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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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滿倉和家裏鬧的有些不大高興,呃,應該說是非常地不高興。幾番的家庭大戰上場,他一個大老爺們總不好對著自家老娘動手,總不能對著自家弟媳婦兒動手,總不能對著自家弟弟妹妹動手吧?

    所以最後吃虧受罪的就隻能是他了。

    除了臉上之外,陳滿倉身上不知道多少的掐傷,撓傷,抓傷呢,這些有多少是自己的老娘妹子們幹的,又有多少都是弟媳婦兒下的黑手,其實陳滿倉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饒是如此,他這次是吃了大虧,這是肯定的。

    這之後,和自己家人說不清楚,說不明白的陳滿倉就被自家老娘鬧的一個頭兩個大了,他也在心裏抱怨自家媳婦兒,多大事兒,忍忍讓讓不就過去了嗎?

    可惜的是,後來的事實告訴陳滿倉,很多時候不是忍忍讓讓就能過去的。

    司國玉回娘家了,陳滿倉又是現在這個表現,倒是讓陳家人抓住把柄了,覺得自己可以沾上便宜了,反正這次司家似乎沒有為司國玉撐腰的意思,不趁著這個機會徹底降服老大兩口子,以後自己的日子還能過嗎?

    陳婆子在老二媳婦兒和幾個閨女的蠱惑下,也是覺得自己憋屈的不行,她要雄起了。

    所以這大過年的,陳家每天都要上演這種陣仗,到了最後,都是陳滿倉吃虧。

    人都是有脾氣的,哪怕是再軟包子的人,對著家人再有無限包容的人,他也不可能永遠地妥協下去,吃虧下去。

    陳滿倉的弟弟每天都會在戰爭結束之後找自己兄長道歉,一次兩次的陳滿倉還能笑著說沒事兒,不要緊,不過是幾個老娘們兒,自己也沒吃多大的虧。

    可是三次四次呢?

    每天都要來上一回甚至是幾回之後呢?

    陳滿倉躺在被老娘,弟媳婦,幾個妹子已經弄的狼藉的床上,看著到處亂飛的衣服,孩子的尿布啥的,覺得心累承受不住的同時深刻地懷念著自己的媳婦兒。

    雖然司國玉不是個溫順的,平時也是彪悍的要死,可對著自己這個做丈夫的卻是精心周到的很,每天晚上的洗腳水,每天早上的一大壺濃茶,這些從來都沒有短缺過。

    可是現在呢?

    自己的棉衣已經被撕扯地破破爛爛的了,當然也不會有人站出來幫自己縫補了,幾個妹子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譏誚,鄙視。

    陳滿倉真心是覺得自己累了,他隻想要一家子人好好兒過日子,也沒缺著誰吃,沒缺著誰穿的,雖然日子過得窮困了些,可是這麽多年下來,自己這個做長子,當大哥的做的已經夠好了吧?

    可為啥還是會鬧成今天的這樣子?陳滿倉想不明白,不過也不妨礙這些天家裏成天鬧騰時離不開的那個名字,司家的那個敗家娘們兒,攪家精,如果不是她,好好兒的一個家,咋就能離散了呢?

    不得不說,語言的力量是偉大的,所以盡管心裏知道這並不隻是司國玉的問題,可難免地,陳滿倉的心裏對著媳婦兒還是有幾分抱怨的,她要是大度點兒,拿出方子的話,是不是事情就不會這麽糟糕了?

    可是這樣的心思隻要冒頭,就被陳滿倉死死地壓在了心底,可偏偏有些時候越想壓抑,事情反倒是會反著來的。

    所以在陳滿倉終於忍不住地時候,爆發了。聽著他脫口而出的“分家”時,陳家人都驚呆了。

    陳婆子是第一個聽不得老大說分家的人,老大可是長子啊,現在要將弟弟妹妹拉扯成人,看著他們成家立業的人,以後要為自己養老送終的人啊,老大咋能說分家的,撂挑子不幹了?

    第二個聽不得的就是陳滿倉的二弟了,他一向都是聽老娘,聽媳婦兒,聽大哥的三聽人員,從來都沒有主見,跟著別人走就行了,現在家裏鬧成這樣,他也不知道該向著誰,也不知道該怨誰,隻要家裏有動靜,陳老二就會抱著腦袋,找個牆角蹲著就是了。

    現在大哥說要分家,以後自己可咋辦?

    這是陳老二的第一個念頭。

    第三個聽不得就是陳滿倉的弟弟妹妹了,他們跟著鬧騰不過是想讓大哥妥協,想逼著大嫂拿出方子,一家子人都能過上好日子才是正經,可不能讓大哥兩口子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吃糠咽菜吧?

    可為啥大哥竟然會想著分家呢?

