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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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鼬所說的“隱忍於黑暗之中的人”,確實是忍者本來的模樣。

    但是——

    這個孩子未免想的有點多啊。

    麻美一手扶著自己的眼鏡,有些懷疑地問道:“……鼬,你有特別的興趣愛好嗎?比如像班上的廣樹他們一樣,喜歡猜拳,或者喜歡偷偷扯女孩子的辮子……?噯。”

    五歲的男性人類兒童應該都喜歡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吧。

    但是……鼬肯定不喜歡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就算喜歡,也不會說出來。

    “我還是比較喜歡聽老師講故事。”鼬回答。

    “那好吧。”麻美屈從了這個很不一般的孩子,說道:“你想聽什麽樣的故事?是大魔王綁架了公主結果自己不小心愛上了公主的故事,還是勇士殺進了城堡結果不小心一跤摔死的故事?是一位國王被假牙嗆死的故事,還是老師抬手打翻三個敵人的故事?”

    不知道何時聚到了麻美身邊的兩個孩子嚷嚷著不滿的話:“老師說的故事和我老爸說的版本不一樣啊。哪有這樣的故事啊。”

    “那是因為你老爸活的還不夠久。”麻美耐心地說:“世界是很奇妙的,隻要時間足夠,你可以看到很多神奇的事情。”

    “說的好像麻美老師活了很久一樣。”不服氣的孩子嚷嚷著:“老師也比我們大了沒幾歲啊。”

    “噯,這個……”麻美笑了起來:“反正比你們活的久。”

    這秋千下的動靜引起了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的注意,他帶著一群團簇著他的孩子,擠擠挨挨地朝這兒走來。他站在了麻美的身後,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也在等著體術老師講故事。

    秋日的校園裏,金色的落葉鋪陳在地麵。高大的樹冠摻雜著幾抹金黃之色。紅發的年輕老師坐在秋千上,一手搭在腿上的書本封麵上。周圍環簇著一群孩子,最裏邊的一圈半蹲著,外邊的便擠擠挨挨地往前湊自己的耳朵,這擠擠攘攘的樣子,就像是一小朵半開的花,團簇著朝外伸展自己的花瓣。

    “那好吧,就給你們隨便講一個故事——關於一群不喜歡和別人交流的孩子。在那個世界,他們被稱之為‘自閉’或‘失語’,這群小家夥不喜歡和別人溝通,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盡管我覺得這很正常,可是那兒的人覺得這不正常,需要被關進醫院治療。”

    “不能和別人說話,豈不是很孤獨?”

    “看起來一點都不孤獨。盡管外人無法理解,他們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和別人看不到的朋友溝通,忽然地奔跑與停止,唱著意味不明的歌,或者花一個下午玩弄一顆紐扣。”

    “紐扣有什麽好玩的啊。我更喜歡玩苦無——多帥氣啊。”

    “噯,對於這群孤獨的孩子來說,一件小小的玩具就足以消耗一天。不為其他人的世界所認同,但是對於自己的世界而言……他們是最幸福的。”

    “雖然聽不懂眼鏡阿姨在說什麽,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先鼓掌吧。”

    “廣樹,你又喊我眼鏡阿姨了,還偷偷撿石子瞄準鼬的後腦勺,你出去罰站,現在,立刻。”

    眼看著講故事活動變成了集體圍觀廣樹罰站活動,年輕的四代目火影訕訕地笑了起來。他雙掌豎起,微微擺動,口中溫和地說道:“麻美老師,罰站就算了吧。廣樹還隻是一個孩子呢。……也許隻是掂石子玩呢?”

    就算麵對的是被尊稱為火影閣下的波風水門,麻美也沒有收斂自己愛說教的毛病。她很是嚴厲地看著波風水門,說道:“難道火影閣下在學生時代沒有被罰站過嗎?這可是在幫助學生啊。”

    水門慢吞吞地點了點頭:“我確實是被自來也老師罰站過……”

    看著自己的體術老師色厲內荏地教訓火影閣下,一眾學生都看呆了。低聲的私語,在學生間竊竊傳開。

    “麻美老師……好厲害。”

    “眼鏡阿姨也不隻是會講故事啊……?”

    波風水門聽著麻美為他講述了一通紀律嚴明的重要性,隻能訕訕地點著頭。大概是生性溫和,就算麵對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忍者的無禮,他都不會生氣。更多的,則是感到好笑:“……麻美老師相當敬業,也很愛護學生。”

    火影的行程很忙,來學校參加了一節體術課後,波風水門就離開了忍者學校。來時被學生嫌棄的眼鏡阿姨麻美,去時腿上掛了三個要聽故事的孩子,腳後跟還跟著一個矮矮的鼬。

    麻美老師竟然覺得這群普通人類的孩子還蠻可愛的。

    不過,還是鼬最可愛。

    半拖半拽地經過了通向辦公室的走廊,身上掛著的三個孩子都離開了,隻剩下矮矮的鼬還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麻美一手夾著體術課的名單,問道:“還有什麽事情嗎?鼬。”

