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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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大過年的,司國言其實是不想哭,不想給娘家人添堵的,可到底受了委屈,在看見親人時,就有些忍不住了。
原本以為二嫂會安慰自己幾句的,可誰知,二嫂竟然一句都沒問,反倒是把自己指揮的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不過看著兒子幹幹淨淨,香噴噴的模樣,司國言倒是冷靜下來了。
“二嫂,麻煩你了!”
對上了自家二嫂一副了然的神色,司國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帶著幾分尷尬地謝過了嶽秋荷。
“可別客氣,你先幫我看著思甜,我去廚房給你們兩口子弄點兒吃的,可別置氣,你自己不餓,那也要吃,還奶著孩子呢,總不能讓小琤琤餓著吧。”
嶽秋荷也不等司國言的答複,直接地轉身出去了。
司國言看看床上的兒子,再看看咿咿呀呀的侄女兒,歎了口氣,到底沒有出去。
過年廚房灶膛是不會熄火的,而是用灰壓著,為的就是親戚來往時便利做飯。
嶽秋荷和司思萌之間合作過很多次了,倒也默契。
不一陣子,一桌子飯菜就整治了出來,還是有肉有菜的。
堂屋的氣氛雖然不好,可也沒有糟糕到哪裏去。
至少大過年的,不管是為了什麽,司國忠都不會自找晦氣就是了。
招呼司國言兩口子吃過了飯之後,司婆子終於忍不住地開口問了。
陳滿倉滿臉的羞愧,隱隱地帶著祈求地望著妻子,家醜可別傳揚到嶽家呢。
可司國言已經委屈了這好多天了,還哪裏能忍的住?對著丈夫的眼色來了個視而不見。
竹筒倒豆子一樣地將陳家人算計自己,想要謀奪自己做涼皮手的事情說給了司婆子。自家大姐,姐夫和自家二哥二嫂聽。
這當初自己一家子算計老二媳婦兒時,司婆子可沒覺得哪兒有問題,可輪到自己的閨女時,司婆子簡直要給陳家人的厚顏無恥氣壞了。
“陳家人果然好樣兒的,一家子沒臉沒皮的,這是看我們國言好性兒是吧?”
司婆子還沒說話呢,司國玉這個當姐姐的反倒是開口了。
聽著這話,陳滿倉的臉上閃過了一抹難堪來,可這事兒自家人做的不地道,主要是他老娘被弟妹和妹子攛掇著非要逼著媳婦兒把方子拿出來,明明現在一大家子住一起,又沒有分家,憑什麽大房能攢私房?
不然的話,大嫂不交出方子也行,這收入可必須得要歸到家裏頭才行。
這本來就是自己買來的方子,錢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用的麵啊,調料這些也是自己出錢買的,又沒占一點兒的便宜,憑啥要分出去?
司國言又不是軟柿子,怎麽可能會答應這種事情?
陳家人對著司國言沒辦法,可並不代表拿陳滿倉沒辦法,老娘,弟弟妹妹連哭帶求的,訴說著往年的淒苦,以前日子過的多麽的艱難,可是好歹一家子人相互扶持走過來了。
可是現在呢?
大哥的日子好過了,對著弟弟妹妹就看不上眼了是吧?對著老娘就不孝順了是吧?
陳滿倉滿頭大汗的同時也是隱隱地有些愧疚,畢竟自己是長子,家裏頭的事情本該是自己擔負大頭的,可自己沒啥本事,所以弄的到了現在,家裏的日子也是窮的一清二白的。
他當然曉得媳婦兒的方子是從哪兒來的,之前媳婦兒就是為了防著自家人謀奪這方子,所以哪怕是一根柴禾都不用家裏的,都是她自己專門去外麵山林子是撿回來的。
他之前因為媳婦兒的這份兒防備還挺不高興的,可是現在呢?
這樣現世活打嘴的事情就發生了。
陳滿倉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了,這又是年根底下了,家裏的日子也確實艱難,他想想媳婦兒這幾個月掙了將近幾百塊呢。
不然就拿點兒錢出來安撫安撫自家人?
可司國言卻炸了,這是自己起早貪黑的血汗錢,憑啥要給了其他人?
自己早上做涼皮,婆婆也沒說幫著燒把火,反而是嫌棄自己煙熏火燎地瞎折騰,自己忙裏抽閑地賣涼皮兒,弟妹不僅沒想著幫忙,反倒是經常地酸話衝天。
噢,現在自己掙錢了,陳家人看著好了,想要了?
晚了!
之前自己本來也沒想著吃獨食的,可不管是婆婆還是弟妹都搖頭不想幹,嫌太辛苦了。
陳家人這不是在做夢麽?
陳滿倉被媳婦兒一大車子的話堵的臉上沒光的很,也沒臉再說這些那些的。
可是沒想到,這陳婆子倒是個能耐的,趁著司國言出門的空子,帶著老二媳婦兒,帶著閨女將司國言的嫁妝箱子給撬了。
裏頭盡管沒有搜出來多少錢,也沒有搜出來多少的好東西,可是發生了這麽惡劣的事情,司國言能忍才奇怪呢!