    這一刻,眾人是迷茫的,是震驚的,是不知所措的。

    可唯獨陳老二他媳婦兒,心中閃過了狂喜,分家好啊,不管是老大兩口子分出去還是自己兩口子分出去,這都是她夢寐以求的好事呀!

    誰不想當家做主?

    可是如今陳家上有老不死的婆婆,下有大哥大嫂,自己的男人又是個扶不起的,這個家裏哪裏有自己說話的地方?

    陳二媳婦兒巴不得分家呢,現在聽了這話,咋能不歡喜?不過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可不一樣,看著她滿臉的震驚,對著陳滿倉道,

    “大哥,你咋能這樣不孝呢?就算咱們無所謂,不用大哥操心,可還有老娘在啊,大哥你這麽不負責任,大嫂也太過分了些,小氣也就算了,現在逼著大哥和家裏鬧分家,哪有這樣做兒媳的?”

    這個弟妹的難纏這些日子陳滿倉早有體會了,現在聽她這麽說,本想分辨的陳滿倉話到嘴邊卻住嘴了。

    畢竟分家這種事情,尤其自己是長子,要分家這種事情,說起來總是不好聽的,可要是媳婦兒分家麽……

    陳滿倉的這個默態度簡直讓陳家人恨死司國玉了。

    果然就是個禍頭子,攪家精,自己好好的兒子/大哥肯定是然被司國玉給帶壞了,這分家肯定也不是大哥的本意,是司國玉逼著大哥這麽說的。

    這樣一來,大家的矛頭立即地對向了司國玉,聽著那些汙言穢語的謾罵,陳滿倉心裏頭有那麽一丟丟的的後悔,可想想他和司國玉是兩口子人,這黑鍋誰背不是一樣?

    媳婦兒給自己背了黑鍋,大不了自己以後對著媳婦兒好些,算是補償了。

    可不管陳婆子一家子老小是逼也好,求也罷,反正陳滿倉是打定注意要分家了,堅決不動搖。

    沒辦法了,陳婆子在陳二媳婦的攛掇下,出了個“妙招”,讓大哥大嫂兩口子淨身出戶,看他們拿什麽分家?總不能餓死在外頭吧?

    這樣一來,大哥肯定就會妥協不分家了。

    陳婆子覺得老二媳婦兒果然能幹,比司家的喪門星強了百倍。

    既然你想分家,也行,可是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一窮二白倒也說不上,可也沒多少東西可分的,所以你想分家的話,就隻能帶著你媳婦兒,孩子,還有你們兩口子的那幾畝薄田出去了。家裏再多給你們二百斤糧食,再多可沒有了。

    這樣苛刻的條件,陳婆子以為老大肯定會生氣,會不同意的,可沒想到,他竟然平靜地答應了下來。

    這下子,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陳婆子找了老二媳婦兒算賬,可想想以後這個家似乎要靠著老二兩口子了,她就隻能憋屈地自己認了。

    陳滿倉分家之後,陳婆子就將他們屋所有的東西都搬走了,隻留下了司國玉的嫁妝,兩床被子,兩條褥子,兩個臉盆,臉盆架子,兩隻熱水壺,再有一對兒香皂盒之類的,反正零零碎碎的還真是不少。

    他們兩口子結婚時打的家具也都指揮人搬走了,隻剩下了司國玉的陪嫁,一個櫃子,兩個箱子。

    可陳滿倉並不在乎,他已經想好了,反正有媳婦兒的手藝在,她手裏還有錢,自己兩口子辛苦些,索性去縣城打工,有了積蓄之後再開個店,跟司國玉二嫂一樣,買涼皮,買稀飯,饅頭啥的,日子不是照樣過的紅紅火火的?

    陳滿倉想的倒是挺美的。

    可不想事情的走向並沒有按著自己所設想的來,誰讓除了嶽秋荷這麽個外掛呢。

    她是經曆過的,陳家分家的時候司國玉就背了黑鍋,雖然重生一回,很多事情似乎都發生了變化,有些不一樣了,可是人的本性嶽秋荷相信是不會變的,所以她瞅著陳滿倉那個烈、士一樣的神色表情時,實在是忍耐不住了。

    所以才會衝動了一把,為的就是戳破陳滿倉這副虛偽的麵孔,至於結果的好壞,誰也不知道。

    不過嶽秋荷心底知道,自己並不後悔就是了。

    經過嶽秋荷這麽一打岔,陳滿倉不僅沒有受到媳婦的感恩戴德,也沒有受到嶽家的歡迎力挺,他的心情簡直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感覺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

    司家人也不是傻子,司國玉比誰都精明,也比誰都了解自己的丈夫和婆家,現在看著他這個樣子,還哪裏能不明白這其中另有隱情?

