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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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一陣老式座機的電話鈴聲把許彬從噩夢裏驚醒,脊背一陣冰涼。
“那是什麽地方?總感覺好像很熟悉……”一幕幕剛才夢中的場景從腦海裏飛速掠過,剛才還清晰得如同4k影像的畫麵,怎麽一睜眼,就似霧裏看花了?許彬甩了甩頭,平複了一下心情,接起了電話:“喂,你好,這裏是經典照相館。”
“許館長嗎?我是楊青薇,你那裏這個禮拜六開門嗎?”電話裏傳來一個清越慵懶的女音。
許彬楞了一下,看了一眼老式木桌上台曆翻在了2017年8月這一麵,這個禮拜六……是8月12號。
“開門。”許彬簡短的回應:“對了,今年有什麽想法嗎?提前說一下好給你準備。”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什麽準備,我倒是想在水下拍,你那有什麽條件給我做準備呀?許館長……”
許彬苦笑了一下,心說:知道沒法準備,還一年一年的往我這跑,每年我接待你都覺得很尷尬好吧。
不過這話可沒法往外說,最終還是點頭道:“嗯,那你禮拜六過來吧。”
掛了電話,許彬坐在躺椅上發呆,腦子裏難免閃過一些旖旎的畫麵……
楊青薇,經典照相館客戶,這個獅子座的女人已經連續三年在每年的生日月來許彬這裏拍一套私房照,說是太喜歡自己了,又怎麽能不留下自己美好身體的影像呢?
一開始的時候許彬並不答應,他這裏並沒有開展私房照業務。
如果許家爸爸知道許彬是這樣想的話,一定會給他一個爆栗並厲聲嗬斥:“臭小子,一天到晚說大話臉不紅心不跳,咋們家這就是一個普通照相館,給街坊鄰居拍點全家福,順便拍拍證件照,什麽叫並沒有開展私房照業務,老老實實跟客人說實話!。”
楊青薇第一次來的時候顯然是知道這一點的,這個叫青桐的紅磚老樓小區裏,挺拔的青桐和滿牆壁的爬山虎倒是生機勃勃,經典照相館在六棟一樓的角落裏,是那麽的不顯眼。
照相館櫥窗上的一張張照片不自覺的吸引了路過的她鬼使神差的走進來問了一聲:“老板,這張照片是你拍的嗎?”
楊青薇指著一張女孩的半身像,太陽花田的逆光裏,女孩的輪廓鮮明,發絲輕揚,臉龐邊緣染上一絲朝霞的金色,眼神靈動,揚起一抹青澀的微笑,就像一個誤入凡塵的精靈,美好又靦腆。
許彬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了楊青薇。
那張照片是大三采風時,許彬悄悄的拍下的暗戀的白曉紫,當時大家剛剛看完日出,許多人仍舊舉著相機拍著各種景物。
白曉紫恰巧轉過頭來,與同學說著話,不是白曉紫撞進了許彬的鏡頭,而是許彬一直對焦著白曉紫的背影,對於女神的回眸,許彬自是按下了快門。
隻是沒想到,這張抓拍出來的效果這麽好,最後許彬把照片拿到學生會組織的攝影大賽,還拿了個第一名。
在食堂大廣場上的展示架上,這張照片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也算是許彬悄悄的表了白,輕輕捅了一下那層窗戶紙,隻是還沒等到白曉紫那邊有什麽反應,許彬就接到了許父車禍住院的噩耗。
許家的記憶裏沒有媽媽的半點印象,打小記事起便是和父親相依為命,這家照相館,是許彬對於家這個字全部的記憶。
許父被肇事車輛撞成了植物人,司機不是車主,車主的兒子和司機在一起喝酒,說是司機自己從ktv包房的桌子上拿了車鑰匙開車出去,並不認賬,再加上車主和轄區某領導有些關係,最後司機是依法進了監牢,但最後卻是一分賠償都沒有。
這些都是肇事方的一麵之詞,許彬並沒有辦法取證,總之,是一件特別糟心的事,許彬跑前跑後,扯了三年的皮,也沒扯清楚個所以然。
眼看許父整天趟在病床上,瘦的皮包骨頭,許彬心如刀絞,為了給許父治病,已經賣掉了父子倆居住的房子,搬進相館裏原來的暗房裏,鑿了一扇窗,再搬一張鋼絲床,還好因為數碼時代的來臨,暗房早就閑置成了雜物間,否則許彬連個蝸居的地方都沒有。
許彬看著照相館那麵貼滿了照片的玻璃櫥窗,想起自己曾經嘲笑老爸的話:“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人家哪個影樓的櫥窗不是窗明幾淨,哪裏還有貼客人照片的,又不放大,誰有功夫走近了一張一張慢慢看,簡直沒有一點宣傳效果,還顯得沒腔調。”
