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之善惡,關乎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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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島上的寒冷很不正常,走入小鎮之後,大抵能猜到這寒冷來得很突然,而威力則是逐步加強的。
街道上兩側的攤位都被凍結在厚厚的冰層下,依稀可以辨別出裏麵的商品,但是並沒有屍體,說明攤主急於逃命連自己的攤位都來不及收拾。
商鋪或是民宅大多都是敞開著的,現在已經被冰層包裹住,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一眼看去,整條街道都被冰層覆蓋著,越是往裏冰層越厚。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去海船上碰碰運氣,應該能淘到點靈晶。”粉兔子建議道。
李飛教育道,“再進去看看,既然我們是取經人,遇到這種明顯遭遇了意外的地方,就有必要一探究竟,如果隻是做個看客,或是遇到危險就退縮,那跟遊客有什麽區別。”
“好吧!”粉兔子罕見地沒有跟他爭,反而將那隻帶著金手鐲的兔爪伸了出來,扒在李飛肩膀上,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
又往前走了百來米,可以看到道路盡頭豎著一把巨大的刀,刀下是一個古樸氣派的建築。
忽然從建築中傳來了幾陣尖銳的嚎叫,一圈圈白色風暴向外快速擴散。
李飛身前的火焰罩差一點熄滅,趕忙加大維持火焰罩的妖氣的輸出,一拳轟碎了身邊房屋的冰層,避開這圈風暴。
極度寒冷隨著風暴擴散,妖氣的消耗進一步加劇,一層薄薄地冰層迅速將剛被轟開的窟窿凍結住了。
“什麽玩意啊,太恐怖了,如果不是我在布陣的時候突破過一次,恐怕剛才那股風暴都不一定能抗得住啊。”李飛後怕不已。
等了一分多鍾,外麵的嚎叫聲漸漸停止,他轟開新結成的冰層看去,外麵恢複到了最初的樣子,溫度也稍稍提升了一點,但還是相當寒冷。
“我覺得應該是周期性的,先在這裏等等吧。”粉兔子建議道。
這件房屋應該是見普通的民宅,中間一張四方餐桌上擺著整齊的菜肴,當然也是被凍在冰層內的。
連續轟開了宅內所有的房間,一個人或是一具屍體都沒看到,也同樣沒有看到任何逃難時留下的狼藉,就好像是忽然接到了撤離的通知,然後所有人匆忙又習以為常地出門避難了。
“對,就是習以為常,像是受到長期訓練或是磨合後,有序避難!”李飛猜測到。
“呦!沒看出來,你還有些智商的嘛,你再看看地麵和牆壁!”粉兔子戴著濃濃的意味稱讚了一句。
李飛橫豎看了幾遍,最後還用火將一間屋內的冰層徹底給融開了,牆麵的防水層做的很好,所有的水都順著地麵的紋路朝屋外流去。
“這是為了防止化冰之後的水沉積在屋內,這裏的人應該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小鎮的人都躲在某個地方避難。”粉兔子分析道。
說話間,又是一陣尖嚎,剛被融開的房間迅速又結上了一層冰層,與之前的嚎叫間隔了半小時左右。
“你算好時間,咱們出去找找!”李飛安排完之後跳上房頂,四下瞭望。
整個小鎮地勢平坦,房屋都差不多高,很規整,像是統一建造的,除了最中心處的那把刀,再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要不咱們直接殺過去看看?如果有什麽魔物直接殺了就是!”李飛問道。
粉兔子也探著腦袋四下張望,忽然嘴角微微一翹,“李狗,本小姐智商還是能碾壓你,呦呦!”
“又發現什麽啦?”李飛懶得接她的話茬,被奚落就奚落吧,身邊有個智商長期在線的人總是件好事。
“我們現在知道冰凍的原因是因為中間的嚎叫,打開房門的原因是為了防止房屋在被凍結的情況下牆壁開裂。房屋內做了放水處理,而且整個小鎮的房屋都是統一建造的。所以,目前的情況對小鎮居民來說都是習以為常的。”粉兔子先將之前的信息整理了一遍。
“最後是當冰凍來臨前會有通知,時間足夠撤離卻又來不及收拾攤位,海船都凍結在冰層內,沒有出海。綜上所述,居民撤離的地方一定離自己平時活動的地方不遠。”說到這裏,粉兔子用爪子指了指院落內的一口包裹在冰層內的水井。
李飛有些不信,“你就怎麽篤定?”