    “也別等明天了,咱們現在就去陳家把這事兒掰扯清楚吧。”

    看著耷拉著腦袋的陳滿倉,司國忠冷著臉道。

    “二哥,這是我們陳家的家事兒……”

    陳滿倉想想家裏的那個情況,一臉著急和鬱悶地對著司國忠道。

    “我不摻和你們家的家事兒,也不想管那些亂七八糟的,可我妹子不能受委屈,不想和國玉過日子,那也由你,我做主了,你們倆去公社辦手續去。”

    司國忠大小兒地也算是個官兒,說話的是候也是帶著一股子氣勢的,最容不得反駁自己,尤其是現在他看陳滿倉就是個奸詐的家夥,咋可能會給他留麵子?

    “國玉,這你好好兒跟二哥說說,我要是不想和你好好兒過日子,能和家裏鬧成這樣,鬧的分家嗎?”

    司國玉聽著這話,隻覺得滿心的疲憊,她抬著頭,對著陳滿倉道,

    “聽二哥的吧,不想回你家掰扯清楚,那麽咱們明天就去公社辦手續吧。”

    聽著司國玉這話,陳滿倉一臉的不可置信,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巨大的笑話一樣。

    “國玉,難道連你也不能體諒體諒我麽?那畢竟是我媽啊,哪怕是為了我呢?你不能委屈下嗎?”

    陳滿倉盯著司國玉,一臉黯然地問道。

    司婆子的雞毛撣子又上來了,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你媽又算是個什麽東西?憑啥要委屈我的國玉,我閨女哪裏對不起你們了?”

    司婆子雖然不讚同閨女離婚,可是閨女這個態度她可是滿意的很,男人都是賤皮子,就是不能妥協的,不然的話,不知道自己天高地厚了,受委屈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無數次,男人一開始還會感動一下,可是時間久了之後,他就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了,若是你有那次不高興了,或者露出一星半點兒的不情願來,那簡直就是捅婁子了。

    這種事情司婆子這個舊社會過來的婦人可比現在的這些年輕人的感受要深刻的多,所以閨女絕對是不能低頭的。

    “媽,媽,唉,我說錯話了,您先別打!”

    司婆子也是常年幹農活兒的,雞毛撣子的那根棍兒可是竹子的,柔韌性也好,打人最疼了,抽了這麽幾下之後,陳滿倉也受不了了,狼狽地抱頭閃避。

    最後司婆子打累了之後,自己主動停手了,陳滿倉這才一臉慶幸地站在院子中央喘著氣兒。

    司家人臉上不是冷漠就是嘲諷,他隻覺得自己臉上燙的慌。

    所以現在該咋辦?

    陳滿倉也是迷茫了。

    “走吧,現在就走,大哥去喊上幾個腿腳好的子侄兄弟一起去,別讓人以為司家沒人了。”

    司國忠既然發話了,司國耀還真叼著煙鍋走了,陳滿倉就算是再傻也知道這事兒鬧大了,不能善了了。

    他現在在想,到底該怨誰?

    也怨老娘,也怨媳婦兒,可最該怨的,憎惡的應該是嶽秋荷。

    都是她的錯,當初如果她不把方子拿出來,自家現在肯定和睦幸福的不得了。

    這是其一。

    其二,如果今天不是她主動和自己掰扯這些事情,自己肯定也不會露了馬腳,將事情搞成這樣子,都怪她多事!

    這樣兩個理由在手,陳滿倉簡直要恨死嶽秋荷了。

    好在嶽秋荷並不知道,也懶得理會。

    至於去大南莊麽,反正她是不去的,自家孩子還這麽小,擱家裏誰看啊?

    “國玉,你跟著一起回去,有些事情你得自己要鬧明白的,琤琤留下,我幫你照顧著。”

    嶽秋荷當機立斷,對著司國玉道。

    司國忠剛想開口讓媳婦兒跟自己一起去,現在聽著這話,倒也有道理,畢竟自家閨女也還小呢,總不能折騰出去吃風吧?

    再者說了,萬一起了衝突,陳家人拿琤琤要挾的話好像也是個事兒,所以司國忠對著自家妹子和媳婦兒點點頭,表示了讚同。

    自家閨女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司婆子肯定是要上第一線的,外加上陳麥穗和王翠鳳兩個兒媳婦,嶽秋荷去不去的倒也無所謂。