許父在這種時候都會敲上許彬一爆栗:“你小子懂什麽,等你接手了照相館,隨你怎麽規劃,現在你老子我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許父換來換去就是這一招,許彬早就躲得滑溜,腦袋一偏,許父的爆栗就落了空:“我才不接手呢,就這麽個小相館,何年何月我才能給您換個大房子,給我娶個新媳婦,給您添個大孫子,呆,許老兒,且看您兒子以後大展拳腳,給您打回一個大好江山。”
“我打你個小兒,一天到晚沒大沒小。”許父臉上的褶子笑得堆起,拿起蒼蠅拍追著早就跑遠的許彬。
想起過往,許彬笑了笑,什麽都沒說,因為已經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隻是默默的把白曉紫那張抓拍貼了上去,也算是承認了許父愛往櫥窗上貼照片的審美癖好。
三年前,許彬在相館裏收拾著種種舊物,準備好好捯飭捯飭,也算是接手了許父經營了一輩子的營生,當時大三馬上結束,給魔都一家廣告公司投的簡曆也有了回複,但明顯是不能去了,隻好找個刻公章的,給自己偽造一分實習記錄,好混個畢業證。
許彬把一台老式鳳凰單反從鋪滿紅色絲絨的老式木箱裏拿起在手上輕輕摩挲,就在這個時候楊青薇走了進來。
“那這些也都是你拍的嗎?”楊青薇指的是櫥窗上所有的照片。
許彬搖了搖頭道,黯然的道:“不,那些是我父親拍的。”
楊青薇笑得更是燦爛:“那麽看來,你們父子都很會捕捉美好,我就很美好,老板,你這裏照不照私房照。”
“……”許彬呆立,看了看三腳架前那一麵卷著多重背景布的牆壁,現在拉出來的那一張正好是幅掛著中國結的中式廳堂,據說是父親之前給小區裏賣糯米飯的小夫妻拍了結婚十周年紀念照。
私房照,許彬聽過,聽說現在很多高端影樓都會開展這樣的業務,許彬也曾幻想過舉著鏡頭對著穿著清涼,甚至隻是用角度、景物遮住重要部位的女郎拍拍拍,但那隻是幻想……
“不,我們這裏並不開展這項業務。”許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心裏有點囧,但仍是心平靜氣的把話說完,繼續拿著絨布擦拭鏡頭。
後來也不知楊青薇說了什麽,或者是手裏這台頗有年代感的老舊相機讓許彬懷念起曾經許父對這家照相館的摯愛,最終許彬接下了這筆生意。
背景布卷裏有一張純綠色的布,許彬ps用得極好,由楊青薇先在電腦上選好喜歡的背景圖片,許彬擺好燈光和反光板,模擬好類似圖片上的光源,楊青薇自帶服裝在綠布前一頓拍拍拍,後期扣掉綠布替換背景再微調,這便成了她每年生日月必來拍攝一套的私房照。
因為許父的醫藥費,因為生計,也因為這個有些特立獨行的女客人,許彬這一次拿起了老爸的鳳凰相機以後就再沒放下過,成為了經典照相館的新一任館長。
…………
“叮……,有客到,歡迎光臨!”
相館左邊的牆上有一個巴掌大的圓形窟窿,那是許彬年少時,相館裏燒鐵爐子為煙囪打的洞,後來當各種電熱產品成功占據了人們生活的時候,許父用報紙堵上了,並且還糊上了快幹水泥。
但是現在這個圓形窟窿卻是打通的,旁邊還掛了一個隻有許彬才看得見的造型古樸的鈴鐺,發出了一聲隻有許彬才聽得到的迎客聲。
隨著鈴聲的落下,從圓形窟窿裏冒出一坨稀泥一樣的東西,這坨稀泥順著牆壁緩緩流下,到了地上仍是一坨不成形的稀泥,隻是中間的部分隱約看得出是個腦袋的形狀,並且還有模糊的五官,就像一個未完成的雕塑。
隨著泥團的到來,相館狹窄的空間裏泛起一股泥腥味,許彬微微皺鼻,滿臉的嫌棄。
“咕嚕咕嚕……是許館長嗎?我家老爺過幾天要過來照相,咕嚕咕嚕……特命小的前來預約。”
稀泥竟然開口說話了,雖然聽上去更像漱口時含了一嘴的水,說得有些語焉不詳,許彬卻聽懂了,還一點都不驚訝,隻是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著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稀泥仆人問了句:“過幾天是哪天?不確定時間還叫什麽預約?我這幾天有重要的人類客人,你家老爺我接待不了。”
稀泥還沒有說話,許彬的腦子裏卻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宿主等級不夠,不能拒絕客人,否則將失明三天,為了能夠自主選擇生意,還請宿主繼續努力!”
許彬想伸手進腦子裏捏死這個該死的係統,沒錯,三年前因為楊青薇的誤入,當許彬拿起相機的時候就被這個該死的“無敵拍攝係統”寄宿了,從此小相館裏除了正常人以外,也開始接待一些奇奇怪怪的客人,許彬這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並不是看上去的那個樣子,也告別了以前單純的夢境,開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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