粉兔子不客氣的給李飛來了一下,“你在花果山的時候有沒有見過誰家鑿水井的啊!海島誒,又不是陸地,哪來的地下水啊。”
“對哦!”李飛恍然大悟,同時撇了撇嘴,感情你之前那一大通就是秀一下智商和觀察力啊,關鍵還是在這水井上。
懶得吐槽,他跳到水井前,往下看了看,冰層太厚,隱約可以看到裏麵有亮光。
老辦法,跳到冰層上,腳底火焰加大功率,當下沉到大半人高的時候,腳下一空,徹底掉了下去。
一股濃鬱的肉香在百米見方的地下空間內飄蕩,一大家子圍著一口火鍋正在吃得酣暢淋漓,聽到動靜齊齊轉頭看過來。
空氣靜得可怕,刺骨的寒風順著開口處嗖嗖往下灌。
粉兔子抬手使了張冰凍符將缺口堵住,地下很快恢複了之前的溫暖。
“呦呦!都吃著喝著哪!”粉兔子流裏流氣地打了個招呼。
就看到火鍋前一個婦女懷裏的小孩吸溜了一下鼻涕,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李飛撓了撓頭,拱手道,“各位,我們是途經此地的取經人,打攪了。”
“取什麽?”一個年邁的老頭伸著耳朵問道。
“取經人!”抱小孩的婦女哄著小孩,大聲重複了一遍。
老頭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麵露驚喜,“取經人?太好了,十年了,終於有取經人從這裏路過了,果然是天不亡我明月島。小哥快些請坐,凍壞了吧,先來口熱乎的暖暖。”
李飛咽了口口水,啃了一路的胡蘿卜,嘴裏早就淡出鳥來了,也不客氣坐下就開吃了。
粉兔子爬到他肩膀上,啃著胡蘿卜,問道:“老爺爺,你剛才是說十年都沒取經人路過了?還有這個島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中年人放下筷子,歎了口氣,開始講述明月島的故事。
根據縣誌記載,明月島最初是一世外高人隱居之所,在其仙去之後,其門人開創了明月刀舍,在內陸闖出了些名氣。
再之後,明月島的人氣漸漸旺盛起來,於是就有了明月鎮。
三十年前,明月刀舍受天庭招募,參與了剿滅赤潮的大戰,幾乎全部門人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刀舍從此沒落,僅留下武藝平平的新掌門勉強撐著,隻是再難輝煌,十五年前,新掌門與夫人鬱鬱離世,門人也大多散去,連帶著島上居民的生活也一落千丈,勉強靠著天庭每月的救濟過活。
十一年前,一場災難降臨到島上,一隻雪妖霸占了刀舍,年幼的少主及時通知全鎮居民緊急撤離,一天後,一場災難性的冰風暴將整個小鎮夷為平地。
在之後,少主出資重建了小鎮,並以銅鍾為號,鍾響而全民避難,鍾再響而災難結束。
中年人說到這裏,停了停,喝了口酒水,欣喜地看著李飛,“後來,有一雲遊到此的道人,替我們卜了一卦,讓我們安心在次居住,說早晚會有取經人前來收服雪妖,這一等就是十年,可算把你盼來了!”
李飛停下了筷子,有些懷疑,“十年前的道人,我從出生到現在滿打滿算不過兩年,難不成那人還會預見未來不成?”
粉兔子又給他來了一下,“又沒指定是你,當今天下,但凡有些本事的,要麽做了取經人,要麽去做了天軍,如果天軍想管早就來管了,天軍不來可不就剩取經人了麽。”
“有道理啊!”李飛點頭。
粉兔子坐他肩頭,敲了二郎腿,問道,“大叔,那道人問你們收了多少錢啊?”
火鍋前幾人一個個閉口不語,老頭想了想回道,“那年天庭的補貼發得多,少主又將刀舍所有的積蓄都散給了大家,家家都比較富足,七七八八湊了兩三萬金給那道人,以示誠意。”
“什麽?就一句空話你們給了兩三萬金。”李飛震驚了。
粉兔子神兜兜地問道,“如果我們除了那雪妖,你們準備出多少謝禮啊?斬妖除魔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頭苦澀地笑了笑,“鎮子裏早就商量好了,若真有取經人來解決了那雪妖,每家出100金,一百二十一戶,共計一萬兩千一百金。”
“得咧,李狗,開工!”粉兔子意氣風發地往李飛衣服裏一鑽,揮舞著胡蘿卜命令道。
李飛懶得搭理她,拍了拍吃了半飽的肚子,心裏有了自己的盤算,向一大家子人拱了拱手,“除雪妖,隻當是付了這頓飯錢。另外,我想收購一些靈晶,不知鎮上可有富裕?”
中年人回禮說道,“有,雪妖不發作的時候,我們都出海捕魚,鎮總倉內還存了好些,小哥想要直接取便是,可不敢再說什麽收購的話。”
李飛笑了,這倒是個明白人,聽出了自己話裏的意思,“火鍋熱著,等我除了雪妖,回來接著吃。”
說完有一番動作,順著井道旁的梯子融開冰層爬了出去。
一大家子感慨萬分,“多好的小夥子啊!”
中年人有些於心不忍,“我們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老頭歎了口氣,“為了少主的性命,我們又能有什麽辦法,隻盼著他真有些本事,十年了,前前後後路過的取經人少說也有幾十隊了,作孽啊,作孽。”
井外,粉兔子收了手中的傳音符,衝李飛的後腦勺來了一下,“傻了吧!”
李飛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忍住了轟下去質問一番的衝動,“人心啊,我倒是單純了。”
“所以說,取經路上,你哪離得開我啊,走,洗劫倉庫去,呦呦!”粉兔子揮舞著半根胡蘿卜,興奮喊道。
李飛抬頭看了看那把巨刀,想了會,“我之善惡,關乎我心!走,殺雪妖去。”
“你傻啊!”粉兔子一把扯住李飛的耳朵,想要往回擰。
李飛回首一笑,“你才知道啊!”
粉兔子忽然覺得被那笑容溫暖到了,一番白眼,鬆開了爪子,“算了,去去去!還好有本小姐跟著你,不然估摸著給人賣了還得替人數錢了。”
李飛伸手摸了摸兔頭,“走,斬妖除魔去!”
粉兔子揚了揚胡蘿卜,“走,給那雪妖捉來,讓本小姐好好蹂躪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