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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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啟宇最近的生意不錯,並不是指“喪茶亭”茶館的,而是“喪茶亭”偵探社的。
比起之前在街頭巷尾幫人找丟失的小貓小狗,最近盯著幾位搞婚外情的人士的case,陳啟宇都辦得不錯,時間軸完整,照片也拍得十分清晰,委托人們十分滿意,自然也特別的大方。
陳啟宇也算是憑借自己的一技之長,在圈子裏混出了點名堂。雖然比起兄長聞人煜善斷案的“杭城名偵探”名號來,這“婚姻界第一狗仔”的名號聽上去不算動聽,但架不住委托人喜歡,一時間倒是比聞人煜忙多了。
秦楚月坐在太師椅上,漫不經心的翻著客戶預約單,驚訝的發現,最近都是來委托陳啟宇的。
杭城陸陸續續下了半個多月的雨,總算是在今天停了停,久違的太陽,讓這個城市的居民們總算是能撣一撣身上的黴味,好好給自己殺殺菌了。
昨天盯人盯了半個通宵的陳啟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隨便對付了一頓午飯之後,帶著自己的裝備又要出門了。
這幾天,陳啟宇受人委托,正在調查一位三十多歲的已婚女子,委托人正是這位女子的丈夫。
原本結婚多年,相親相愛的夫妻,女方突然堅定的表示要離婚,理由是兩人當初是相親認識的,感情並不深厚,如今丈夫的各種生活習慣讓她難以忍受,再加上兩人也一直沒有孩子,所以打算離婚並要求分割作為夫妻共同財產的杭城市中心的兩套房產。
丈夫自然心有不甘,他的初衷倒不是懷疑妻子出軌,隻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讓妻子突然想要離婚。所以,這件事情就委托到了陳啟宇的頭上。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簡單。陳啟宇跟了這位女士幾天,輕輕鬆鬆的就拍到了她和婚外情對象約會上賓館的照片。雖然說這樣的“證據”,在上法院的時候,恐怕做不了合理的依據,但起碼在夫妻雙方的談判上,這位丈夫,應該能掌握主控權了。
昨晚,陳啟宇跟著這位女士到了半夜,一直盯著她和婚外情對象從酒吧出來之後,兩人進了旁邊的連鎖酒店。今天是他打算繼續跟蹤的最後一天,既然那位委托人承諾了豐厚的報酬,陳啟宇不介意多給他拍點照片。
看陳啟宇風風火火的出門,秦楚月也懶得管他。因為是雙休日,茶館裏都會請工讀生,也不用秦楚月自己盯著客人,她便轉身上樓午休去了,留給客人們一個長裙飄飄的背影。
喪茶亭的二樓,樓梯口上去就是一道木門,後麵是一個走廊,左右各有幾個房間。和樓下茶館古色古香的裝修風格不同,二樓的走廊,從裝飾、地磚到吊燈,都是不折不扣的歐式風格。
秦楚月的午休室,在走廊盡頭的第一間。她從走廊上緩緩走過,路過兩個緊挨著的、大門緊鎖的房間,兩扇門上都各自掛著一塊金屬牌,上麵寫著房間主人的名字。
“聞人煜”和“陳啟宇”——這是給委托人的指引。
杭城的好天氣,持續的時間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臨近午夜的時候,淅淅瀝瀝的又下起了雨,還伴隨著陣陣狂風,打得湖區的挺拔大樹枝葉亂顫。
喪茶亭的大廳裏,今晚倒是格外的熱鬧,隔壁咖啡館值班的兩個小夥子,在咖啡館老板娘的帶領下,湊在喪茶亭,跟秦楚月一起,就著大廳的投影儀在看電視劇。
托聞人煜愛喝咖啡的洪福,隔壁的這家咖啡館跟喪茶亭的鄰裏關係一直不錯,年輕的富二代老板娘沈苗苗,不僅時不時親自送外賣上門,給聞人煜打起折來也是毫不猶豫,就連秦楚月,也有幸沾光,多嚐了幾次沈苗苗親手做的甜品。秦楚月覺得,這主要還是感謝聞人煜英俊單身男的好身份。
所以,當今晚咖啡館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風而莫名其妙停電之後,沈苗苗和兩個服務生也不趕在風雨裏回家,幹脆就到秦楚月這裏來打發時間了。反正他們一群人湊一起吃宵夜也不是第一次了。
“楚月啊,沒想到陳啟宇這小子,脾氣還挺大啊。”沈苗苗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陳啟宇這小子,剛接了個電話上樓之後,已經罵罵咧咧一個晚上了。
“委托人想賴賬。”秦楚月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兩個服務生不說話,互相對看了一眼,默默伸手又從桌上摸了一把瓜子。
相比起喪茶亭裏這種溫馨中帶著點波瀾的氛圍,深夜的湖區就顯得蕭瑟的多。與白天遊客熙熙攘攘的樣子不同,深夜裏的湖區,顯然十分寂寥。雖然夜裏也有不少亮著的景觀燈帶,卻讓整個湖區看上去有些光怪陸離的詭異。
若是晴朗的夜,也許這個時候還會零星有幾個夜跑愛好者匆匆而過,但在這樣的雨夜,便是湖區的值班員輕易也不出門巡邏了。
狂風驟雨中,湖區北山路一帶的草叢裏,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雖然聲音不小,但一來雨聲更大,二來也沒有人影經過,很快便被路邊大樹枝葉擺動的聲音所覆蓋。
