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上與自然的契約！吾所求之物為雷鳴！”

    在言語中有著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這也是為什麽會進行詠唱的緣故。

    雖然我是無詠唱派，不過為了提升威力擊敗這家夥，還是念起了這宛如中二的簡化咒語。

    “威力又有提升啊……用上言靈了嗎？”

    連續閃爍下，我的攻擊被無形的防禦擋下，琉特重心前傾下沉，好像豹子捕食，下一刻就突破至了我的防禦範圍內。

    “向元素聖靈祈願，賜予我守護之風！”

    風牆仿佛鋼化保護膜一般，將其使出的攻擊暫時抵擋，趁此機會趕緊拉開距離，不過對手宛如死死的咬住了我的步伐，淩厲的劍擊好幾次差點要了命。

    不得已之下發動重力魔法進行壓製，但是屬於土係旁支，並沒有因為項鏈得到加強，單純拖住了一瞬間罷了。

    “想法不錯，威力不足。”

    血紅色法陣一閃，剛才發動的魔法化作了的純粹魔力，被其直接吸收進了雙眼。

    “話真多啊，你是哪裏來的點評家麽！”

    該死的……總覺得像是被貓玩弄的老鼠一樣，那殺戮咒也太棘手了，直接擊潰魔法也太無解了，簡直就像針對魔法發明的咒術，難怪能夠向神發起挑戰。

    不過也有弱點，交手這麽一會兒也注意到了，根據魔力的使用量的增多和複雜程度的提升，破除時間也會增加。

    應對辦法大概是……一口氣釋放多到反應不過來的魔法，或者極強的大型魔法完全覆蓋住對方，為了不受傷害，隻能發揮殺戮咒進行破解，以此限製住行動再攻擊。

    但是……大魔法基本都需要長時間的吟唱，構建出完整的魔法陣才能夠發動。

    對方追的太緊根本沒有辦法，至於施放速度，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使用出魔法就很不錯了，更別說進行無縫銜接。

    最要命的是，現在這種戰力我隻能維持五分鍾。

    “深沈的血液啊，化為破滅箭矢，貫穿戰士之盾吧！”

    “沐浴在極光中的冰之精靈啊，請借給我那鬼斧神工的技巧，築出一道永恒不滅的水晶之牆！”

    對方也不僅僅隻是一味地使用簡單魔法，在武力與魔法的雙重壓製下，現在完全處於下風。

    “唰。”

    腳下突然出現了尖刺，不得已之下跳到了空中，危機感傳來，直接將自己封進了冰塊之中，以漂浮魔法穩住身形。

    一道火焰直直的轟擊了過來，冰很快就被融化掉了，麵前血影一閃，化作琉特，他當即一個側踢將我再次轟回地麵，同時無數尖銳刺耳的破空聲緊隨其後。

    在身後用風魔法減緩了下落速度，即使如此仍然狠狠的砸在了地麵上，劇烈的衝擊感傳來，當即咳出了一口鮮血。

    “無處不在的黑暗，請求你的守護！”

    沒時間搭理傷勢，快速的發動暗魔法形成結界，不斷提供魔力進行維持，向上看去能夠發現，那一層黑色光罩不斷被轟擊出一個個坑洞。

    沒辦法了，一旦五分鍾一到，那就肯定是敗。

    看來隻有賭一把，接下來除了致命傷，其他的都暫時不用管。

    “光輝的女兒啊，指引戰士邁向神聖殿堂，偉大的盟友，遵循契約，回應我的召喚。”

    回憶著當時因茲貝倫的詠唱，在麵前刻畫出出一長串文字，正是當初那演戲用的神聖魔法，目前唯一能夠完整記下的高級魔法。

    “高級魔法詠唱？！”

    琉特的攻勢更加猛烈，外麵那層結界被狠狠地撕開了一條口子，幾道攻擊在光罩修補之前先一步傷到了我。

    右腿似乎被擊穿了，劇痛正刺激著大腦，連治療都沒有施放，手繼續顫抖著進行書寫，一排排發光的字符飄蕩在空中。

    “將光芒化……為利刃，撕破黑暗……”

    六芒星魔法陣已經出現在了地麵上，付出的代價則是被擊穿了左手臂，鑽心的疼痛直接讓詠唱一滯，不過好在沒有斷掉。

    “讓無助的我進入你的庇蔭，使外來之邪物將化為無形……”

