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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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東亮竟然是把王貴踩死的!

    才東亮得知王貴跟自己的老婆有染後,就迅速展開了複仇計劃。

    平時,他就跟王貴比較熟悉,知道王貴的生活規律。

    1980年春節後不久,他就開始製作殺人工具。

    他的殺人工具是受馬嚼頭啟發的。

    一頭是根結實的短木棍,另一頭是繩索。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才東亮偷偷潛入王貴家。

    北方農民睡覺的時候,一般都是頭枕著炕沿的。

    才東亮進屋,王貴的腦袋正好就在他的胯下。

    他悄悄把繩索套在王貴的脖子上。

    為了防止王貴的後腦勺磕在炕沿上留下傷痕,他還把王貴的身體往外拖了拖。

    王貴睡覺很死,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然後才東亮一邊看著王貴那張熟睡的臉,一邊將腳踩到短木棍上。

    就像騎馬踩著腳蹬子。

    踩住了,猛地一用力。

    一陣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傳來。

    王貴的頸骨瞬間就被繩索勒斷了。

    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咽氣了。

    才東亮平時幹木匠活兒,蹬踏的力量很大,跟人上吊時下墜的力量相差無幾。

    所以,無論是在王貴脖子上造成的頸骨斷裂,還是留下的V字勒痕,都跟上吊一模一樣。

    然後,才東亮迅速把王貴的屍體拖出去,掛到了院子裏的柿子樹上。

    大老黑、老胡和秦詠梅聽了才東亮的陳述都目瞪口呆。

    老胡苦笑著搖頭:“真是木匠打老婆,有尺寸啊。”

    更令三人目瞪口呆的還在後麵。

    眼見罪責難逃,才東亮索性坦陳:鐵釘貫頭也不是他初次殺人!

    原來,才東亮初次殺人是在十七歲時。

    十七歲那年夏天,他在山溝裏放羊,碰到一個鄰村的小女孩。

    一時衝動就把小女孩"qiang jian"了,事後害怕暴露又將小女孩推到河裏淹死了。

    才東亮被押下去後,大老黑倒吸一口涼氣。

    “幸虧這個王八蛋被抓不住,不然天知道他還會殺多少人。”

    秦詠梅也感歎:“有些人生來就是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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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想法是不對的。”

    當秦詠梅拿這句話來懟魯亞楠的家庭時,白客連忙替大哥辯解。

    “你忘了‘流浪者’裏批判的思想了?好人的兒子一定是好人,賊的兒子一定是賊。這是錯誤思想,是出身論!”

    “哼!那是演電影。”

    白宗也拚命辯解:“像魯亞楠這麽穩當的女孩兒確實不多見,不信你仔細看看周邊。”

    秦詠梅有些鬆口了,但對魯亞楠的家庭還是有些忌憚:“可她家那些三毛野獸,可夠你對付的。”

    這等於間接肯定了魯亞楠是個好姑娘。

    白宗卻不領情,繼續辯解:“不就她那個二哥嗎?沒啥了不起的,不招惹他就完了唄。再說亞楠能鎮住她哥。”

    白宗之所以這麽著急,是因為魯亞楠已經領白宗回家見過她的父母了。

    而且魯亞楠的父母也都挺喜歡白宗。

    如果白宗遲遲不領魯亞楠回家見父母,魯亞楠恐怕就會有想法了。

    白宗還想繼續跟老媽據理力爭,白客暗地裏捏了他一把,提示他見好就收。

    白宗和老媽都是愛頂牛的人,分個子午卯酉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從父母的大房子裏出來,白宗還不服氣。

    “幹嘛不乘勝追擊,說服俺媽呢?”

    “有啥好說服的,媽不反對就是同意,哪天你把大嫂帶過來就好了,保管沒問題。”

    “亞楠那個脾氣,要是咱媽給她臉色看,她不得急眼啊。”

    “哎呀哥啊,你平時也不笨,咋不知道咱媽呢?咱媽是那種人嗎?雖然有點虎,人情世故還能不懂嗎?”

    白宗其實也知道,隻不過一時著急就忘了這茬兒了。

    “你說的也對,不過叫回來吃飯是不太可能了,也就打個招呼而已。”

    “慢慢來嘛,大嫂又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

    白宗皺起眉頭:“大嫂大嫂,你叫的還挺順嘴的,聽著真別扭。”

    “哈哈,隻是提前了幾年而已。”

    就在白客以為大哥和大嫂的前世姻緣已經妥妥沒跑時,一場糾紛的發生卻讓老媽徹底翻臉,再也不許魯亞楠登門了。

    一天下午放學早,白客匆忙趕往老哥的照相館。

    離著照相館還老遠呢,就看到照相館門前聚集幾個人。

    不免有些詫異,難道是哪個單位或學校集體到老哥照相館來拍照?

    又離得近了點,看清這些家夥的穿著後,白客頓時明白過味兒來。

    這幾個家夥是來鬧事的小流氓。

    不過白客並不十分著急。

    大哥白宗雖然不是混社會的,但在社會上多少還有點名氣。

    一般的流氓混混會給他點麵子。

    可白宗身後,一個又黑又壯的身影閃出來時,白客頓時緊張了。

    魯老二!

    大哥啊大哥!你傻啊,都說了別招惹這家夥,你怎麽把他弄來了。

    白客心急如焚,小跑著過去。

    可剛到近前雙方已經打起來了。

    這個時期流氓二流子們打架還是比較講究的。

    你來一個我派一個,你下一雙我出一對。

    對方有三個人,白宗這邊就他和魯老二。

    魯老二下場,對方也隻下來一個人,其他兩人就站在一邊看眼。

    白客來到近前時,魯老二已經和對方一個人打了起來。

    對方是一個叫古德占的人,已經有二十來歲了,他們家哥三兒都是縣城裏有名的二流子。

    名氣絲毫不在魯老二之下,甚至比魯老二輩分兒更高。

    魯老二又高又壯,古德占塊兒頭也不小。

    白客有心過去勸阻,又擔心自己的小細胳膊小細腿兒禁不起碰撞。

    一掉頭看見白宗正站在一邊看眼呢,忍不住大喊:“哥!你幹什麽!你快讓他們別打了!”

    看見老弟焦急的樣子,白宗頓時醒悟過來,連忙過去勸架。

    但為時已晚了。

    古德占撲過來時,魯老二身子一閃,伸手勾住古德占的下巴,猛地把他摔倒在地。

    古德占就像一張大餅一樣,整個人拍在地上,瞬間血流如注。

    大家正發懵的時候,卻看見古德占像一條垂死掙紮的大魚一樣,在地上用力地撲騰起來。

    那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因為古德占快窒息了。

    “快!快把他翻過來!”白客在一旁大喊。

    古德占的兩個同夥連忙把古德占的身體翻過來。

    古德占翻過身來還是呼吸困難,繼續在他們懷裏抽搐著。

    白客不敢去看那張滿是血跡的猙獰的臉。

    但他還是趕緊吩咐:“快!快把他嘴扒開,把血餅摳出來。”

    白客估計古德占這是在摔斷了鼻梁後,鼻子無法呼吸,然後鼻血凝固的血餅子塞到咽喉裏去了,連嘴巴也不能呼吸了。

    兩個家夥正扒著古德占的嘴呢,古德占卻突然挺身吐了一口,一下將血餅子吐了出來。

    白客本以為古德占已經蔫兒了,沒想到他吐出了血餅子之後,突然又好人一樣跳起來,猛地向魯老二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