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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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川踩在那“王哥”臉上的腳又加大了一些力度,獰笑著說:“半步淬血?嗯?還想卸了我的筋骨?”

    這“王哥”此時也是反應了過來,感情這家夥全程都聽得見他們說話啊!

    “不...不是...我...那個...我們...”王樓嚇得語無倫次,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傲氣。

    開玩笑,這又不是那些智商掉線的街邊小說,王樓自己練了這麽久,有幾斤幾兩莫非還不清楚?此時被人一掌扇懵,轉眼就給踩在地上,王樓怎麽可能不清楚這一臉邪笑的青年實力有多麽恐怖?

    林廣此時也是雙腿發軟,看著自己找來的援手被人直接幹翻在地,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也是心頭叫苦:“平日裏家族中的修仙者神龍見首不見尾,此時怎麽隨便來個小子都有這般實力?!”

    自然,身為林家之人,林廣對於修仙界也是有一些模糊的了解。在他們的圈子中,半步淬血就已經算得上是家族中的中流砥柱,而若破入淬血境,隨便混個一官半職也是手到擒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流沅城王家的未來希望,此時正在薛川的腳下不斷求饒,甚至都不敢嚐試去反抗。

    “噗通!”林廣直接就給跪了。

    這也不怪林廣,畢竟對家族而言,一個實力高強的修仙者和他這麽一個凡俗武夫哪個更重要顯而易見,若是被他爹知道他在外頭得罪了一個打底有淬血一二重的修仙者,絕對打得他親娘都不認識。

    淬血一二重不可怕,但是年僅二十的淬血一二重就很可怕了,這種人天資卓越,未來指不定能到什麽地步,萬一出了個五靈境,得,家族可以直接解散了。

    薛川因為修有青天不滅身的緣故,此時身體狀態僅是十七歲有餘,但發育程度看起來與二十無異。雖然尚未淬血,但是肉身強度已經足以碾壓大多數的淬血五重境。

    煉體術,在淬血境就是如此霸道!

    薛川看著直接跪下來的林廣,也是抬起了踩在王樓臉上的腳,露出一臉邪氣的笑容,走到林廣麵前,蹲下身子道:“你叫林廣?”

    林廣聞言,戰戰兢兢地答道:“是...是的...”

    薛川拍了拍林廣的臉,用一種詭異的語氣道:“流沅城林家的人?”

    林廣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這話的意思不明擺著是要去找他們家族尋仇了嗎?

    薛川又是一耳光甩在林廣臉上,打得對方眼冒金星,直接跌倒在地上。隨後薛川又扯住林廣的衣領,將其拽回自己身前。

    “我和你們家族有些舊怨,你不來惹我,我也懶得找你麻煩,你要仍不知死活,我也不會留情,懂嗎?”薛川陰陰地說道。

    林廣摸著自己的臉,連連點頭。

    “滾吧。”薛川擺了擺手,示意林廣和旁邊那幾個早就想跑路的青年趕緊從他眼前消失。

    一旁的王樓見狀,也是匆忙爬起身來,小心翼翼地從薛川身旁走過,然後直接就撒開丫子跑路了。

    薛川嗤笑一聲,便站起身來,轉身朝著柳聖依走去。

    來到板車前,薛川隨意一躍,便直接躍到了稻草堆上,懶散地躺在其上,瞟了一眼柳聖依,說道:“你敢說自己叫薛聖依,那就別怪我以後跟小姑娘聊天時自稱柳川。”

    柳聖依眉毛一挑:“說的好像我怕一樣。”

    薛川無所謂地打了個嗬欠:“誰知道呢?萬一我興致來潮在青樓中處處留名自稱柳聖依...”

    “你敢!”柳聖依眉毛一豎,麵露不善之色。

    薛川撇了撇嘴:“說的好像我怕一樣。”

    柳聖依眯了眯眼睛:“十來天沒抽你,你就跳起來了是吧?”

    薛川不屑道:“別唬我了,我現在身體已經不會再返老還童了,你還有什麽理由給我穩固筋骨?”

    柳聖依聞言,卻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誰說我抽你就一定需要理由呢?”

    薛川汗毛一豎,忽然想起柳聖依似乎有時候並不會和他講道理......

    難得的是,這一次柳聖依並沒有真的付出行動,而薛川也沒有再品味到【賤人克星】的滋味。

    二人就這麽坐著板車,一路悠哉悠哉地度過了三天的旅程,而林廣與王樓幾人,則是畏畏縮縮地躲在暗處,直到確認薛川離去,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回歸各自的“闊少”身份。

    對於那林廣,薛川的確態度極為惡劣,但是要他將對林家的所有怒火都遷就到他的身上,薛川覺得不值。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薛川並不是那種實力變強之後,心態瞬間放寬,覺得好像有些仇怨似乎可以放一放的那種弱智。

    相反,薛川這個人的性格是,你與我有仇,我實力不濟時能夠與你稱兄道弟,而我若手裏有把刀,必定是第一時間就反手捅你身上,順便還要撒點鹽的那種。

    而選擇這麽簡單就放過林廣的原因就很顯然了——薛川想將對林家的怒火傾瀉到更容易使對方心痛的地方去,比方說在風雲宴上碾壓他們的家族希望,似乎就是個很不錯的想法...