    天空中的六芒星緩緩出現，與地麵兩相連接，化作了一道巨型光柱，將琉特罩入其中。

    “在偉大榮光的守護之下，顯現吧……聖光審……咳咳。”

    魔法在最後一刻沒有完整發動，體內大量的魔力被剝奪，難受的直令人窒息，雙膝跪地大口喘著粗氣，汗水不停的順著臉龐流下，嘴裏又一次咳出鮮血。

    “該死……九級果然太勉強了麽……”

    上限是七級，這句話還真不是說說而已啊，還好沒有用出八咒，不然肯定就把自己害死了。

    “白癡嗎你！那可不是簡單的魔力量問題，一個人的魔法能夠達到什麽高度，很大程度上都被天賦限製了。”

    琉特一邊破除著光柱一邊說到，即使是殘缺的魔法，看來也可以當做將他困住的招式，肉眼能夠看見光芒在對方的咒術下不斷變得暗淡。

    “聖光之祝福，聆聽我的請求……”

    “住手……這道治療魔法下來，你肯定會被當做他的攻擊目標。”

    “但是！但是……”

    出聲阻止了唐靜媛使用魔法，之前就說過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那家夥絕對會直接殺掉她。

    但是看起來快要死掉了……的確啊，現在意識都有點不清楚了。

    ……

    ［那麽……讓我來吧。］

    不，還能撐住。

    ［一直都在拒絕呢，明明我們是同一個人。］

    不需要你動手。

    ［但是身體死掉了也會覺得很麻煩啊，雖然很抱歉……你還是歇歇好了，這是我擅長的領域。］

    ……

    ［呼。］

    長出了一口氣，治療魔法緩緩加持在了身上，撕掉衣服綁在了傷口處。

    “你……發生了什麽變化？剛才明明意識都快消失了。”

    此刻琉特也破除了光柱衝了出來，站在遠處詢問到。

    ［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算了，剛才你還真是很照顧我啊。］

    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身上的傷口也治療的差不多了，算算的話，項鏈還剩下一分半的時間吧。

    “不對勁……你到底是誰？！”

    ［聶冰。］

    “八咒沒有消失……這不是奪走了肉體……”

    ［這種時候還分心，可是會付出代價的。］

    雙手極快的刻畫出一個又一個魔法，奔雷術加持在身體上直接突進，落下的每一步都在不停歇的施法。

    “什麽？！”

    複數的魔法陣充斥在四周，一瞬間開始了狂轟濫炸。

    ［怎麽了，突然開始亂竄。］

    “嘖……”

    沒有去吸收魔力，琉特連續的閃避著，但是仍然在快速的接近，不退反進，直接衝了過去。

    瞬息之間，直接以左手握住了對方劍刃，任由鮮血流淌，右手則書寫出了魔法。

    ［以契約之名，疾風招來，成為猛獸之牙切裂吧！］

    上升的氣流化作無數風刃，裏麵則混入了默發類重力魔法，腳踩地麵發出精神衝擊，同時發動了四倍提升。

    “三重魔法？！”

    ［休想。］

    奔雷術從體內消散，直接外放，化作長槍瞬息之間穿刺了對方，雖然是成功傷到他了，但是也脫離了我的攻擊範圍。

    “原來如此……反應能力與處理能力提升到非常人的級別了，冷靜到幾乎沒有感情，你是另一重人格吧。”

    傷口處的鮮血浮在空中，琉特緩緩的說道。

    ［正確，不過那又如何。］

    “沒什麽，隻是覺得，果然八咒都會選擇相差不遠的人。”

    ［僅僅是個可以利用的東西罷了，我絕不會被它左右。］

    “上一任的無限咒使用者也是這麽說的。”

    ［上一任……無限咒？］

    “沒辦法了，看來最後的傀儡也要消失了，我得抓緊讓你覺醒呢……”

    覺醒……原來當時說處於第一階段是這個意思麽？

    “同為被神所詛咒的人，我不會殺你，但是也有必要讓你了解到自己將要麵臨的處境。”

    下一刻，血紅色布滿了周圍，巨大的咒術法陣將我吞了下去。

    ……

    這裏不是所處的叢林，而是一個村莊之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寧靜，而是混亂無比的場景。

