小毛病根本用不著到縣醫院去。

    離家不遠有家婦幼保健院,主要業務是婦女兒童。

    但其實也普通病人營業,隻是醫療器械比較簡單,醫療水平也不算高。

    不過姥爺這種病症根本不需要多高的醫療水平,普通護士都可以操作了。

    白客還專門把老爸的吩咐說給看病的醫生阿姨聽。

    阿姨笑了:“放心吧,俺們這裏的護士都幹了好多年了。”

    然後怕姥爺有抵觸情緒,阿姨還拍著姥爺的肩膀說:“老人家,您這病必須得治了,時間長了會出毛病的。”

    白客領著姥爺來到病房,等了會兒有兩個護士走過來,都是三十來歲的女子。

    他們讓姥爺在病床上躺下,然後一人開始準備器械,一人開始刮肥皂。

    這年月,連開塞露都是手工打造的。

    準備好灌腸液後,年齡最大的一個護士開始給姥爺灌腸了。

    姥爺一臉緊張的神情,跟小學生參加期末考試一般。

    白客都忍不住想笑了,姥爺活了這把年紀,估計頭一次被護士姐姐**。

    個中酸爽,隻有他老人家自己知道了。

    可還沒開始灌,剛往裏捅了一點,姥爺就“騰”地坐起來了。

    白客嚇了一跳:我靠,不會是把腸子捅壞了吧。

    老人腸子肯定不跟年輕人,已經沒有彈性了。

    搞不好會像破布一樣,一扯就破啊。

    護士姐姐安慰姥爺:“沒事兒,沒事兒的,稍微忍忍。”

    白客小聲問另一個護士:“阿姨,不會把俺姥爺的腸子捅壞吧?”

    護士說:“沒事的,老爺爺身體棒著呢,肌膚還很有彈性,跟四五十歲的人差不多。”

    另一個護士很快插好管子了,拿下膠皮管子上的夾子,然後回頭說:“老爺爺要好好保養啊,興許能活100歲呢。”

    灌完之後,在護士吩咐下,白客又幫姥爺揉揉肚子。

    果然像護士說得,姥爺的肌膚並沒有太鬆弛,多少還有些彈性。

    看來姥爺這一世真有可能活100歲呢。

    姥爺排完之後,頓時輕鬆多了。

    不用白客扶著,自己拄著拐杖在前麵咚咚走著。

    白策覺得姥爺之所以便秘,多半因為他以前一直吃苞米餅子、苞米疙子,到了白家天天吃白麵大米,有些不適應了。

    其實,苞米疙子、大碴子還挺好吃的。

    隻是純苞米麵兒餅子有些難吃。

    白客就從藍軍他老爸的糧庫那裏弄些豆麵兒回來,用豆麵兒混合著苞米做餅子吃,果然好吃多了。

    全家人又可以隔三差五吃點苞米餅子,喝點大碴子粥。

    小倪考上大學走了以後,上邊遲遲沒給治安股分配新人過來。

    而老羅、老胡、秦詠梅他們幾個不僅要負責治安,還要負責刑偵。

    老胡腿有殘疾本來就是想在股裏靠幾年退休的,結果還得東跑西顛。

    秦詠梅拖家帶口的,也一樣要犧牲休息日。

    老羅也很辛苦,老婆在氯酸鉀廠上班,每天來回通勤,兩個孩子都沒時間照顧。

    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甚至把孩子綁在家裏。

    大老黑安慰大家:“同誌們加把勁啊!通知大家一個內部消息。”

    一邊說著,大老黑一邊故作神秘,壓低聲音:“聽說上頭正在討論,要設立專門的刑警部門,不叫刑警隊就叫刑偵科啥的。反正以後咱們就不用管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了。”

    老胡點頭:“早該這樣啊,專業的人就該幹專業的事兒。”

    大老黑指著老胡:“所以說啊,你個老家夥還得多活幾年哦!”

    正說著,旁邊桌子的小尹舉著電話喊:“股長!有情況!”

    大老黑連忙走過去接電話。

    “哦,女的啊,好,我馬上派人過去。”

    還沒等他放下電話,秦詠梅連忙起身了。

    大老黑回來有些不好意思:“那個,誰去好呢?”

    秦詠梅笑了:“行了,領導,別裝了,老羅一會兒還要錄口供,除了我和老胡也沒別人了。”

    “嘿嘿,那就隻能讓你們跑一趟了。不過應該是正常死亡,用不著立案。”

    走在路上,秦詠梅還直歎息:“這世道,怎麽女人活得這麽艱難。”

    老胡笑了,又皺起眉頭:“一個女的自己出差住宿,倒也不多見。”

    案子發生在二輕局招待所,一個住宿的女人突然死掉了。

    這一次,老胡和秦詠梅來的比較及時,先期趕到的派出所民警工作做得也很到位,所以並沒引來圍觀群眾。

    在招待所一樓,服務員向老胡和秦詠梅介紹情況。

    “中午打掃衛生的時候,405房間的門怎麽也敲不開,而且房客隻交了一天的房錢,也到了該退房的時候了。所以我就打開了房門,結果看見房客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

    “走!上去看看。”老胡和秦詠梅讓服務員帶路咚咚上樓。

    405房間前,兩名派出所民警在維持秩序,阻止好奇的房客前來圍觀。

    秦詠梅邁步進去,一眼就看到一個身材健碩,穿著內衣,燙著卷發的女人趴在床上。

    房間裏很規整,死者周圍也看不到任何血跡。

    秦詠梅還有些懷疑死者是不是真死了,戴上白手套摸了摸頸動脈,探了探鼻息。

    老胡觸一觸死者的肌膚:“應該是昨晚死的。不過這家夥怎麽像個男的。”

    老胡說著,抓一下死者的卷發,緩緩扯了了下來。

    可不嘛,死者明明戴著女人的頭發。

    秦詠梅扒拉扒拉死者的胸罩。

    “我去,這什麽鬼!”

    掉頭厲聲嗬問門口帶路的服務員:“你們住宿登記怎麽搞的,男女都不記錄清楚?”

    服務員有些慚愧:“我是半夜來接班的,登記的服務員已經下班了。”

    “把你們的登記名冊拿來。”

    “好的。”服務員下去了。

    秦詠梅和老胡正要把死者的身體翻過來,門口的民警突然說:“醫生來了。”

    醫生人未到,聲音先到了:“啥情況?誰需要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