她藏錢一向都不會放在嫁妝箱子的,嫁妝箱子太明顯了,她的錢都是直接地縫死在裏麵的衣服裏頭。
手頭上留下八毛一塊的零用就夠了,可她的這個習慣除了陳滿倉之外,陳家人還真是誰都不知道。
這下子是真真的捅了馬蜂窩了。
司國言是家裏的小閨女,盡管司婆子在孫子孫女身上重男輕女的不行,可是在自己的骨肉上,她才不會這樣呢。
司國言是家裏的老小,從小到大,可不僅是老娘慣著,還有幾個哥哥都是讓著她的,哪怕是司國玉這個蠻橫不講理的,可是在麵對司國玉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地讓著她。
好在司國言自己的性子好,可沒有因為自家人的疼愛就學的不三不四的脾氣,她反倒是比司國玉這個當姐姐的更加體貼家裏人,惹的司婆子和司國耀兄弟幾個更疼這個妹子了。
在娘家可是從沒有受過多少委屈的司國言在嫁到陳家之後受盡了委屈,之前她沒生個兒子出來不知道被婆婆嫌棄了多久。
可是現在呢?
小琤琤都這麽大了,司國言腰杆子硬仗的很,外加上自己手頭上有錢,娘家有人,她才不怕陳家人呢。
既然你們能撬了我的嫁妝箱子,那麽我也能撬了你們的箱子,咱們走著瞧。
所以當天在丈夫的賠情認錯之下,司國言忍住了,可是過了臘月二十九之後,陳家就沒有消停過一天了。
司國言手中拎著斧頭,從陳老二媳婦兒到陳滿倉的妹妹們,再到陳婆子的箱子,一個不留,直接都砍的亂七八糟的。
這下子比起之前捅了馬蜂窩還要嚴重,可是司國言手中拎著斧頭,誰想靠近,哪怕是陳滿倉這個當丈夫的抱著小琤琤她都不認,都會掄著斧頭劈頭蓋臉的來。
陳家的變故讓大南莊不少人看夠了熱鬧,看足了笑話,最後沒辦法,陳家隻能去請了村長和支書來主持公道。
一向性子綿軟的司國言卻是一個人舌戰陳家人,將陳家從老到小,罵的眾人隻想找個老鼠洞鑽了進去。
這其中,最難堪,最尷尬,最痛苦的就是陳滿倉了,畢竟一麵是媳婦兒,一麵老娘家人。
他咋選都不對!
陳婆子被兒媳婦兒揭了短處,又被鄉親村人看笑話,徹底地病倒了。
可這個時候,已經沒人相信她是真的病了,大家都說她是在裝病,甚至是自己的兒女都覺得陳婆子是在裝病。
陳婆子本來病的不咋嚴重,可是這下子,她是真的給氣的半死了。
陳家人想要過年,想要算計了自己的錢財過個好年,過個肥年,簡直做夢!
年夜飯陳家人都沒吃上,冰鍋冷灶的,最後還是陳滿倉去廚房弄了一鍋粥,大家勉強地吃了點兒,這才算是過年了。
司國言之前的那一番控訴讓陳家人丟盡了臉麵,大南莊的人指指點點的可著實不少,除了陳老二媳婦兒是個沒臉沒皮的之外,陳家人誰也沒想著要出門。
大年初一,司國言給自己弄了麵條吃了,至於其他人要吃什麽,誰做,她才不管呢。
陳婆子病了,孫子也沒辦法照看了,司國言就自己帶兒子,反正有兒子在,她可不怕陳家人,陳滿倉能拿自己怎麽著。
大年初二,司國言又在婆家鬧騰了一場,掀翻了飯桌之後,這才抱著兒子回娘家了。
司國言前腳剛走,深知司家人彪悍的陳婆子就打發了兒子後腳兒地跟上了。
這就是兩口子雖然回了娘家,可兩手空空的真正原因。
饒是嶽秋荷都覺得陳家人太過分了些,更別說是司家人了,
“早知道我這好肉好菜地直接端去喂狗了,喂飽了它還仁心仁義地衝著我搖搖尾巴,可別像你們陳家人這樣狼心狗肺的!我好好兒的閨女嫁給你們陳家,可不是讓你們磋磨的!”
司婆子手頭上的雞毛撣子直接地衝著陳滿倉就過去了,狠狠地抽打了過去。
陳滿倉當然受不住這個疼,忍不住地跳腳了。
司國忠雖然看著是攔著老娘,可也是拉住了陳滿倉,讓司婆子狠狠地又抽了他幾下,這才將兩人給隔開了。
“媽,您這又是何必呢?讓國言和陳滿倉離婚,打他幹嘛,至於的嘛?讓國言帶著外甥兒直接家來,以後我妹子我自己養著!”
這話一出,眾人倒都怔住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