    “嗯。”鼬點了點頭,說:“……就算老師對著火影閣下很嚴厲,不過我知道,老師還是很溫柔的啊。”

    “噯,這樣啊。”麻美說:“還有什麽事情嗎?快要上課了,宇智波同學。”

    “還有……恩,老師的口癖很可愛。”鼬露出了笑容,黑色的眼睛微微彎起,看起來很是可愛。雖然年紀尚幼,容貌尚帶著青稚,但是殺傷力已經很強大了。

    麻美:……

    小小年紀就開始撩老師,是不是不太好?長大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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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漸濃,氣溫一日低過一日,從薄暮至晚間的風也帶著涼意。滿街的樹木都開始脫落自己的葉片,幹脆的落葉沿著街道的牆角鋪陳開。那些光禿禿的枝條探過牆頭,朝著忍者學校裏伸來,麻美推開房門就可以看到。

    難得的休息日,忍者學校休課,可惜麻美無法休息。

    她在門口套上忍鞋,正了正自己額上的護額,反身鎖上了門。穿著齊整的忍者裝束,甚至配上了護額和忍具袋,看起來要像是去執行任務——隻有她自己知道,隻是去見一下從前戰爭時的夥伴罷了。翻遍衣櫃裏的t恤和運動外套,竟然隻有木葉的綠色馬甲看起來最正經。

    推托多次,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

    人類竟然需要社交,真是可怕啊。

    她將鑰匙塞進忍具袋中,一邊用手指梳著自己的紅色長發,一邊朝著忍者學校外走去。穿過兩條街道,便是約定好的居酒屋。還未到晚間,居酒屋門前的燈尚未亮起來,隻是玻璃門內已經略顯嘈雜。

    從前在戰爭時同隊的幾個夥伴已經坐在了吧台前,揚著手裏的玻璃杯朝麻美打招呼。從裝束上來看,他們大抵過得不錯,至少還在從役中,可以去波風水門的麵前領取任務、賺取任務金。

    “麻美老師來了。”

    還未等她落座,一陣哄笑聲便響起。那笑聲散落在玻璃杯碰撞之聲和酒瓶開啟之聲中,模糊地回響著。

    四處都是吵吵嚷嚷的,這樣的環境讓麻美有些頭疼。可是在她身邊一字排開的曾經隊友們,似乎很喜歡這樣釋放壓力的方式。他們一邊碰著杯,一邊大聲地聊天著,抱怨任務發布人的無禮或者是同隊新隊員的執拗。

    話題又悄悄換到了麻美的身上。

    “聽說麻美老師昨天把火影閣下教訓了一頓——這樣的事跡已經傳遍了我們的小隊。”

    “我在暗部的朋友說他目睹了全程,笑到肚子痛。”

    “麻美果然還是這個樣子啊。被她教訓過的木葉高層可以環繞火之國一圈了。”

    麵對這些調笑之聲,麻美隻能低下頭,偶爾“噯”、“噯”地應上幾聲。還是曾經的好友淳子為她解了圍,細心地將話題轉向了其他處:“麻美現在住在學校裏嗎?對了,戰爭開始之前麻美住在哪裏來著……誰還記得?”

    “不記得了。麻美從前是哪個隊伍的?她和我是同一屆畢業的嗎?”

    “我竟然也記不得。我竟然完全想不起來麻美是在木葉哪一年成為下忍的。”

    “反正不是我這一屆的——我從來沒見到過麻美,在戰爭之前。不過,見過另外三個麻美。”

    “見過另外三個麻美”這句話,讓大家又笑了起來。一時之間,他們忘記了自己全然不知道麻美在戰前的身份這件事,又開始互相打趣起來。

    等到幾個男人喝的大醉,就連最斯文的高橋寺都必須要靠著隊友攙扶著才能行走,這時天也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街道兩旁的店鋪亮著昏黃的燈,在黑夜裏如同一排發亮的星子。晚歸的人在街上遊蕩著,使得夜色也變得嘈雜喧鬧起來。

    “他們幾個沒事吧?”淳子看著那三四個男人在夜色中踉蹌著腳步、互相攙扶著遠去的模樣,不由有些擔心。

    “頂多被木葉警衛部以酒醉鬧事的原因抓走而已。”麻美不以為意:“敢喝那麽多酒,就要敢於直麵宇智波警衛部隊的嚴峻執法。”

    “啊,說起來。”淳子望向了身邊這位紅發紅瞳的好友,問道:“我竟然也一點都想不起來麻美的過去。是因為我喝了兩杯冰啤酒,所以不太清醒嗎?麻美的過去……是怎麽樣的,我竟然絲毫都想不起來了。明明是很好的朋友啊。”

    “你喝多了。”麻美很淡定地說:“在喝完冰啤酒之後,你還喝了三杯清酒。快回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