    “住手啊！你們這群禽獸！”

    “爸爸！！媽媽！！”

    “繼續啊，哭喊啊，果然這樣才是最棒的！”

    騎著馬的貴族大笑欣賞這一切，穿著鎧甲的士兵在屠殺手無寸鐵之人，被燃燒的房屋，被踐踏的田野，被蹂躪的女性，被毒打的小孩。

    四周完全是一副人間地獄的模樣。

    伸手觸碰了一下身旁的物品，直接穿了過去，宛如身處立體影像中。

    ……

    ［幻覺？］

    “那是我的記憶。”

    ［給我看這些是什麽意思……］

    “接著看下去吧，你會知道的。”

    ……

    宛如旁人一般看著這一幕幕，如果能動手的話我已經下殺手了。

    麵前是自盡的女孩與婦女，被釘死在牆上的男性，唯一留下來的是被藏在瓦礫中的男孩，一旁的某盞燈散出了血紅色，映入了他的眼中。

    畫麵流轉，小孩不知什麽時候走出了房屋，從我的身旁路過，身上布滿了鮮血，魔力在不停湧動。

    “噗。”

    一瞬間，四周充滿了如此聲音。

    很熟悉，因為剛才對戰中已經承受了同樣的攻擊。

    “這小鬼是個怪物！！！”

    “殺戮……很開心嗎？”

    此刻手上握著一名士兵的心髒，將其狠狠捏碎的小孩，正是年輕了不少的琉特，眼中不停湧出淚水。

    “全員，魔法對準那家夥！”

    “欺負弱小……很開心嗎？”

    紅色的魔法陣顯現，吸收掉了天空中的魔力，無形的攻擊穿刺了所有魔法師與士兵，唯獨留下了之前那大呼痛快的貴族。

    “怪物！！！去死啊！！！”

    貴族拔出劍想要斬殺琉特，手臂卻被先一步卸掉了，鮮血噴湧而出。

    “讓他人悲傷……很開心嗎？！！”

    少年的怒喊響徹整個村莊，貴族的四肢瞬間被四分五裂，化作了飛灰散落在四周。

    “啊啊……啊啊啊！！！”

    不成人樣的貴族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慘叫，活下來的人都聚集了過來。

    “大家……都沒事……”

    “怪物……”

    “誒？”

    四周的人以萬分恐懼的眼神看著男孩，琉特那眼中的血紅色仿佛成了惡魔的標誌，明明是為了讓大家放心的微笑，卻成了被他人恐懼的模樣。

    “滾……滾出去……”

    “為……什麽？”

    “你留在這裏肯定又會大開殺戒吧……說不定這場災難就是你引來的！”

    “不對！不是這樣！”

    “怎麽？又想殺掉我們嗎？！”

    “不會的！”

    “那就快滾啊！怪物！！！”

    男孩獨自離開了村莊。

    畫麵一次次改變。

    戰場，荒漠，城鎮，雪地……

    無數畫麵一閃而過，再次出現的場麵，則是在城堡之中。

    “怪物！！！”

    “沒錯，我就是怪物，看來‘大家’過的很好呢？”

    當年的貴族四肢已經恢複，再次為非作歹。

    當年剩下的村民穿著昂貴的衣服，與仇人一起玩樂。

    當年的男孩成了青年，終結當年的事情之後，走上了怪物的路。

    “也許……那時候殺掉你們才是最好的決定。”

    踏著血紅色的腳印，琉特眼中的符文悄然改變了。

    殺戮，殺戮，殺戮。

    用以殺止殺的方式做著自己認為正確的選擇，在這過程中麻木，漸漸的被黑暗吞噬內心。

    直到……琉特與一名穿著隨意的女性遇見了。

    “哦～小子，你也是八咒使用者嗎？看來和我一樣覺醒了呢。”

    “也？”

    “嗬！跟我走吧，八咒使用者不會獲得幸福，那自己去爭取不就好了，區區被利用的力量，別想左右我們的意誌！”

    “我是……隻會殺戮的怪物……”

    “真巧，我也是。”

    “可能隨時會殺掉你！”

    “不巧，我沒那麽容易殺。”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

    “當然。”

    怪物與怪物，相互找到了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