    故而,這林廣在其中就顯得無關緊要了。你會在將要打爆一個賤人的狗頭之前,先去特意踹他屁股一腳嗎?

    那麽,薛川的這些小心思暫且不提,先來說說這離桃域吧。

    離桃與東萊不同,東萊偏向於山水之色,整體更顯大氣磅礴之感,而東萊的人們也是豪氣更足,或許是受著那山水的熏陶也說不定。

    而離桃呢?離桃自古多平原,花卉青翠才是此地的主格調,而其中一種“無香桃”則是遍布該域的特產,離桃也因此得名。

    由於離桃的生活風氣偏向於閑適,這裏又被一些文人墨客戲稱為“離桃鄉”,以體現離桃域的舒緩格調。

    說到這離桃,那便不得不提及名傳周邊的“無香酒”,這無香酒用無香桃釀造,釀造方式與原料配製皆是一個謎,曾有無數酒商試圖仿製,卻隻能得到苦澀無比的無香桃汁液。

    這無香桃的果實表皮色澤潤亮,粉中透紫,紫中泛紅,沒有果香,而其中滋味更是苦澀難言。

    可是偏生有奇人,能夠借助這苦澀的無香桃釀製出那令人稱奇的無香酒,酒水無香,入口醇芬,喝入腹中才覺得一陣溫熱之感,隨後後勁爆發開來,一個久經酒場的莽漢都要暈頭轉向。

    故此,這離桃也是流傳著“離桃鄉裏酒無香,香入腹中愁不複”的美言。

    可是問題來了,沒有人知道這無香酒是如何釀成的,而這整個離桃域的無香酒,都是來源於一處名為“夏莊”的酒莊中。

    更奇怪的是,一處沒有多大的酒莊,竟是受到太黎皇朝的官府保護,沒人敢去對其實施什麽非法的行動,而試圖事實過的,現在都還在大牢裏躺著。

    而這夏莊,正是柳聖依將要帶著薛川去往的目的地。

    由於每年都有大批量的隊伍會想要前去那夏莊搶占先機,以購得更多的無香酒,薛川與柳聖依也是很自然地便混入了一直隊伍,朝著那夏莊一路前行而去。

    虧得這夏莊距離東萊與離桃的邊境不是很遠,薛川也僅僅是多忍受了五六天的旅途勞頓,便來到了這離桃域的祁水鄉。

    這祁水鄉與東萊的地形風格相似,以山脈與流水為主,倒是體現著和離桃截然不同的風格。由於那夏莊的特殊規矩,所有求購無香酒的人都隻能在這祁水鄉的外沿等候,倘若想求見夏莊的主人,需得有專人通報,得到允許後才可入內。

    當然,一般而言,所有想尋捷徑來直接麵見夏莊主人的人,都是難以如願以償。

    薛川與柳聖依來到這祁水鄉的入口,也是被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給震驚到了,柳聖依也是不禁皺眉道:“這家夥的酒什麽時候賣得這麽好了?”

    薛川聞言瞪眼道:“你認識夏莊的主人?”

    柳聖依若無其事地點點頭:“不僅認識,還很熟。”

    薛川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等等...按你的歲數,這夏莊的主人...不會也是個活了很久的修仙者?!”

    柳聖依撇嘴道:“不然呢?這夏莊上千年來沒有在外界公開接收傳人,酒的味道卻一直不變,你說是為什麽?”

    薛川聞言咋舌。

    “走吧,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我們直接去見他就是。”柳聖依淡然地朝著祁水鄉的內部走去。

    薛川有些慌:“誒,我們還是先通報一下比較好吧?”

    “什麽時候我想見他還要通報了?”柳聖依嗤笑一聲,徑直便朝著守關的官府之人走去。

    “站住!幹什麽的?先通報再入內的規矩不知道?”一個滿麵不耐的官兵伸手攔住了柳聖依。

    柳聖依沒有理會他,而是隨手扔出一塊牌子,直接扔到了這官兵臉上,同時口中道:“我覺得你和我說話的語氣可以稍微改一改。”

    這官兵先是有些惱怒,剛準備嗬斥柳聖依,但是當他看到那令牌上的字樣後,卻是渾身一個激靈,直接跪了下來:“大...大人...微職先前魯莽...還望大人恕罪...”

    柳聖依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對著薛川道:“拿好令牌,隨我進去。”

    薛川不敢怠慢,從那臉色蒼白的官兵手裏接過令牌,便一溜小跑跟在了柳聖依的後頭,好奇道:“你這是什麽令牌?怎麽麵子這麽大?”

    柳聖依淡定道:“隻要前往雲夙參加過雲夙宴,都能拿到一塊刻有排名的令牌,在絕大多數的官府管製的地方,都能暢行無阻,而風雲宴排名越高,令牌上的效果越大。”

    “那官兵就算不知道修仙者,但是其上朝廷的標識還是認得的,這種東西,上頭一般都有過交代。”

    薛川嘖嘖讚歎:“那你這是什麽等級的令牌?前十?”

    “龍。”柳聖依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