景區的監控雖然不少,但總歸不是每寸空間,都在監控的範圍之下。
北山路在這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麽,即便是正盯著監控畫麵在查看的值班員,也並沒有發現。
“啊——”
尖叫聲,劃破了湖區清晨四五點鍾的寧靜,負責灑掃的女環衛工人,顫顫悠悠的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又潮又濕的地麵上。眼前的景象,讓她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雙目緊閉,整個人抖個不停。
“怎麽了?怎麽了?”女環衛工人的尖叫,把在附近的工友吸引了過來,兩個男環衛工遠遠的跑過來,就見到同事坐在地上的樣子。
女環衛工人聽到同事的聲音,卻還是不敢睜開眼,隻伸出一隻手,朝著前方的草叢指了指。
兩位男同事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看去,雖然是下了一夜雨,直到後半夜才停,湖區的水泥地麵被衝刷的幹幹淨淨,但是在前方不遠處的草叢裏,還是能看到一片顯而易見的血跡,張揚的沾染在皺在一起的衣服布料上。
環衛工人站得不近,但是還是能清楚的辨別到,在衣服布料的下麵,絕對是一個人——一個被攔腰截斷,捆綁著的人。
兩個環衛工人臉色慘白的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的手腳也有些不自然的顫抖了起來。
好歹還是有一個環衛工人,總算是在驚慌中,想起了要報警這件事情。
在自媒體高速發展的當今社會,杭城湖區北山路謀殺案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在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各種消息層出不窮,整個杭城像是炸了鍋。
杭城公安局,早晨八點不到的會議室,刑偵大隊的警員們一大早就都被連環奪命call叫了起來,現在這個點,他們已經去案發現場勘查之後,回來開會了。
會議室裏是一片肅靜,杭城公安局局長肖國棟麵色沉重的站在白板的前麵,正在接省公安廳領導的電話。下麵的警員們則各自小聲的交頭接耳。
“各位,這個案子,已經在網絡上發酵,並且有現場照片流落出去,造成的影響十分惡劣。如今上級部門十分重視,希望各位盡快破案。”肖國棟接完電話之後,說了這番話,算是鼓舞士氣,也是給刑偵隊壓力。
畢竟,案發現場,被發現的受害人情況十分的糟糕。雖然警方已經是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但是由於湖區有不少會早起鍛煉的市民,所以被有些市民拍下了照片,傳播到了網絡上,並配上了各種各樣的傳言,一時間造成了大眾的恐慌。
肖國棟訓示完之後,便離開了會議室,接下去的事情,就該輪到刑偵隊來做了。
肖國棟關上會議室的們之後,坐在第一排靠近門邊位置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站了起來。他一米八幾的個頭,濃眉大眼,鼻梁挺拔,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此人正是杭城公安局刑偵中隊的隊長韓碩。
韓碩走到眾人的麵前,然後從手上的文件夾裏取出幾張照片,有序的用吸鐵石擺放在了白板之上。
這組照片是法醫那邊剛送過來的。
案發現場,看身形特征應該是一個女人,頭發很長,散亂的披著,遮住了她的臉。穿著夏天很常見的雪紡長款連衣裙,腳上的涼鞋因為死亡之前曾經有過激烈的掙紮,而都掉在了一邊。
死者的裙子上滿是血跡,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緊緊的貼合在一起,腦袋正麵壓在自己的腳踝位置。像是為了保持這種引體前驅的姿勢,受害人的身體用尼龍繩緊緊的捆住。
若隻是如此,這不過是個看上去像是瑜伽做得特別厲害的姿勢罷了,倒也不至於在網絡上引發那麽大的熱議。
最驚悚的是,也是嚇到了那幾個環衛工人的是,受害人大約是腰部的位置,被人用利刃攔腰截斷,徹底變成了斷開的兩截,她身上的血跡也基本都是從這個巨大的傷口上流出的。
“這次的凶手,十分凶殘。法醫那邊的報告,她的後背脊椎,活著的時候被硬生生踩斷,死因是失血過多。”韓碩一邊說,一邊將法醫那邊的報告分給刑偵隊的眾人。
“我去!竟然是活切的?”坐在最後排,才調來刑偵隊沒多久的小夥子毛曉偉瞪大了眼睛。
“所以,各位,給你們一分鍾時間打電話報備請假,跟老婆、女朋友的約會都取消吧,後麵要相親的那幾個也重新排排日子,單身狗沒事做的,就開始看資料吧。你們不美好的加班生活,又開始了。”韓碩收起了那副嚴肅的樣子,帶頭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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