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加裏森敢死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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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難聽點。

    眼下的飯店很多都是藏汙納垢的地方。

    正常人家的孩子都找不到工作,那些兩勞出來的家夥更沒戲了。

    所以,早期開飯店幹個體的絕大多數都是兩勞人員。

    他們一般都是一個人拖著一幫兄弟幹。

    也不指望飯店掙大錢,隻要夠維持一幫兄弟吃吃喝喝就滿足了。

    像江濤飯店這種是做得比較大,比較成功的。

    至於江濤自己是不是兩勞人員,白客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好意思去問人家。

    但總感覺他跟道兒上的人是有關係的。

    或許魯老二到了他的手下能被調教好?

    直接找江濤不太合適。

    已經欠人家一份人情了,哪能蹬鼻子上臉。

    隻能讓劉清濤私下裏問問。

    結果江濤還真缺幫手,正想找個大膀背兒的人給他打下手。

    白宗又問了問魯老二。

    魯老二這貨跟大部分調皮搗蛋的玩意兒一樣,也是好吃好喝,偶爾自己也動手做吃的。

    放在廚房裏再合適不過了。

    解決了魯老二,魯亞楠的問題更不好整。

    十一這樣重大節日,男女雙方確定了關係,按理說該互訪對方家長了。

    白宗早在十一以前就已經見過魯亞楠的父母了,也得到魯亞楠父母的認同。

    可白宗遲遲沒把魯亞楠領回家見老爸老媽。

    眼瞅著到十一了,再不領回來更沒法交待了。

    白宗愁的不行。

    老爸白策沒得說,領個鬼回來他也會以禮相待。

    老媽秦詠梅可不好說了,她咬著牙根兒撩下狠話,不讓魯家的人登門。

    白宗真要把魯亞楠領回來的話,她搞不好會翻臉。

    “就說咱表姐坐月子,家裏還有一大堆親戚,不方便過來。”

    白客建議說。

    白宗歎口氣:“先這麽說吧,亞楠肯定會不高興的。”

    換誰都會不高興啊。

    不過魯亞楠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雖然心有不滿,但十一期間還是不忘到照相館幫忙。

    十一期間,照相館的生意非常忙。

    白客和白寧都得過去幫忙。

    白客往家拿膠卷的時候,正撞見老媽和闞明溪手拉著手在院子裏站著,笑眯眯地說著什麽。

    多半是老闞惦記孫子了,自己沒臉過來,就讓自己女兒過來送點東西,也幫他看看。

    闞明溪正準備離開,白客叫住她:“等會兒,我給你拿幾張照片。”

    秦詠梅也說:“對,對,讓白客給你挑幾張照片。”

    白客走進白宗的房間,闞明溪也跟進來。

    白客正在找著照片,闞明溪小聲問:“你家照相館挺忙的吧,今天沒事帶我去看看唄。”

    “看啥看啊。”白客冷笑,“俺哥俺嫂在那裏忙著呢。”

    一邊說著,白客一邊將桌子下女式小拖鞋踢出來。

    “那就算了。”闞明溪歎口氣。

    白客找出兩張白宗給鳳岩兒子照的照片:“你看這兩張怎麽樣?”

    “行啊。”闞明溪把照片拿走了。

    兩人從屋裏出來後,秦詠梅說:“送送你小溪姐。”

    白客把闞明溪一直送出院子,闞明溪推起車子:“走了啊,小家夥。”

    白客歎口氣。

    “嘿,小家夥,還知道歎氣。走了啊。”

    闞明溪跳上車子騎遠了。

    白客回到院子裏的時候,老媽還站在院子當央笑眯眯地嘟噥:“多好的大姑娘啊,豎條條的。”

    “有什麽用,又不能當飯吃。”

    “哼,小屁孩兒懂什麽。”

    正說著,大姨抱著嬰兒從裏屋出來曬太陽。

    秦詠梅也連忙湊過去逗小孩兒。

    剛逗了一會兒,大姨抬頭訓斥:“跑出來幹嘛?趕緊進屋。”

    原來,鳳岩從屋裏出來了。

    鳳岩有些不耐煩:“哎呀,我透個氣還不行。”

    秦詠梅也說:“是啊,是啊,不礙事兒的。”

    上一世,白客沒有養育子女的生活經曆。

    但他多少還是知道些女人做月子的事。

    不過,眼下親眼見證才發現這事兒夠恐怖的。

    一個月不洗頭不洗澡,這不趕上某些遊牧民族了嗎?

    還不讓隨便出屋。

    這不等於生了孩子就犯罪了,得被關禁閉。

    每天還要吃十幾個二十個雞蛋。

    每天吃三個雞蛋膽固醇都超標了,這十幾個得超標多少。

    這二十來天鳳岩起碼長了30斤,整個人就像氣球吹起來一樣。

    雖然鳳君、鳳琴兩姐妹時不時幫她擦洗頭發、身體,但還是能隱約聞到一股酸溜溜的氣味兒。

    秦詠梅逗著孩子問:“小孩兒起名了嗎?”

    “起了呀。”

    “叫啥?”

    “哎呀,老何給起名叫何角。”

    “何腳?”大姨嚇一跳,抬一抬腳。

    秦詠梅也搖頭:“咋起這麽個名字。”

    鳳岩歎息:“隨便吧,老何喜歡就好。”

    白客忍不住插嘴:“是小荷才露尖尖角那個角。”

    大姨恍然大悟:“哦,明白了,就是舊社會老太太裹小腳那個腳。”

    白客無奈地歎口氣。

    秦詠梅在一旁也歎息:“他們這些有文化的人啊,都這樣,總喜歡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鳳岩說:“沒有啊,俺覺得俺姨夫起得名字都挺好的。什麽白宗,白賓啥的,你看都是寶蓋兒……”

    “啥叫寶蓋兒?”

    “就是那啥……”

    “哎,反正這小的兩個名字起得不好。白寧白客,這叫啥啊。你看別人家的孩子名字起得多響亮。楊偉,吳欣,陳光榮……多好聽,響當當的。”

    “其實白寧白客也還湊合,頂多有點跳戲而已。”

    “湊合啥啊。俺本來想給閨女起名叫白娜。白娜,你聽聽多洋氣?”

    “是,是啊,是挺洋氣。”

    “本來想給白客起名叫白鬆,這名字多氣派!”

    “是啊,是挺氣派。白娜,白鬆。”

    “可我們家那老東西死活不讓我起,說是有邪音,有啥邪的,不挺正的嗎?怎麽了老兒?”

    “肚子有點不舒服,我,我進屋躺會兒。”

    “那趕緊進屋吧。”

    白客其實挺喜歡這種老老少少一大幫人在一起生活的感覺。

    但家裏有個坐月子的,每個人都得小心翼翼,這還是讓人有些憋屈。

    直到鳳岩坐完月子,抱著孩子跟老何回家了,大家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憋了幾個星期的,街坊的那些半大孩子們又紛紛鑽進院子來,聚攏在一起看電視,看《加裏森敢死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