    外加上這幾天嶽秋荷幫著閨女奶孩子,司婆子對著這個兒媳婦的態度總算是好了些,不過也是相對而言罷了。

    嶽秋荷留下了,王翠鳳索性地將思樂也留家裏了,拜托嶽秋荷幫忙照看著,她去不去大南莊都無所謂,隻要是這農村太無聊了,王翠鳳想去看熱鬧,所以才去的。

    一群人不大一陣子的功夫就走的幹幹淨淨的,嶽秋荷總算是覺得輕鬆了不少。

    帶著思萌,思樂倆,三人折騰了快一個小時才將家裏收拾幹淨整齊,嶽秋荷從自己屋裏搜羅了糖果瓜子兒醬肉的獎賞兩個孩子的幫忙。

    正月十五過了,家裏剩下的這些零嘴兒水果的已經由著司婆子給收起來了,所以倆姑娘在看到這些的時候,歡喜壞了。

    還是二嬸最好了。

    兩人一致地這麽想道。

    坐在熱乎乎的炕上,嶽秋荷做鞋,司思萌和思樂倆姐妹學習,思樂教姐姐思萌算算術,倒也是玩的不亦樂乎。

    盡管思萌笨些,可她一直都沒放棄,這個假期她的目標人物就是思樂,思樂雖然小,可自家三叔教了她很多,算盤珠子撥的比大隊的會計還要順溜,司思萌想想,這是個手藝,自己要學過來,所以一直跟在小堂妹身後,也不覺得丟臉。

    司國慶最愛孩子,也從不嫌棄閨女,知道思萌好學,還專門地送了她鉛筆和本子,不過害怕這東西被她媽發現,再給了文明,思萌就把東西放在了思樂這裏,冬天空閑時間多,隻要有了空子,她就跑來三叔的屋裏。

    因著她勤快,嘴甜,時不時地幫著王翠鳳燒個火幹個啥的,又因為她替三叔三嬸,思樂一家三口都做了雙鞋,所以王翠鳳並不咋討厭這個侄女兒,司思萌想想,二嬸說的對,自己這樣不算是白使喚人,所以他們也不會嫌棄自己的。

    盡管不知道這學了字,學了算盤,學了算術在這山溝溝裏到底有啥用,可司思萌還是學的認真,說不定以後她也能出去打工呢,跟二哥二嫂一樣,靠著自己的能耐,她肯定掙的比二哥要多的。

    這就是司思萌目前的全部心願了,至於以後是個啥情況,誰知道呢?

    司家人和陳家人的這一攤子爛事兒最後自然是以司家人的勝利而告終,陳滿倉和司國玉如願以償地分家了,不僅有糧食,還有家具啊,開的荒地啊,牛羊牲口,雞鴨,豬的都有他們的份兒,甚至連家裏的柴禾垛兒都分了。

    依著司國玉的話,這柴禾垛兒可是自己一根一根撿來的,憑啥要便宜了別人?

    當然,陳滿倉之前極力想要隱瞞的事情也被揭了出來,是他想分家,可不是司國玉攛掇的,陳婆子在聽到這個事實之後,才痛快地答應重新分家了。

    之前死咬著不鬆口的陳婆子這一刻的表情實在是太萎靡了些,惹的司婆子有那麽一丟丟的不忍。

    兩個人年輕時候真的是好朋友來著,彼此之間幫襯過對方好多次的,也正是因為這份兒友誼,所以才會結成了兒女親家,可誰想到,現在竟然鬧成了這樣。

    所以司婆子的心情不是很好,回來的時候幾乎是什麽話都沒說就回屋躺著去了。

    大家隻當她是累了,也沒去吵她。

    司國玉和陳滿倉倆並沒有跟著一起回來,反而是留在了家裏,準備收拾好了家之後,這才來接兒子。

    對於讓自己照顧今天琤琤,嶽秋荷倒也沒啥意見,反正晚上起夜的不是自己,白天哄孩子的不是自己,她也不會有啥大意見。

    夜裏孩子不用喂奶,哭了尿了都是司國忠起夜哄的,白天麽有司婆子這個當姥姥的照顧,嶽秋荷隻要定時定點的喂孩子吃奶就成了。

    司國忠有責任心,覺得自家妹子辛苦可憐,滿心同情,對著外甥兒也是充滿了憐惜,所以輕易不會讓孩子哭出聲兒,一天兩天地倒還好,可是時間長了呢?

    琤琤可不想思甜那麽乖巧,隻要喂飽了就不哭不鬧的,現在的司國忠總算是補上了這一課。

    夜裏休息不好,隻能白天補眠,看著早上他立即地將琤琤抱去堂屋的架勢,嶽秋荷的笑容很微妙。

    自己的兩個孩子,不管是大的文豪還是小的思甜,可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呢。

    之前她也替孩子委屈過,可是現在麽,想想還是算了吧,反正自己的孩子也照樣長大了。

    一直到了二月二這天,陳滿倉和司國玉兩人才再一次地出現在了司家,抱著白白胖胖,幹淨整齊的兒子,司國玉眼淚掉的更快了。

    想死自己了,可又有什麽辦法呢?

    現在總算是一切都料理好了,那些閑言碎語地她也不受著,直接出聲反駁,好幾次地鬧的陳滿倉沒臉,可她一點兒也不想委屈自己了。

    所以以後陳滿倉就別想著翻身了,司國玉心中淡淡地想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