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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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中人與我等修道之人,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國試期間,請不要打擾各派弟子。”
年輕男子身穿雍容華貴而不失風采,腳步輕盈,不到半刻便從極遠的地方穿插到人群中,繼而冷傲地說道。
那群修佛者安靜地看著周圍的人,一言不發,卻也不肯離開,讓清微學院的弟子有一種怒不可言的感覺。
然而,那位年輕男子出現的瞬間似乎就帶來了一種威勢,這道威勢宣告的隻
站在最中間的一個僧人終對抗。於站了出來,微微行禮,說道,“佛道兩家已有百年沒有相遇相交,此次正是交流機會才對。”
“國試當頭,三院的態度是希望你們回避。”年輕男子正色答道。
僧人麵露笑意,說道,“我們希望能夠見聖帝。”
“我還是勸長老一句話,聖都是道門的地方,還是不要喝罰酒的好。”年輕男子的聲音很自信,自信得可以說是驕傲,眼神裏的那絲傲氣更是明顯至極。
僧人繼續說道,“敬酒罰酒,隻是一話之差。有些事情,我們不便在街上說,但還望學院的態度不要過於固執。”
年輕男子的臉上的戾氣漸減,多了一絲驚疑的神色,“你們知道些什麽?”
“我們應該做的事情,自然就不會因為雲聖使的一句話就放棄。”那僧人繼續說道,神情自若,看起來比那位年輕的男子從容得多。
年輕男子從腰帶上取出一塊玉佩,盯著那僧人說道,“三院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希望長老明白不要讓我為難。國試是唯一的條件,所以那件事情你們沒辦法參與,這是規矩。”
僧人沉默,不再辯駁。
陸北辰看到這景況,甚是不明,心想不是說那是公平公正的考試嗎?
他從來沒有在道藏的記錄下看到過修佛之類的東西,但想來對高深莫測的佛門報以最深的敬畏。
如今看到這群修佛者沉默不語的樣子,又看到那些清微學院的弟子差點對這群人要動手,他竟有種衝上去理論一番的想法,但考慮到眾目睽睽之下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因此並沒有衝動為之。
但他聽到那位身穿青衫的男子說出如此不公平的話後,竟毫不猶豫地走上前一步問道,“國試是全天下最公平最公正的考試,為什麽要禁止他們進入?”
那年輕男子憋了陸北辰一眼,臉上的平靜頃刻消散,疑惑和不解的神情再度生出。他本來想說句你哪位,你算老幾之類的話,卻在這些複雜的思維下最終選擇拒絕回答。
眉宇間的戾氣再度出現,甚至變得更重了些。
陸北辰盯著他,再看看周圍的人,臉色變得紅潤,但眼睛卻始終保持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周圍聚集的民眾將所有目光投放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上,有人開始指手畫腳地評論他不知好歹,也有人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正靜靜地等待下一刻要發是哪個的事情。
那位僧人更是有些奇怪,臉上本來一直保持的平靜,便是在此刻也發生了些變化,呈現出一副難以嚴明的表情。
話剛說出口,無數悔意便已經生起,但既然說出,而且說得那麽洪亮,周圍的目光已然全部投放在自己身上,陸北辰便強壓心中的緊張,說道,“修佛者也是人族之一。國試論的是公平公正,為何要把遠道而來的同族人們拒之門外。”
話音剛落,旁邊便有三兩聲輕微的嘲笑聲.
“小子,你也是半個外地人,這兒沒你的事兒……”
“就是,哪來的白菜貨,就他那樣還好意思出來嗆聲?”
那年輕男子眉頭緊鎖,慢慢地轉頭過來,目露凶光,那意思很明顯——關你什麽事兒?
少年自然有資格這樣說話——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通靈巔峰,無論是修行資質還是地位背景,都足以讓一些年紀大的人對這個年輕的小夥子肅然起敬。
雲飛揚,四聖使之一,因當年比試中表現出極強大的魂念,並在一場戰鬥中和另外三個聖使者配合出色,從而盛名遠揚。
世間有人稱他為“會飛的少年”,因為他天賦奇才,魂念極強,強大得足以淩駕於萬丈雲層中。據說他在往年的一場比試中還表現出魂巡遊的天賦,一夜間能魂遊五嶽四瀆。
人族渴望翱翔高空的夢想一直存在,正是因為如此,那場國試讓他一度成為很多長輩看重的對象。
“我隻是不懂。”陸北辰正色道,“所以我才問……”
“我們為什麽要回答你。”那幫清微弟子有人大聲說道,惹得周邊群眾大笑起來。
雲飛揚瞟了他一眼,沒有任何回應。
彷如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人們聞聲走來,聚集得越來越多,某些在附近的攤販也放下手中的工作前來觀看。
一時間,城門附近被堵得水泄不通。
那僧人看了看狀況,低頭和旁邊的幾個僧人耳語,竟打招呼說先行離開。
雲飛揚見狀,便向那幫清微學院的弟子使了眼色,示意他們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情,意思也就是確保那些僧人離開。
人群逐漸散開,僧人和學院弟子也已經走遠,雲飛揚這才盯著陸北辰,說道,“聖都最不缺的就是多管閑事的,不要不知好歹。”
“佛道本就一家,為何要將人拒之門外?”陸北辰疑惑地問道。
“管好你自己,我看你也不是聖都人。千裏迢迢來到聖都,大概也是想參加這一次的國試吧,所以我勸你不用多管閑事,不然我連你都趕出去。”言辭看似有禮,卻不乏生氣之意。
陸北辰心裏一怔,心想這是何等人物,居然能把手伸到國試中去?能影響國試資格的人物,向來是那些年過半百的長輩人物,這位公子看似與自己同齡,竟會有這樣的本事?
雲聖使看著那幫僧人和弟子已然消失在自己眼前,麵前這少年似乎被嚇得不輕,便不再理會,揚長而去。
一個一直觀看的少年,麵帶笑意,走上來說道,“小子還挺厲害呀!連聖使都敢得罪?在下佩服!”
話一說完,這少年也離開,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陸北辰聽到後,呆在原地很久才回過神來,便覺得有些荒唐。
荒唐不是知道在聖使麵前出言不遜,而是覺得那位少年作為聖都聖使,竟然做出如此不合乎情理的事情。
他來到聖都不久,接觸大道的時間也不長,的確不清楚佛道兩家之間的恩恩怨怨。但那些修佛者本無錯,又何至於得到這樣的對待?
但方才看著兩方的態度,還有憑借近來對修行這事的了解,他推測道門與佛宗的關係,就像是人族和妖族的關係一樣,微妙而不可道破,否則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無論是理性還是感性來說,他始終覺得那位少年不應該在那麽多的麵前將佛門中人拒之門外。
哪怕是聖使。
當然,還有一事荒唐。那便是自己現在更應該做的是盡快回到宮中修行,灌溉蓮種,還要研究一下如何突破初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