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錚並沒有想那麽多，他一開始隻是想要帶走妖王，再挑選幾個得力的幫手，將他們徹底收服，在外麵也能夠替他做事，但顧徽音是他沒有想到的意外。

    仔細追究起來，如果沒有顧徽音，他沒有那麽快來到混元之界，神魂可能也沒有那麽快回到自己的身體。

    在古月山脈，他想不到維持混元之界長久以來生生不息靈氣的鳳凰古神會選中顧徽音，並且將最後的傳承給她，她總是這樣，經常讓他感到意外。

    “你覺得，大家都會想走嗎？”夜容錚疑惑地問。

    顧徽音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不是大家想不想走的問題，如果所有妖獸都知道這個牢獄是你設下的，他們能夠放過你嗎？就算你是尊主，他們會不會覺得，殺了你，一切都消失了，他們就能夠離開混元之界？”

    夜容錚沒有想過這一點，若是以前，他自然不信有妖獸敢存著這樣的心思，但他在凡人大陸當了那麽久的王爺，明白越是弱勢低微的群族，他們更加無知容易被利用，而如今的混元之界看似平靜，若是所有妖獸群起混亂，隻怕會加快崩塌的速度。

    至於妖王級別以上的妖獸，必然有不服他的，想要殺他取而代之的肯定有，“他們殺不了我。”

    “我知道他們殺不了你，他們於你而言就跟螞蟻似的，可是，螞蟻多了也煩啊，不如想個辦法，讓他們明白挑釁是沒有用的。”顧徽音說。

    “你……這是在幫我？”夜容錚疑惑地問，上次分開的時候，她還不是這樣說的。

    顧徽音看他一眼，“對啊，感動嗎？有沒有想要以身相許？”

    “……”夜容錚撇開臉，“不如說說你的目的。”

    “哥哥這話真讓我傷心，我是真心要幫你，你卻認為我有目的。”顧徽音跺腳，佯裝委屈地扁嘴。

    夜容錚一見她快哭出來的樣子，頓時慌亂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顧徽音低下頭，連聲音都哽咽了，

    “我說錯話，你別哭。”夜容錚低聲說，“你來找我，就是想跟我說這些嗎？”

    當然不是，這是她在見到相柳之後有感而發的，畢竟如今生存在混元之界的妖獸都不知道以前的事，他們都以為這就是他們全部的世界，所以，即使夜容錚展現出比他們更強大的修為，想要讓他們相信這麽多年來都生活在牢獄中，那肯定不容易。

    到時候臣服夜容錚的，和反抗他的妖獸都會存在，那最終結果是什麽？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追求大道？你已經是神了，在修士和凡人眼中，你就是天道，是他們用盡一生修煉去追求的存在，你還有什麽追求？”顧徽音問。

    夜容錚垂眸看著她，片刻後才說道，“我不記得在什麽時候，有個人對我說，天道之外還有大道，那裏是真正的聖人之道，道法神通，日新月異，與我們平日所見的不同。你不想知道，在天道之外，還存在怎樣的聖人之道嗎？”

    顧徽音想象不出天道之外還存在著怎樣的世界，“我隻知道，如果去了大道天地，那裏沒有我所愛的人，那就沒有任何意義。”

    “……”夜容錚錯開眼睛，不敢與顧徽音對視。

    他何嚐不知道相伴的美好。

    可是，他若是任由自己動情，必定靈台受損，到時候不能飛升大道是一回事，他還不一定能夠存在這片天地之間。

    “哥哥，我們就一起去大道吧。”顧徽音小聲地說。

    夜容錚說，“我們先出去吧。”

    他沒有答應，顧徽音心中一沉，她不明白，他到底還有什麽顧慮的。

    難道是覺得她無法跟他一樣修煉聖人之道嗎？

    “孔雀王到我去了饕餮王的禁地。”顧徽音說。

    夜容錚一愣，“你見到饕餮王了？”

    “不算見到，隻有一縷神魂。”顧徽音道，“孔雀王已經知道你當初說的話是真的，我覺得他不像帝江和鬼王，會輕易向你臣服。”

    “孔宣、應龍和鯤鵬，都不會輕易臣服他人。”夜容錚說。

    顧徽音咦了一聲，“你知道啊？”

    “你見到饕餮王，他跟你說了什麽？”夜容錚問。

    “饕餮王能夠跟我說什麽呀，你就覺得他一定會跟我說，不能跟孔雀王說呀？”顧徽音笑眯眯地反問。

    夜容錚低聲道，“玄鳥……還在嗎？”

    “不在了。”顧徽音說，“他們的感情，可真讓人羨慕。”

    “玄鳥愚蠢。”夜容錚皺眉，當時混元之界初成，饕餮王在凡人作亂，將凡人視作食物圈養，被關進牢獄時，玄鳥來找他，求他讓她進來陪饕餮。

    他不懂玄鳥明明不是妖獸，卻一定要進來牢獄，她對饕餮的情誼……又是什麽？

    這麽多年來，他都沒有想明白。

    現在……夜容錚低眸看著顧徽音，他覺得有一點明白了。

    “她不是蠢。”顧徽音瞪了他一眼，就像她當時走火入魔，他也要將道心給她，難道是他蠢嗎？

    夜容錚說，“我們先出去。”

    顧徽音拉著他的袖子，“哥哥，你告訴我，要怎麽收服那麽妖獸？”

    “你想做什麽？”夜容錚問。

    “幫你啊。”顧徽音笑眯眯地說，“我們可以在混元之界設個比試，讓所有妖獸都能參加，或者……你再設立新門派新國家，招攬那些妖獸，總比告訴大家，他們的祖先是被你關在這裏的要好。”

    夜容錚仔細想著顧徽音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

    “不過，這樣一來，要在這裏耽擱好長時間。”顧徽音神色一暗，“等我們出去，我娘她們……還不知道在不在。”

    “混元之界的時間隻對妖族有用，你回到外麵去，和外麵的時間相差不大。”夜容錚說。

    顧徽音臉上一喜，“那就好。”

    夜容錚啟動陣法，帶著顧徽音一起回到沼澤地。

    剛從陣法出來，便看到帝江跟相柳打得不分你我，好不激烈。

    阿寵躲在避毒珠裏麵，一邊吃著雞腿一邊觀賞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